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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3:17 作者: 明開夜合
    馮蓉又說:「比何珊倒是好多了。我看她在席上跟你爸聊天,好像也比以前開朗了些。」

    「畢竟當了幾年遊戲策劃,這工作有時候就是要靠耍嘴皮子。」

    馮蓉說:「可她現在也沒個正經工作,以前好歹旱澇保收,現在開個店,誰知道是虧是賺,我看,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陳麓川只得說:「先看看,要真不行再說。」

    「還有,她跟你同歲是吧,這馬上就二十九了,到生孩子時恐怕就過了三十……」

    陳麓川放下心來,馮蓉都開始操心兩人未來孩子的事,自然是已經接納了林閱。後面的,不如乾脆就讓幾個長輩去操心,便說:「我也想早點兒結婚,但這還得看您的意思。」

    「嗬,難道我還攔著不讓你結了?」

    陳麓川笑說:「照規矩,男方總得先上門提親是不是?還有彩禮、嫁妝,酒席怎麼辦,少不得要勞煩爸跟您過去交涉……」

    馮蓉頓時來了脾氣,「要我低三下四去跟何珊提親?那我可做不到。」

    陳麓川以退為進,「所以說只得看您的意思,既然您不樂意,我們做晚輩當然得尊重您的意思。」

    馮蓉輕哼一聲,也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這事急不得,陳麓川便也不催促,就等什麼時候馮蓉自己願意放下架子。他給陳祖實透了個風,讓他多敲打敲打。

    林閱倒是一無所知,守財奴似的經營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一邊享受跟陳麓川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時,一邊開始替他籌備生日。陳麓川生日在八月十八號,以往都在暑假,林閱一直沒機會參與。

    陳麓川卻不想大操大辦,只想在家裡吃頓飯,跟林閱待一會兒就行。然而這自然由不得他,生日還沒到,孫磊就打了數個電話過來問他什麼安排。馮蓉也囑咐他一定得回去吃飯,畢竟多年生日都不在國內。

    林閱便勸說他:「生日熱鬧一點也好,要不這樣,中午回家吃飯,晚上包個席,幾個朋友聚一聚?「陳麓川正坐在桌前瀏覽郵件,這會兒丟了滑鼠,回頭看她,「那你呢?」

    「我怎麼了?」

    「不想跟我單獨待一會兒?」

    林閱笑說:「我現在不是天天都跟你單獨待在一起嗎?我總得慷慨點,給別人一點機會。」

    陳麓川便點開日曆看了看,他生日在周一。他想了想,便說:「我想辦法跟人調休,把周一周二空出來。晚上散了,我們去看日出。」

    林閱愣了愣,「去哪兒看?學校棧橋?」

    「去山上露營,怎麼樣?」

    林閱想了想,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見林閱答應下來,陳麓川當即打開網頁,在網上下單買了一個帳篷。

    行程是定下來了,林閱卻開始發愁,不知道該給陳麓川買什麼禮物。柴薇替她參謀了半天,她仍然覺得不甚滿意,東西都太普通,沒有新意。柴薇被她的連番否定搞得不耐煩了,打趣道:要什麼禮物,你洗乾淨了往床上一躺,保管比什麼禮物都來得實在。

    思來想去,林閱最終有了主意。

    眼看生日將近,林閱突然感冒了。江城夏天酷熱難耐,她夜裡貪涼冷氣開得過低,又沒蓋好被子,醒來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渾身無力皮膚發疼,呼出來的氣是熱的。

    她聽見身旁窸窸窣窣的聲音,知道是陳麓川起床了,自己卻提不起勁,便躺著沒動,說:「我好像有點發燒了,你先走吧。」

    話音剛落,陳麓川大掌覆上額頭,「怎麼回事?」

    「沒事,空調吹太狠了。」

    陳麓川拿過一旁的遙控器,將空調關上了,又把窗戶打開透氣。早上氣溫還沒升起來,加之還有點兒風,倒還涼快。

    陳麓川問她:「家裡有沒有藥?」

    「有,我一會兒起來吃。你不用管我,先去公司吧,別遲到了。」

    「藥在哪兒?」

    「抽屜里。」

    陳麓川拉開抽屜一看,裡面確實有些常用的藥,便找出感冒退燒的,又給林閱倒了杯溫水,擱在窗邊的柜子上,囑咐她趕緊吃。

    林閱「嗯」了一聲。

    陳麓川換了衣服,去浴室洗漱完畢,回來卻發現藥還沒動。他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將林閱摟起來,「把藥吃了再睡。」說著,將膠囊塞進她手裡。

    林閱順從地服了藥,又躺下去,催促他趕緊去上班。

    「要是一會兒燒沒退,自己去社區醫院打針。」

    他剛洗漱過,身上一股清慡的水汽,林閱抬眼看他,「親一下。」

    陳麓川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一碰。

    林閱聽見陳麓川關門走了之後,又闔上眼,不一會兒便又睡著了。醒來已到九點半,燒似乎是退了,喉嚨卻開始疼。

    她也沒敢耽誤,糙糙收拾之後,趕去店裡。過幾天陳麓川生日時得閉店,到時候不免耽誤生意,她便強自打起精神,打算仍舊晚上八點半再關門。

    結果下午六點,陳麓川下了班直接從公司趕過來,見她涕泗橫流的模樣,勒令她趕緊回家休息。

    林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得掙錢。」

    陳麓川板著臉,「人重要還是錢重要?」

    林閱覺得這話好像有點耳熟,然而她並不打算屈服,「我燒早就退了,現在就是普通的感冒。」話音剛落,便覺鼻子發癢,立即抽出紙巾背過身去打了個噴嚏。

    這下陳麓川更由不得她了,待店裡客人都結完帳之後,不由分說地將門拉了下來,又將她擠到一旁,替她核對今日的流水。

    林閱瓮聲瓮氣說:「你是在斷我財路知道嗎?」

    陳麓川二話不說,掏出錢夾往台子上一排,「我補給你。」

    林閱煞有介事地將他錢夾打開,瞅了一眼,頓時一怔。

    錢夾透明的夾層里,放著一張照片:登記照,裡面那人直瞪瞪的,看起來特別的傻,正是大學時候的她。

    「你怎麼會有我的登記照?」

    「從你團員證上撕下來的。」

    林閱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大四快畢業時,團支書把團員證收上去幫忙轉團組織關係,發下來時,她的卻不見了。林閱問了問,班上其他同學都有,唯獨她的丟了。不過反正畢業之後也用不著,她也就沒去追究。

    林閱瞅他,「所以是你偷了我的團員證。」

    陳麓川笑說,「當時團支書來我們宿舍發團員證,我就順手把你的也拿了。」

    他說這話,完全臉不紅心不跳,林閱「嘖」一聲,「你知道團員證要多少工本費嗎?」

    「那我賠給你?」陳麓川瞅她,笑說,「或者以後結婚證的九塊錢我就不要你平攤了。」

    林閱將錢夾闔上又打開,「你一直帶著?」

    「嗯,以前塞在最底下。」

    林閱手指摩挲著透明夾層,半晌,「你好歹選張好看的啊。」

    「沒的選,再有就是畢業照了。」

    林閱往照片上彈了一下,「真傻。」

    陳麓川看她,「說誰?」

    「當然是你啊。」林閱抬眼看她,目光含笑。

    「別,我可不想跟你爭這個頭銜,」陳麓川挑眉笑道,「誰傻得過你。」

    很快,陳麓川替她把帳目核對完畢,關了店門,拉她回家。

    林閱一路上噴嚏連連,不由想到去年與陳麓川重逢時,也是在感冒,便問他:「你還記得去年在停車場別我車的事麼?」

    陳麓川點頭。

    林閱看他,「我那天是不是特別傻?衣服亂七八糟的,又在感冒。」

    「是嗎?」陳麓川轉頭看她一眼,「你那天穿的什麼?」

    「你不記得?」

    陳麓川笑了笑,「見到你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注意你穿的什麼。」

    林閱笑了一聲,心裡十分受用。

    到家,陳麓川自告奮勇地提出做晚飯。

    林閱從沒試過他的手藝,自然求之不得。

    陳麓川問她想吃什麼,林閱想了想,「感冒了沒胃口,想喝點稀飯。」

    陳麓川打開冰箱,把現成的食材挑出來,見林閱好奇得往廚房裡鑽,便把她往外推,「一會兒油煙大,你聞了不舒服。」

    林閱卻賴著不肯走,「等你開始炒了我再出去。」

    陳麓川利索地淘米加水,一邊煮稀飯,一邊開始切菜。他刀工倒還似模似樣,不像是完全沒練過的。

    林閱在旁瞅著,問他:「你以前做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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