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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兩人還要打趣,身後突然傳來傅寧書的聲音。傅寧書走過來將齊樹重重一拍,「嘿,人模狗樣。」

    齊樹也不跟她計較,傅寧硯笑說:「我去休息室看看澤雅。」

    傅寧書「嘖」了一聲,「真是半分鐘都離不開。」

    傅寧硯笑了笑,沒說什麼。

    傅寧硯推開休息室的門,卻見謝澤雅穿著白色的禮服,正微仰著頭,一個年輕女人正在給她化妝。她神情安寧,一眼望去,甚有幾分溫婉的意味。年輕女人忙笑說:「傅總,馬上就好了,您別心急。」

    傅寧硯便頓下腳步,也不進去,「 澤雅,好了給我打電話。」

    謝澤雅也不轉過來,輕輕「嗯」了一聲。

    傅寧硯便依然去前面接待,臨到八點,來賓依序就坐。傅寧硯看了一圈,唯獨未曾發現傅寧墨的身影,他囑咐鍾凱聯繫,鍾凱只說他之前打了電話,但是沒有人接。

    傅寧硯暫時顧不得其他,這邊段文音已經過來問他何時開始,又有一個服務員過來匯報說謝澤雅已經準備妥當,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已到八點,便囑咐謝澤雅在台下等她,又喊傅在煌上前去主持。

    傅在煌接過一旁遞來的麥克風,微微清了清嗓,現場一時安靜下來。

    「感謝各位今日蒞臨犬子寧硯與謝家千金澤雅的訂婚宴……」

    傅寧硯走到後面,卻並沒有看見謝澤雅的身影。他連忙打電話過去,卻是關機的通知。看著傅寧書正在張望,他立即走過去,問道:「謝澤雅呢?」

    傅寧書白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傅寧硯立即朝著休息室走去,然而裡面哪裡還有半個人。

    他心說見鬼了,立即打電話給鍾凱,讓他找人。

    而在台前,傅在煌已經說到:「現在有請兩位準新人上前來致謝。」

    麥克風擴出去的聲音空空蕩蕩,而入口處沒有絲毫動靜。他面上不由現出幾分尷尬,又邀請了一遍,然而始終沒有動靜。

    站在台上的謝老爺子和段文音面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傅在煌關了麥克風,冷聲低喝:「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一個工作人員匆匆走上前來,在傅在煌耳邊低語幾句。

    傅在煌臉色霎時沉冷如鐵,罩上一層怒意。

    他強自壓抑,又開了麥克風,賠笑道:「謝小姐禮服出了一點狀況,還請各位稍作等待。」

    台下哄堂大笑,而傅在煌已經顧不得許多,立即和段文音、謝老爺子朝後面敢去。

    這邊,傅寧硯也接到了鍾凱的電話。他掛了電話,眼中染上一層濃重的寒意,邁開腳步,徑直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傅寧書和齊樹沖了過來,在最後一秒擠了進去。

    傅寧硯冷眼看著傅寧書:「你在搞什麼鬼?」

    「我搞鬼?你別狗咬呂洞賓。」傅寧書冷哼一聲。

    而在另外一部電梯裡,傅在煌氣得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方才工作人員與傅在煌耳語之時,謝老爺子也隱約聽到了,此刻也是沉著臉,一言不發。倒是段文音,面沉如水,但眼角掩不住幾分竊喜之色。

    六人幾乎同時到達十二樓,碰面之時,俱是一驚,而謝老爺子目光已有幾分閃躲。

    六人飛快到達1268房間門口,得到通知的客房部經理戰戰兢兢地過來拿房卡開了門。傅寧硯將門一腳踢開,入耳的先是一陣萎靡不堪的叫聲,在外面的幾人頓時便了臉色,又是羞憤又是難堪。

    傅寧硯走了進去,在床上的兩人聽到動靜,立即停了下來。

    死一般的沉寂。

    段文音幾人看了一眼,立即別過臉去。

    傅寧書走上前去,看著床上顛鸞倒鳳的傅家大少和謝澤雅,忍不住冷聲嘲道:「謝小姐好手段,還沒結婚呢就開始給寧硯戴綠帽了。」

    謝澤雅似是如夢方醒,立即抄起一邊的床單蓋住身體,目光忍不住轉向傅寧硯,身體觳觫,而聲音也忍不住發顫:「寧硯,你聽我解釋。」

    「謝老爺子,你不妨和我說說看,這是什麼意思?」話雖是對謝老爺子說的,卻是冷冷盯著謝澤雅的臉。

    而在床上的傅家大少,在經歷了最初的驚魂之後,反倒鎮定下來,不慌不忙地披上浴袍,略帶戲謔地笑了一聲。

    這邊齊樹拉了拉傅寧硯的手臂,輕聲說:「老傅,你先冷靜一點。」

    傅寧硯冷笑一聲,「我冷靜得很。」

    傅寧書立即說:「事已至此,我們也不想瞞著你了。寧硯,其實謝澤雅和我哥早就好上了,七年前暑假你們在美國那段,都是她騙你的,這件事齊樹和段阿姨都可以作證。」

    傅寧硯早在接到鍾凱打來的電話時,就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這會兒怒極反笑,「有意思,戰線拉得這麼長,老大,你也是個人才。」

    傅寧墨也笑,「過獎。」

    謝老爺子拄著拐杖走上前去,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澤雅:「不可能!我早上明明還在休息室見過你!」

    謝澤雅正掩面而泣,聽謝老爺子如此說,立即瞪大眼睛看向傅寧書:「是你們設計陷害我!」

    傅寧書冷笑,「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啊謝小姐,我們能做什麼,總不至於給你下藥吧。」

    傅寧墨若有所思地看著謝澤雅,「原來昨晚在吧檯給我塞紙條的不是你。」

    「我給你塞什麼紙條!昨晚是你醉醺醺地莫名其妙跑過來,我讓你出去你都死都不肯……」謝澤雅又掩面大哭起來。

    傅寧硯心裡一動,眼前立即浮現方才在休息室的那一瞥,原來那是蘇嘉言,她穿禮服的模樣可真是好看。

    這邊傅寧墨不耐謝澤雅的哭喊,推了推眼鏡看向傅寧書:「你倒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傅寧書揚了揚眉,不說話。「

    傅寧墨往前一步,冷酷的眼緊盯著段文音,聲音卻是帶著幾分詭異的輕緩,「段阿姨,想必你應該沒忘記我媽是怎麼死的吧?」

    眼看著鬧劇就要收尾,聽到這句話,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仿佛一塊大石投入沉寂的水面,霎時濺起一陣波瀾。

    段文音臉上頓時變得煞白,手指不自覺扣緊,避開傅寧墨的目光。

    傅在煌冷聲道:「寧墨,這是什麼意思?」

    傅寧墨冷冷一笑,「父親,還能有什麼意思,」他用刻骨冰冷的目光盯著段文音,「你的元配妻子,我和寧書的母親,就是被她害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安慰和鼓勵,我都仔細看過了QUQ可能下周二回家。不過放心,一定不會斷更QUQ第43章 為人作嫁

    一時之間,周圍一片死寂。過了半晌,傅在煌驟然抬手一巴掌朝段文音臉上狠狠抽了過去。段文音半個身子都歪到一邊,趔趄一步站定,手捂住臉頰,忿忿地盯著傅寧墨。

    傅寧墨一聲嗤笑,看著傅在煌,「難為您還被蒙在鼓裡。」

    傅在煌氣得發抖,卻不看段文音,指著傅寧硯鼻子罵道:「你自己說,你和你媽還做了什麼下作的事!」

    傅寧硯目光沉冷,聲音卻是諷刺,「當年有家室還在外亂搞的可不是我。」

    「孽障!」

    這邊段文音經過最初的慌亂,卻漸漸恢復平日裡冷淡的模樣。她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淡淡說道:「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寧硯沒有關係。」

    傅在煌震怒,「傅家容不得你們作威作福!今日我不把你們逐出去,我就不姓傅!」說罷,傅在煌拂袖飛快朝外走去。

    段文音看了傅寧硯一眼,跟上前去。謝老爺子看著依然在嚶嚶哭泣的謝澤雅,一聲長嘆,也拄著拐杖跟了上去。

    傅寧墨推了推眼鏡,瞥著傅寧硯一聲輕笑,走回裡面換衣服。

    這邊傅寧硯也打算走走,傅寧書卻一把拉住他的手,「寧硯。」

    傅寧硯頓步回頭,見她臉色蒼白,手指也冷得驚人,微微蹙眉,問道:「怎麼了?」

    齊樹也注意到傅寧書的反常,上前來攬了攬她的肩。

    傅寧書張了張口,卻未說話。

    傅寧硯目光微沉,輕輕掙開她的手,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你要是因此恨我,我不怪你。」說罷振了振衣,朝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道:「嘉言在哪裡?」

    「在我車上。」

    傅寧硯便不再回頭,一邊朝外走去,一邊給鍾凱打電話,「把二小姐的車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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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日頭升高,天色清透瓦藍,卻是難得的好天氣。

    傅寧硯出了酒店之後,抬頭眯眼看了許久,直到陽光刺得眼睛有幾分淚意,方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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