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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蘇嘉言手心裡已經起了一層汗,然而還是和黎昕緊緊挨著,面上神情淡定無懈可擊,「你們打算做什麼?」

    小伍狀似遺憾地搖搖頭,「蘇老師,你要是剛剛唱了歌,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事了。」他打了一個響指,坐在角落處的一個金髮女生立即將一隻女士坤包遞了過來。

    小伍利落地在坤包里翻找著,不一會兒,他手心裡就躺了一隻針劑玻璃瓶。

    蘇嘉言身體頓時一顫,黎昕立即握住了她的手,安撫一般地緊了緊。

    小伍不緊不慢地又拿出了一聯注射器,拆了一支出來,銀色枕頭在燈光下泛著駭人的寒光。

    「靜雪,你真的忍心背棄我們八年的兄妹情意?」黎昕緊盯著站在門口面色煞白的陳靜雪。

    這邊小伍已經將藥劑都抽入注射器里,不疾不徐地將針管里的空氣推出來,他著迷的看著針尖流出來的液體,面上神情竟是十足的享受。

    「這藥我們平時自己都捨不得用,今天倒要用在你們身上了。」小伍嘖嘖嘆道。

    「嘉言,」黎昕壓低了聲音,「等會他過來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往門口跑,我幫你開門,你出去報警。」

    「可是師兄……」

    「聽我的,不然我們兩個人都出不去。」

    蘇嘉言咬牙,輕輕點了點頭。

    五顏六色的燈光一片亂閃,小伍抬眼看著蘇嘉言,輕聲一笑,笑聲竟有幾分詭異的妖媚,他眼中泛著躍躍欲動的興奮,「蘇老師,我太迫不及待地看到用藥之後的樣子了。」

    話音落下,他重重打了一個響指。

    與此同時,黎昕低喝:「跑!」

    蘇嘉言立即和黎昕朝門外奔去,身後六人也頓時撲了上來。黎昕先一步到達門口,一腳踹在陳靜雪腿骨上,而後拼死將門拉開。

    蘇嘉言眼看著就要到達門口,突然傳來一身清脆的裂帛之聲。

    她立即抬眼看去,卻見自己的整個後背都已經暴露在燈光之下。而就在這一瞬間,已有人死死地拽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向後拉去。黎昕見此立即退後想要營救蘇嘉言,卻有兩人上來一人拽臂一人抱腿,頃刻之間,一聲悶響,黎昕已經倒在了地上。

    兩個男人架著蘇嘉言的手臂將她帶到一邊,而小伍則執著注射器一步一步朝黎昕走去。

    「看來你是想試試了?」小伍詭異冷笑,走到黎昕面前,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黎昕,而後拉起他的手臂。

    冰冷的針尖一寸寸靠近黎昕的皮膚,蘇嘉言睜眼看著,恐懼如毒舌一般沿著她的腳背緩緩往上爬,眼看著針尖盡餘一寸,她頓時尖叫出聲:「不要!」

    不管這針管里裝的是什麼,一旦沾上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她初到劇院,是同為孤兒又大她四歲的黎昕一直在照顧她。懿行總說黎昕此人太敦厚,存在感弱得連感應門都會失靈。可是這麼多年來,黎昕一直在盡心盡力照顧比他小的師弟師妹,又幫忙身體每況愈下的師傅料理各種繁雜的事務,做了三倍的工作,卻和他們拿著一樣的錢。

    他還才二十八歲,甚至還沒有正緊談過一次戀愛,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的人生毀在這群人渣手裡。

    「陳靜雪!你們要是不停手,今後一定會後悔的!你告訴趙姍姍,只要她放過黎昕,我一定說服傅寧硯讓她重新工作。」

    小伍卻是陰惻一笑,「搞了半天,你還不知道背後的真正主謀是誰。」

    蘇嘉言頓時靜下來,盯著小伍:「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姍姍也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她下半年就要去美國拍戲了,現在公司雪藏了她,正好遂了她要解約的意圖。不然你以為,她一個戲子,如何敢明目張胆得罪傅家三少?」小伍說得興奮,竟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該說你蠢,還是說你天真。」

    蘇嘉言心臟頓時沉下去,黑暗冰冷的恐懼仿佛觸手一般,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是趙姍姍,還會有誰,這般處心積慮想要置她於死地?

    她究竟……擋了誰的道?

    就在此時,包廂們緩緩推開。

    蘇嘉言抬眼,朝著門口看去。一瞬間,她腦中嗡的一響,全身血液都在飛快倒流,仿佛要從冰凍的心臟噴涌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真是變態哈哈哈!

    渣渣發現走劇情的時候時速可以飈到3000字,而寫感情戲就時速1000慢慢吞吞【點蠟】

    第36章 急轉6直下

    來人穿一襲大紅色的洋裝,身形高挑勻稱,燈光下皮膚細膩宛如淨瓷,黑髮紅衣雪肌,靜靜站著宛如嬌艷的土魯斯玫瑰一般明麗動人。

    然而最讓人驚異的是,她和蘇嘉言竟有七分相似。

    都是一樣的烏髮如墨,一樣的眉如遠山,一樣的眸如點漆。

    只是二人氣質大相逕庭,若謝澤雅是艷驚四方的玫瑰,蘇嘉言就是空谷沉吟的幽蘭。

    黎昕瞪大了眼睛,怔怔看著門口的人,又扭過頭看著蘇嘉言,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

    而此時的蘇嘉言,一顆心早入墜入暗無天日的深淵。

    是了,謝澤雅。

    謝澤雅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將她剷除乾淨。

    謝澤雅關上門,看著被壓制在地上的黎昕,眉頭微微蹙起。然而只是轉瞬,她忽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上翹的眼角幾分說不出的嫵媚風流,「小伍,你們鬧得有點大了。」聲音更是婉轉悅耳仿佛鶯啼。

    小伍聞言立即起身,輕輕一笑:「澤雅姐,這都是按珊珊姐的吩咐做的。」

    謝澤雅按了按額角,似有幾分苦惱,「唉她也真是,我只是稍稍提了一句,她就上心了,還鬧得這麼……」說得這裡,她抬眼看向蘇嘉言,微微勾起嘴角,刻意放緩了聲音,「……這麼難看。」

    蘇嘉言眸光沉沉,盯著謝澤雅一言不發。

    謝澤雅跨過黎昕,緩緩朝蘇嘉言走去,「蘇小姐,真是不好意思,珊珊她做事不知輕重,得罪你了。」

    蘇嘉言看著眼前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帶著笑容的臉,頭皮一陣發麻。仿佛有人掩住了她的口鼻,讓她艱於呼吸,更無法發聲,大腦也仿佛一瞬間停止了轉動。

    謝澤雅做了一個手勢,扣住蘇嘉言手臂的兩人立即鬆手,退到一邊。

    謝澤雅走到蘇嘉言跟前,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寶物一般的,好奇地打量著她,「啊,居然比照片裡看起來還要像,」似乎僅僅觀察已不過癮,她忽然伸出手指摸向蘇嘉言的臉。

    蘇嘉言立即別頭躲開。

    謝澤雅也不在意,只輕聲一笑,「你長得真美。」

    瞬間,蘇嘉言終於從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一陣無法言喻的噁心翻湧而上,這個女人,遠比她想像得要精明,絕非趙姍姍和陳靜雪這般急功近利。

    「謝小姐,有何指教?」

    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蘇嘉言漸漸冷靜下來,恢復平素的模樣。此時此刻,謝澤雅用意不明,她更加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露怯。

    謝澤雅粲然而笑,「當然是謝謝你把寧硯照顧得這麼好。」

    「謝小姐是三少什麼人,用什麼立場跟我說這句話?」蘇嘉言背過身體,讓自己暴|露的後背面朝牆壁,冷冷靜靜看著笑意盈盈的謝澤雅。

    「現在還不是,不過很快就是了,」謝澤雅亦是笑得不卑不亢,「我是他最重要的人----或者,蘇小姐想要了解得更加詳細?」

    「我對你們的情史沒有絲毫興趣,如果你沒有惡意的話,請放開我的師兄。」

    謝澤雅笑著搖頭,「很可惜,不行呢。」

    蘇嘉言眸光一沉,「為什麼?」

    「你要是去寧硯面前告狀,寧硯誤會我那可就糟糕了。」謝澤雅笑意無辜,甚有幾分蠱惑人心的天真,語氣卻是似真似假。

    蘇嘉言不再說話,而謝澤雅抬腕看了看手上佩戴的百達翡麗的手錶,又是一笑,「蘇小姐,要不要和我打個賭,你覺得寧硯會站在你這邊,還是我這邊?」

    蘇嘉言頓時狠狠地攥緊了雙手。

    在這之前,「謝澤雅」於她是一道抽象的卻又無法擺脫的陰影,她從來不敢去細究在傅寧硯眼中,他所看到的究竟是誰。

    而此刻這「陰影」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站在她面前,和她如出一轍的眉眼,卻有著比她更為明艷的氣質。

    「替身」兩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她心上。

    她不可抑制地想到情動之時傅寧硯曾經脫口而出的一句「澤雅」。

    對方已經下莊,她卻不敢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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