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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37:20 作者: 四野深深
    「等等我啊!咱們坐車去,今晚我請你喝豪華版木瓜水怎麼樣……」

    既然已經跑了出來,再擔心也是於事無補。

    池燦在公交車上習慣看窗外,入夜後拂在臉上的微風很舒服,熟悉的風景不斷倒退著,眼睛總是不自覺試圖挽留。

    他們在古城門口見了面。

    夜晚城門上亮著金燦燦的小燈,走進去則是燈火通明,只是經過和慢慢逛起街來又是另一種感覺。

    趕上暑期旅遊旺季,四處摩肩擦踵,人比往常多了很多。

    池燦不是沒有晚上來過古城,曾經半夜黑燈瞎火路邊有人拿塔羅牌算命,他趴在李景恪背上,卻不是迷信的那一個,早就替自己算好要去哪裡要愛誰;而最接近此時此景的,是過生日那晚他和李景恪一起來的。

    整個風城都與李景恪有關,哪怕突然下一場滂沱大雨,也是讓池燦想為李景恪撐到傘的一場雨。

    但這是他第一次晚上走進人民路上燈紅酒綠火樹銀花的酒吧。

    段雨儀為了提前探查駐唱是誰比他們先去一步,她坐在窗欞邊朝他們招手示意,看見池燦和楊鈞手裡一人端著一杯玫瑰木瓜水,瞬間不好了,說道:「你們怎麼回事?要不要這麼沒意思,來酒吧買什麼冰粉喝?!」

    池燦吸溜一口,指著楊鈞說:「他買的。」

    「我這都是為誰買的?」楊鈞把手裡那杯木瓜水擺段雨儀面前,攬著池燦坐下,「還不是因為池燦在家跟他哥吵架了心情不好,我才請他喝,」他看著段雨儀,笑著說,「今天做活動,買一送一,喏。」

    段雨儀也笑了一下,拿過木瓜水戳開喝一口,表示「謝了」。

    然後她才皺眉說:「池燦跟他哥吵什麼,就為了填志願的事?」

    「沒有,」池燦說,「就一些小事,我哥挺好的,沒什麼,沒關係了。」

    「好,不提不開心的事了!」

    剛好酒吧里的民謠駐唱歌手開唱,段雨儀即刻揚手招來了服務生,朝池燦擠擠眼,說:「我們點酒喝吧。」

    楊鈞酒精過敏喝不了,看著雞尾酒點上來很快上了桌,只能陪聊陪玩,自認承擔送他倆最後回去的活兒。

    酒吧里氛圍極好,客人都是聽眾,圍著彈唱的歌手坐在一堆似的,想跟唱便可以跟唱,光影在臉上流轉。老闆還免費給送了兩杯風花雪月啤酒和一小碟涼菜,他們一桌三個人邊聽歌邊划拳,笑容在臉上逐漸大起來,好像什麼煩惱都暫時拋到腦後。

    楊鈞輸了不用喝酒但得玩真心話大冒險,他在池燦輸了的時候偏偏還要來激將,問池燦喝沒喝過酒,別喝太多受不了等會耍酒瘋嚇到大家。

    池燦鎮定地看著楊鈞,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面不改色。

    他其實已經有些暈乎乎了,似乎還沒有上臉,讓人看不出來。

    但腦子暈了就想不了太多事,他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間,再往酒吧外看去,遲鈍地深吸著氣,轉眼回來繼續划拳的時候隨著酒精催化作用又咧嘴笑了笑,一出手比的布。

    最後桌上幾杯酒都被喝完,段雨儀還什麼事都沒有,笑嘻嘻看著說話已經不太利索的池燦。

    酒吧里也到了後半場,連門口都有人席地而坐圍著在說笑聊天,時而安靜時而熱鬧。

    他們終究是剛畢業的學生,段雨儀家裡人按時到了古城門口來接。

    楊鈞便讓池燦在酒吧里等著,他把段雨儀送到北門外再回來。

    他們的座位靠進門口十分顯眼的地方,甚至說兩句話,在門外的人都能聽見。池燦歪著腦袋靠在木窗邊,看外面街道也能看得很清楚。

    他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在這個和李景恪無關的地方依然在想李景恪。

    李景恪難道沒有看見他的紙條嗎?

    還是李景恪根本沒回來,這一晚也不會再回來了。

    他抬手捂了捂臉,一瞬間覺得難受,可呆呆坐了很久之後,看見楊鈞伸手在他眼前晃,他坐直回來,在以為是李景恪的那一瞬間又醺醺然抿唇笑了。

    「別朝我這麼笑我去,」楊鈞笑起來,「你真喝醉了池燦。」

    「還玩不玩?」池燦看清了人,說。

    「來啊,真心話大冒險,」楊鈞說,「最後玩一把,不喝了,待會送你回去我可是要渡劫的。」

    池燦剛準備說話,旁邊突然一片起鬨聲——方才在門口彈唱的那個長發男和另一位漂亮的美女擁吻在了一起,隨後一起離去了。

    楊鈞也偏頭看去,半晌看回來,嘴裡喊著一二三,兩人同時出拳,一剪子一布,池燦又張著五指出了個布,輸了。

    「選真心話吧,你這樣去大冒險太危險了。」

    「嗯。」池燦緩緩眨著眼睛,覺得有些渴,自顧自把酒杯里最後一點喝完。

    楊鈞笑嘻嘻說:「這裡就剩咱倆了,問點勁爆刺激的行不行?」

    「什麼?」

    「你喜歡段雨儀嗎?」

    池燦懵了半晌,「啊」一聲,笑了,有些大舌頭地說:「你才喜歡段雨儀!」

    「我問你真心話!」楊鈞嚴肅起來,急了。

    池燦笑得厲害,不清不楚地嘟囔,楊鈞站起身過去搖他,池燦微抬起頭,忽然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們……我們什麼都做過,在佛祖面前也許過願的……」他聲音越來越小,往後面並聽不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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