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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傅寧硯笑了笑,沒有回答。

    段文音正拿著一把剪子修剪著盆栽,聽見傅寧硯的腳步聲,也不抬頭,只說:「你倒是有工夫過來見我了。」

    保姆端來茶,傅寧硯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只問:「澤雅和你說了能源系統的事?」

    段文音手裡動作一頓,「我還以為你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傅寧硯不以為意,「如果你是指七年前的事,的確是你的作風。你不想吵架,我也不想。」

    段文音便放了剪刀,擦了擦手,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盞,淺淺喝了一口,「你也知道現在局勢緊張,和謝家合作,是雙贏的事。」

    「恐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段文音瞟了他一眼,「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傅寧硯靜了片刻,又問:「景興那邊,你有沒有聽見什麼風聲?」

    段文音一貫淡漠的臉上卻難得現出一絲慌亂,她忙接著喝茶掩飾過去,只說:「你處理好了眼前的危機就行,這事兒和景興沒什麼關係。」

    傅寧硯自然心裡存疑,但聽段文音語焉不詳,也知道問不出什麼。

    正要走,段文音又說:「我聽說寧書回來了。」

    傅寧硯點頭,「她去了明陵市。」

    段文音頓時抬高聲音,「去找齊樹?」

    傅寧硯沒回答。」

    段文音不自覺地敲了一下桌面,眉頭蹙起,過了半晌,她說:「寧書和老大不一樣。」

    傅寧硯有些奇怪,「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段文音只是搖頭,「沒事,你走吧。」

    傅寧硯雖是離開了,卻始終在仔細想著段文音的話。她說傅寧書和傅寧墨不一樣,不一樣在哪裡?

    腦海里一時閃過各種念頭,忽然,傅寧硯眉頭緊蹙,好似想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一般,臉上現出了幾分震驚的神情。 到了車上,他立即給鍾凱打電話,「景興和恆盛科技的事情繼續往下查……」他閉了閉眼,「先從辛木芳身上查起。」

    作者有話要說:……相信我下一章我就讓男主女主會和!(看我真誠的眼睛。

    以及三少真的不是愚孝啊他和段文音只是……母子關係不好而已_(:з」∠)_順便三少也不是真的要和謝澤雅在一起!你們一定看得出來對不對!

    第41章 逆水行舟

    時入九月,崇城市下了一場雨,正午溫度仍是很高,夜裡卻降了許多,漸漸染了幾分秋意。

    陳梓良的巡迴講座正式結束,反響不錯,也算是了了他多年的一樁心事。兩個月間,蘇嘉言就跟著陳梓良天南地北地跑,忙起來倒也無暇分心。她依然隔幾天給蘇懿行打一通電話,對方始終是關機狀態,後來便停機了。

    直到八月結束的時候,才收到一條簡訊,也沒署名,只說自己還好,九月開學就回學校。

    蘇嘉言不由覺得心中酸澀。分明只過去兩個月時間,倒有幾分前世今生的錯覺。

    蘇嘉言將陳梓良送回劇院之後,就自己拖著箱子往家裡去。正逢上吃晚飯時候,一路過去都是飯菜香。到了樓下,便利店的老闆正坐在一個馬紮上,邊看著電視邊吃麵條,見她過來了,立即打了個招呼:「啊呀小蘇,出差去了吧,可有好一陣子沒見了。」

    蘇嘉言笑道:「陪師傅開講座去了。」

    寒暄一陣,她繼續拖著箱子往前走。卻陡然間看到門前停了一輛熟悉的車,她眼皮突地一跳,站了一陣,斂起目光。

    到了樓梯前,她將箱子提起來,吃力地邁著台階。剛走了七八階的樣子,上面陡然傳來腳步聲,頗為急促,越來越近。蘇嘉言便自覺往旁邊讓了讓,而不過片刻,那人的身影就到了近前,在看到她時,腳步頓了下來。

    蘇嘉言頓時一怔,心臟沒來由地慌起來,目光卻不自覺地移過去,定在那人身上。

    第一反應卻是,他瘦了。

    比起之前在凱撒酒店最後一次見面,瘦了太多,也憔悴了。由是便顯得那眼睛更加狹長深邃,越發看不見底。

    心裡便似有浪潮不斷翻湧,起起伏伏一陣,終究是平寂下去,她面上毫無表情,冷冷淡淡地打了個招呼:「三少。」

    她本以為對方會說些什麼的,但傅寧硯只是走了下來,提起她手邊的箱子。

    靠近之時,他身上清淡的氣息便結結實實地闖進呼吸里,她不自覺地微微攥緊了手指。

    傅寧硯提著箱子往上走著,襯衫長褲,身形挺拔硬朗,腳下動作不停,每一步都帶著幾分利落。

    也越發讓人看不清了。

    到了四樓,蘇嘉言掏鑰匙打開門。她本意是不想讓他進去的,但好歹他也算出了幾分苦力,就這樣拒之門外到底說不過去。便側身讓他進去。

    備份鑰匙聶君君手裡有,臨走前蘇嘉言囑咐她稍微照看一下。但到底是小孩子,也沒把她的話往心裡去。

    屋子長久沒人打掃,此刻進去,撲面而來一陣塵埃的氣息。餐桌上的插瓶花已經枯萎了,桌上落了好些乾枯的花瓣。

    蘇嘉言也不理傅寧硯,徑直走去洗手間洗了個手,擰了塊濕抹布出來便要開始打掃。傅寧硯就立在進門的地方,靜靜看著她,開口說:「我們談談。」

    蘇嘉言仍舊擦著桌子,然而對方的目光便似釘在她身上一般,不依不饒。半分鐘後,她終是停下手裡的動作,冷冷淡淡地說:「談吧。」

    傅寧硯邁開腳步朝沙發走去,地上積著一層灰塵,一走一個鞋印。

    他也不管沙發上落了灰,徑直坐下,抬眼看著蘇嘉言:「你把東西寄回去什麼意思?」

    倒是直接興師問罪的架勢。

    蘇嘉言神情冷淡,「三少心裡清楚,何必來問我。」

    傅寧硯看著她,目光仍是深沉,好似帶著怒氣,又好似沒有,「我不同意。」

    蘇嘉言極輕地笑了一聲,「正牌都回來了,留著贗品有什麼意思。你不在乎,難道謝小姐還不在乎?」

    傅寧硯站起身,朝著蘇嘉言走去。

    蘇嘉言便覺他周身沉冷的氣息罩了過來,仍是攥緊了手指,面上卻沒有半分鬆動。

    傅寧硯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呼吸幾乎從她睫毛上拂過,「我聽你話里的意思,像是吃醋。」

    蘇嘉言一笑,語帶諷刺,「三少也太愛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那你何必急吼吼撇清,倒像心裡有鬼。」

    「我能有什麼鬼,」蘇嘉言仰著頭,沒有半分露怯,「我也不打算給自己立牌坊,但是活了二十四年,好歹還剩了幾分自尊心。既然正主回來了,我也不湊到跟前去噁心你也噁心我自己了。」

    多日未見,她看著也清減了幾分。此刻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上衣,長發梳成馬尾,沾了些征塵,眉眼間凝著極淺的倦意,反而越發有幾分雋永回味無窮的意味。

    傅寧硯就這樣看了片刻,才說,「我聽到了一些有趣的說法。」

    蘇嘉言霎時現出幾分警覺的神色,然而只看著他,卻不開口。

    傅寧硯也不往下細說,笑了笑,抬手將她幾縷垂下來的額發理到耳後,仍是這樣虛虛實實的語調,卻微妙多了幾分溫柔:「等我處理完手裡的事情,我們好好談。」

    談,還能談什麼。

    蘇嘉言閉了閉眼,覺得極倦,「三少,事已至此,就算了吧。好歹我也陪了你一段時間,只當是成全我。」

    傅寧硯看著的宛如淨瓷的臉頰和柔和的五官,聲音平靜,依然說:「等我忙完,我一定給你一個答覆。」

    說罷,臉湊近幾分。

    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蘇嘉言下意識要躲,對方卻只在她頰上輕輕落下一吻。罷了就立即退回去,一手j□j褲袋裡,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來去如風,蘇嘉言不禁幾分怔忡。

    在原地立了半晌,直到傅寧硯身上的氣息和落在臉上的觸感消退得一乾二淨,方才拿起抹布繼續打掃。

    趕路趕得很急,蘇嘉言覺得累,見過傅寧硯之後更覺得累,但是一屋子狼藉又實在看不過去。強撐著打掃過了,去便利店買了掛麵回來,下了一碗麵糙糙吃著。吃一陣,發一陣的呆。

    本以為可以擺脫傅寧硯,但到底是她妄想。這遊戲主動權自始至終就握在傅寧硯手裡,她想退出,卻是不能。心裡想著解脫之策,未果,更加疲憊。像是在長江里橫渡了十幾個來回,被人撈出來,手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原來的蘭亭劇院已經改造完成,旁邊的擴建工程,也快要收尾了。蘇嘉言第二天早上過去看的時候,黎昕剛剛從對面回來。拉著她興奮說,按照這個進度,十月中就可以重新開張了,末了又問她講座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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