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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傅寧書想了一會兒,「那怎麼辦?」
傅寧硯一笑,「能怎麼辦,橋歸橋路歸路。」
傅寧書坐起來,身體探過去緊盯著傅寧硯,「這不是你的風格,老實說,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
傅寧硯伸手捂住她的臉,把她按到一邊,「你是閒得無聊嗎?」
傅寧書將他的手揮開,「我是你姐姐,關心你的終身大事有什麼奇怪的。」
「現在記起來比我大了。」傅寧硯輕哼一聲,起身走去浴室。
「喂!」傅寧書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應該不喜歡謝澤雅對吧?」
傅寧硯身影一頓,沒有答她,徑直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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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午時,學校放學,周圍又熱鬧起來。
蘇嘉言在快遞單上寫完最後一划,而後將筆遞還給快遞小哥。
快遞小哥又檢查了一遍,笑道:「沒問題!」
他快速地將東西封裝,把快遞單貼了上去,「我走了,要發快遞就給我打電話!」說完騎著小摩托一溜煙走遠了。
蘇嘉言在原地靜靜站了片刻,方才轉身朝里走去,到二樓時正好碰見下去買東西的聶君君。
聶君君笑著跳下來兩步,「嘉言姐,怎麼好久沒看見姐夫了。」
蘇嘉言神情微微一滯,笑說:「分手了。」
聶君君頓時瞪圓了眼睛,「誒?誒?你沒開玩笑吧?」
蘇嘉言笑了笑,「這有什麼好開玩笑的。」
不但分手了,信用卡和鑰匙也都寄還回去了。自此兩人再無瓜葛。
「那真是可惜了,」聶君君感嘆一會兒,走上前來,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蘇嘉言的肩,「嘉言姐,你別難過,會找到更好的。」
蘇嘉言忍俊不禁,「借你吉言。」
回房間換了衣服之後,蘇嘉言提著早起精心做好的菜餚,去了崇城大學。昨天蘇懿行來了電話,已經回學校了,說是將事情處理完就過來找她。
蘇嘉言等不及,便主動過去了。
進了校門,穿過主幹道,饒了幾個彎,生科院的宿舍樓就出現在眼前。大槐樹下的長凳上坐著一個人,正垂著頭髮著簡訊。蘇嘉言不由加快了腳步。
到了近前,她方有幾分激動喊道:「懿行。」
蘇懿行抬起頭來,露出清朗的笑容,「你來了。」
蘇嘉言將食盒放在凳子上,卻不急著坐下,只仔細打量著他。
瘦了一些,也曬黑了,身上那種專屬於少年的生嫩之感,已經消退得所剩無幾。便是這樣坐著,也能感覺到他身體裡潛藏著的男人的氣概與魄力。
蘇嘉言一面覺得欣慰,一面又覺得心酸。這邊蘇懿行已經笑了起來,「我知道我變帥了,你也不用老盯著我看啊。」
蘇嘉言哭笑不得,「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說著將食盒拿起來,「是在這裡吃還是去食堂?」
「你吃了嗎?」
蘇嘉言點頭。
「那我放去宿舍,等會兒再吃。」
蘇懿行上去之後,蘇嘉言就靜靜坐在樹下,看著右邊林道上的一片蔥蘢。忽然之間一個聲音飄入她的耳朵,溫和悅耳。她不由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卻見左邊的台階下上,正站著傅寧墨。在他身前,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兒。扎著馬尾,身形高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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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寧墨剛剛下完課就接到了助理打來的電話,他一邊往食堂走一邊聽著匯報。
「三少已經和蘇小姐斷乾淨了。」
「斷乾淨了?」傅寧墨追問一句。
「是。自謝小姐回來之後,兩人就已經沒見面了。上周三少和蘇小姐碰了一次頭,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傅寧墨沉吟片刻,又問:「謝澤雅那邊如何?」
「三少這段時間倒是時常去找謝小姐,每天晚上十點多開車過去,就把車停在謝小姐樓下,也不上去,在車裡坐半個多小時就走了。」
傅寧墨推了推眼鏡,囑咐道:「你繼續盯著。」
那邊應下來,又問:「大少,我能不能多嘴問一句,為什麼要盯著她們的動靜。」
傅寧墨輕笑,聲音仍是不疾不徐,「你到底還是太年輕。」
「可是,大少你不是已經做了代理總經理了嗎?」
「你也知道是『代理』。在這兩個字去掉之前,老三隨時可能翻盤。」他目光漸冷,「打蛇要打七寸。」
那邊似懂非懂,倒也未在繼續往下問,又匯報了些瑣事,掛了電話。
剛剛將手機收回去,後背便被人拍了一下。傅寧墨回頭,一張燦爛的笑臉映入眼中。
他頓時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伸手在女孩腰間微一用力,攬到近前,親了親她的額頭,「你走路怎麼都沒有聲響。」
女孩笑意盈盈,「是你打電話太投入了哦,傅老師。」她刻意加重了後面的稱呼。
「私底下我可不喜歡你這麼叫我。」
女孩吐了吐舌頭,「我聽見什麼代理的,你要代課嗎?」
「不是,」傅寧墨含笑低頭看著她,「家裡希望我暫代總經理一職。」
女孩明顯一怔,「不是有你弟弟打理嗎?」
「他出了一點事。」
女孩微微蹙了蹙眉,「我不喜歡商人,我不想你變成那種市儈的模樣。」
傅寧墨伸手將她的手扣住,「我不會,我跟你保證。」 便低下頭,扣住女孩的後腦勺,輕輕吻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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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隔了一點距離,蘇嘉言沒有聽到傅寧墨與女孩的對話,此刻看他們親昵的動作,微有幾分尷尬,立即別過頭去。
她只聽說傅寧墨有個小女朋友,這次倒是第一次撞見。一時想起傅寧書和她說過的話,又想起他與謝澤雅還有一腿的事,心裡微妙泛起幾分噁心之感。
等她再轉過頭時,那女孩已經走了,傅寧墨的目光卻正巧看了過來。
短暫對視,蘇嘉言先行移開了目光;傅寧硯卻正了正衣服,朝著蘇嘉言走過來。
「蘇小姐,好久不見了。」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蘇嘉言有幾分不適,便站起身,微微退後一步,淡淡說道:「也不算太久。」
傅寧墨一笑,伸手推了推眼鏡,「也是,蘇小姐穿起紅裙來扮澤雅倒也可以以假亂真。」
「是你喝得太醉,看朱成碧。」
「哦?」傅寧墨拖長了聲音,「那倒未必。」
蘇嘉言一怔,立即朝他看去。傅寧墨微微笑著,和平時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眼鏡之下的一雙眼裡,卻仿佛別有深意。
蘇嘉言不由蹙眉細想,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她忍不住問道:「傅寧硯現在怎麼樣?」
傅寧墨笑得幾分微妙,「和寧硯親近的人可不是我,蘇小姐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蘇嘉言輕輕咬了咬唇,知道他不會說,便也不糾結,換了另一個問題,「我很好奇,大少為什麼甘願蟄伏七年。」
「收購股份,打壓Gerard家族,捏住謝老爺子的把柄,哪一樣不需要殫精竭慮,」傅寧墨依然一派笑意,眉目間卻染了幾分得意之色,「再說,我那親愛的弟弟喜歡收拾爛攤子,我當然樂意成全,也省得我勞心費神。」說到最後,得意中更有幾分諷刺。
蘇嘉言見傅寧墨如此神情,越發篤定事情不像她想得那般簡單,難道那日打擊傅寧墨未曾成功?那為什麼傅寧硯隻字不提?
「那大少當日在崇城大學何必幫我?」
「我幫你了嗎?」傅寧墨微笑反問。
蘇嘉言沉默,腦海里在飛快思索著傅寧墨這反應的意思。
過了片刻,她抬眼看著傅寧墨,冷冷靜靜說道:「我不相信你是顧念我與謝澤雅長得想像以至於動了惻隱之心,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你是在試探傅寧硯在我心中的分量。」
傅寧墨目光含笑,不置可否。
蘇嘉言便繼續往下說,聲音雖然克制平靜的,到底帶了幾分冷意,「恐怕這七年你並真是日日精於算計,我見你女朋友倒是清明之人。你一定很喜歡她吧?喜歡到一度打算就此放棄爭鬥?」她見傅寧墨不說話,聲音更冷,「我倒是有幾分同情起謝澤雅了,她願做西施,恐怕你也做不了泛舟太湖的范蠡。」
「那蘇小姐你呢?寧硯若是石崇,你當不當得了綠珠?」
蘇嘉言冷冷一笑,「你們手足相煎,和我有什麼關係。」
傅寧墨仍是笑著,「這麼一說,我倒有幾分同情起我家三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