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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5:32 作者: 吾司命
    她花了金錢花了真心,終於才爭取到了一兩個能夠在她跌入泥濘中不會直接甩開她手的人。

    不論這份恩情有多少,此時的這份平等為善,她會記在心上的。

    待她宿茵茵重新爬起來,她自然不需要再去計較旁的什麼。

    目前看起來還十分微弱的聯繫,肯定也能夠重新緊密起來。

    這人與人的相處,不就是如此嗎?

    給她一點機會,她宿茵茵是一定會往上爬的,也一定能夠往上爬。

    「這人與人,是不是格外的不同?」

    回去路人,坐在馬車裡,紀芙薇忍不住與天冬笑道。

    「主子是在說宿姑娘嗎?」天冬略一沉吟,「宿姑娘確實是不多見的,不過若是放到宮裡,像是她那般,想要往上爬的妃嬪小主,倒是不少。」

    紀芙薇一愣,隨即恍然。

    「這卻是了,只是陛下沒有後宮罷了。」

    天冬笑而不語,這就是皇帝陛下的特殊了,但紀芙薇能提,她這個當奴婢的卻不能開口。

    「不過,就如今的處境,宿姑娘能做出這般的決斷,也是少有。」天冬小聲地道,「宿姑娘是相當自信的,她不靠旁的,靠她自己,只單這一點,能做到的女子就不多了,便是宮裡的娘娘們,也是依附著陛下等人的,只有極稀罕的幾位,是不一樣的。」

    天冬一開口,紀芙薇這就明白了。

    「確實呢,兩位太后娘娘……都是相當自主的人,內心堅定又厲害,其實高太妃娘娘也是,林太妃娘娘亦是,不過因為她們性格不同,所以看起來便顯得有些不一樣,但本質是相同的。」

    紀芙薇嘀咕完,立馬收了聲,並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欸,我怎麼好議論娘娘們呢,該打、該打。」

    車裡的都是她的自己人,蓮心姑姑又沒有跟出來。

    見此,幾個姑娘都是笑笑,婢女們當然不會說主子的不是了。

    紀芙薇反思過後,又忍不住思索起來。

    許是因為身邊人都有了各自人生的新方向,尤其是成親的成親,招贅的招贅,紀芙薇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記得夢裡有什麼了,只是那股悵然、迷惘、喜悅中又混雜著忐忑與期待的心情,一直留在腦海里,叫她一早上醒來都顯得不是很有精神。

    「主子,怎麼了?」

    「做了個奇怪的夢,」紀芙薇嘆了一聲,「都不記得是什麼內容了,但卻覺得很是奇特。」

    「那便不要多想了。」連翹上前來,問道,「我替主子按按可好。」

    「麻煩你了。」紀芙薇重新躺在枕頭上,閉上眼睛。

    連翹淨手後塗了專門的精油,再暖過手,這才小心地試探著力道,替她按揉頭部的穴位,松著頭皮。

    「主子今兒可要出去?」

    「不了吧,」紀芙薇閉著眼睛,只覺格外舒服,「今兒就留在院子裡做點針線活,順便把秦夫子布置的功課做了。」

    「哦對了。」她想起來,動了動手,又被連翹安撫地放下。

    「主子吩咐便是。」

    「昨兒茵茵姐送來的東西,也給我拿過來,我便再給純佳做個親手縫製的提包,說是顧皇后那時候流行的復古款式,想來紋樣也不會差,到時候做好了,連同給她的定親賀禮,一道送過去。」

    「這東西做來費事嗎?」天冬拿了盒子進來,她倒是頭一次接觸這些外頭的新奇玩意,「若是費眼睛,主子可不能再添活兒了。」

    紀芙薇手上還有要給蕭晟煜做的帕子,要是再加一份繡活,怕她眼睛吃不消。

    她閉著眼睛,回憶了一會宿茵茵昨日所提,最後道:「應該不費事的,就是拼接起來,刺繡也就幾針的功夫,只是純佳的定親近在眼前,若是花時間多,那我便先放一放給陛下的手帕。」

    幾位宮女出身的婢女欲言又止,給陛下做的東西怎麼能放在後頭……但想想年關時節陛下的忙碌程度,加上人又是在宮裡過新年,主子則在宮外頭自己過,又好像沒有什麼可疑惑的了。

    紀芙薇卻沒想那麼多,她是按著事情的緊要程度來分的。

    給蕭晟煜的已經有做好的手帕了,給純佳的要得緊又還沒開始,自然是時間緊促的先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紀芙薇一個人,領著一眾婢女,守了歲,趕在新年到來的最先時候,給眾人發了紅封,又放了一日的假,這才回屋子休息。

    「主子快歇著吧,剩下的奴婢們來做就是。」

    「嗯。」紀芙薇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含含糊糊地提醒,「明兒一早去爬山,你記得提醒我。」

    「哪有大清早去的呢?」天冬笑了,蓮心姑姑回宮述職也是回宮裡過年去了。

    「那就稍微晚一點,」紀芙薇打了個哈欠,徹底睜不開眼睛,「我還沒去參加過廟會呢。」

    年節時間,燕京城很是熱鬧。

    附近的小燕山從元月一日開始到十五日,都有活動,其中就數頭一天的和最後一天元宵時候的最為熱鬧。

    紀芙薇一早有了打算,雖然之前爬山沒湊上和陛下一道,但這回她有了空閒,自個兒也可以湊著新年的氛圍去爬山嘛。

    到了這時候,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當初對陛下的依賴是過度的,是在有些過激的情緒之下,經過了特殊的催化而產生來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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