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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37:20 作者: 四野深深
李景恪早知道池燦醒了、在裡面搗鼓些什麼,後面又安靜下來,他晾完衣服一進來,就看見池燦背身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頭髮亂糟糟蓬著。
「又怎麼了,」李景恪見他外套也大敞著,說道,「剛打完針,要是再感冒了,你就等著被收拾。」
他喝完水走過去,當看見池燦手裡的存錢罐時也愣了一瞬,但很快扯了被子過來扔池燦身上。
「我在床底下找到的,」池燦抬起眼跟李景恪對視,一點也不怕被李景恪收拾了,手指很小心地握著存錢罐動了動,「哥,它裂了的耳朵也長回去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李景恪默了默,從另一邊坐上了床,說:「找到了就睡覺,把你的寶貝收好。」
「還沒有很晚啊……」池燦被李景恪看了一眼,噤聲停住了。
池燦把存錢罐擦了擦,珍惜地放回了衣櫃的抽屜里,然後迅速脫掉衣服褲子、剩了薄薄的貼身睡衣,一下上床鑽進被子,自然而然湊在李景恪身邊,不放棄地問:「哥,是不是你幫我修好的?」他聲音很小,呼出熱熱的鼻息,「什麼時候的事?」
他想不通李景恪不承認的原因在哪裡,於是自己像頭一回仗勢占據了上風,也步步緊逼起來。
「池燦,你應該問你自己,」李景恪背對著他把燈關了,不緊不慢地說著,反過來問倒了池燦,「整天丟三落四,是什麼時候把東西弄丟的?」
「我不記得了,哪天?」池燦心虛地問。
李景恪勾起嘴角笑了笑,聲音從黑暗裡傳來,「你不記得的東西可真多,就記得怎麼打手槍?」
池燦心頭重重一跳,嘴巴閉上,不問了。
大概就是李景恪把存錢罐放回池燦小床上的那天,池燦那時候整天見不到李景恪,回來把書包直接往床上甩,一下甩出去掉了一地東西,不小心把存錢罐也掃下去了。
但李景恪沒告訴,池燦是怎麼也記不起哪天的。
他疑惑不解,盯著李景恪的後背冥思苦想著,心裡越發有種鬆土萌動的癢意,翻身也沒注意,又一不小心撞到了包紮過的左手手指,疼得嘶嘶了兩聲。
李景恪頓時轉身過去,按住了池燦的胳膊,問道:「還睡不睡?」
池燦的眼睛在夜色里也炯炯發亮,他撇撇嘴,心想哪天其實並不重要了,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偷偷摸著李景恪的衣角就像摸到了那修好的豬耳朵。池燦小幅度地朝李景恪那邊挪了挪,嘴唇幾乎快碰到下巴。
他說:「有點冷,睡覺了,哥哥。」
李景恪一直等他閉上了眼、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才轉頭去調手機鬧鐘,明天池燦還要上學。
回來的時候李景恪摸到他手心還有點涼,於是拉了他靠過來,重新摟緊被子,好在池燦睡得很沉,似乎做了個不一般的狡黠的美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池燦發懵刷牙洗臉之後還沒忘記剛做過的美夢,感覺渾身濕乎乎的,但李景恪好像還沒消氣,比平常提前了十幾分鐘叫他起了個大早。
他趁著李景恪不注意,臨時跑去拿了條褲子來換,躲躲藏藏。
外面天都還只蒙蒙亮,池燦黃棉襖外裹著冬季校服,窩在靠牆的座位里低頭吃湯圓,滿臉霧氣繚繞。
許如桔送來的湯圓還有很多,池燦總是在外面吃也不太好。
雖然早起痛苦,但池燦之前被迫養成的不賴床習慣幫了他,如今起床氣也剩得不多了,只需要趁機找李景恪討要一個擁抱。
他看起來還挺喜歡李景恪給他煮早飯,一口包一個,邊吃還能邊背背書,讓他來消滅掉那些湯圓再好不不過。
這天李景恪許是看在池燦手受了傷,天又冷,和他一起搭公交送他去上了學,不過李景恪途中接了一個電話,似乎說到可能要去外省出差的事,又說去哪裡見面談談,到站後沒能跟池燦一起下車。
池燦跟李景恪招手說了拜拜,自己一個人往古城裡去,高興的勁頭低了些。
他起得早到得也早,在校門口碰見同學,還有時間等著一起進學校。
校門口的小商鋪里一邊賣著早餐,一邊開著台電視在放,池燦站在旁邊瞅了半晌。
電視機里正播報著風城臨近的自治縣昨晚發生了有感地震,最近地震頻發,需要廣大市民做好應急防範準備,了解如何應對震後此生災害。
池燦自從跟李景恪睡在一起之後,沒有再頻繁淺眠過,總是睡得很死,他幾乎沒感覺到過風城那些零零碎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地震,人們的日常生活也不受影響。
他繼續盯著電視看了一會兒,楊鈞看見了他,從遠處衝過來往他肩上一推的衝擊力才頓時讓他體會了什麼叫地動山搖。
「我的手!」池燦喊了一聲。
「哎呀,我給忘了,」楊鈞訕訕笑道,「對不起啊燦燦。」
池燦皺著眉不應聲,覺得他怪肉麻奇怪的,不會是昨天的話讓楊均誤會了?
畢竟是自己家的大鵝咬傷了池燦,楊鈞追著他問東問西,知道他還去打了破傷風針,瞬間不嬉皮笑臉了。
「你哥帶你去的?他知道了?他不會來找我麻煩吧?」
池燦說:「他才懶得找你,氣都出我頭上了。」
「怎麼出你頭上的?」
池燦想到楊鈞昨天對他的懷疑,面不改色地說:「他打了我,我們關係變差了,你最近也少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