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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她自己剪了臍帶,十天之後,抱著孩子去公司門口攔傅在煌的車。」
他不說抱著「我」,而是說抱著「孩子」。
蘇嘉言便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惡意地攥住了,一時呼吸一滯,她忍不住將傅寧硯的手握得更緊。
「這樣一個目的明確的女人,沒有任何事還能阻止她。至於後面的勾心鬥角,你應該可以想到。」
說到此處,傅寧硯突然睜開眼睛,偏過頭看著表情僵滯蘇嘉言,目光淡漠,卻依然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如何,是不是非常惡俗的……」
話音戛然而止----蘇嘉言突然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極其溫柔而有力的擁抱,呼吸之間是她髮絲上清淺的幽香。身體的溫度貼合相融,隨之心跳也如和弦一般趨於一致。從未有一刻,他如此鮮明地感受到了蘇嘉言的存在----她仿佛溫熱的海水一般,頃刻間將他從冰冷的絕底之下拯救出來。
哦,他的蘇嘉言。
片刻後,他突然感覺蘇嘉言伸手將他的背輕輕地拍了拍,輕柔中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頓時忍俊不禁,微微掙開蘇嘉言的手臂,含笑看她:「你是在安慰小貓小狗嗎?」
蘇嘉言輕輕咬了咬唇,窘迫地說:「對不起……我只是……」
傅寧硯忍不住將她揉進懷裡,親吻她的發頂,「謝謝,很管用。」
蘇嘉言卻尷尬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方才為何會衝動地去抱傅寧硯。她應該巴不得看到他的慘狀才是,然而看著傅寧硯用漠然的語氣講著這樣讓她覺得難受的事實,她莫名覺得自己無法置身事外。
彼時的傅寧硯好似陷入到一個奇異的狀態,自說自話像是在自虐一般。雖然他嘴角始終帶著笑意,但指尖的冰冷卻一直抵達至她的心裡,讓她忍不住戰慄。
多認識傅寧硯一天,她的心情就越複雜。無法將其簡單劃分為恨或者愛,甚至她無法第一時間找到與他相處時的正確立場。
片刻後,蘇嘉言從傅寧硯懷裡鑽出來,像是逃離一般,「我去洗澡。」
傅寧硯看著她幾分倉促的身影,忍不住輕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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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腹背受敵
夏至過後,崇城開始進入一年中最熱的季節,劇院動工,陳梓良的巡迴講座也正式開始。
歡宜文化公司的主辦的酒會在凱撒酒店舉行,入夜之後,外面仍是熱浪滾滾,酒店裡卻是溫度適宜。
自助宴會開始以後,便有不少人過來跟蘇嘉言和黎昕敬酒。早年蘇嘉言和黎昕都是同台演出,二人合作的《牡丹亭》小有名氣。如今黎昕淡出,逐漸轉入後台,開始接管蘭亭劇院的事宜,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陳梓良的發言人。
過來的人多數都是客套,或是表達合作意願。這方面黎昕非常擅長,處理得遊刃有餘。幾番下來,蘇嘉言在一旁卻有幾分無聊。
黎昕覺察到她的情緒,放了酒杯,「我們去休息區坐一會兒吧。」
剛坐下後不久,便聽見一個清脆婉轉的女聲響起:「黎師哥,蘇師姐,你們也來了。」
黎昕和蘇嘉言轉頭看去,一襲銀色緞面的露背長款禮服,光滑的脖子上戴著梵克雅寶的項鍊,靜靜立著,幾分富貴的氣質,卻是當時出走蘭庭劇院的陳靜雪。
蘇嘉言面露驚喜,起身握住陳靜雪的手,細細打量她:「靜雪,你現在變漂亮了。」
陳靜雪微微一笑,「崇城大劇院老闆很器重我,每周都能排上戲。」
「那真是太好了,你媽媽呢,身體好些了嗎?」
「比以往好了,只是還是離不開藥。」
陳靜雪說話不卑不亢,已全然不是當年演紅娘時那副生澀的模樣了。蘇嘉言心下感概,立即拉著她在一旁坐下,細細詢問起來。
「我之前聽說過你要演李香君,只是我身份敏感又未能抽出時間,沒有過去觀看,你千萬不要介意。」
陳靜雪立即搖頭,甜甜一笑,「怎會介意。只是聽說師姐你要暫時退隱了,這是真的嗎?」
蘇嘉言點頭,「啊……如今師傅身體不好,想留些時間陪陪師傅。」
「師傅現在怎樣?」
「師傅心臟不好,你也知道,如今事情都是師兄在打理。靜雪,若你得空,也要常常回來看看師傅。」
陳靜雪靜了片刻,抿了抿嘴,笑道:「我只怕師傅還生我氣呢。」
蘇嘉言搖頭,「師傅都說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現在活得好,師傅怎會生氣。」
黎昕也附和,「師傅常常念起你們,說只怕如今很難再聚齊了。」
陳靜雪垂下目光,未置可否。片刻後她好似想到什麼一般,轉移了話題,「一聊起來就忘了正事。幾個朋友在樓上單獨開了場子,說是都是年輕人比較好玩。師哥你們跟我一起吧,他們一定非常高興見到你們。」
蘇嘉言不喜吵鬧的場景,當下就要拒絕,陳靜雪又立即說:「都是有分寸的人,還有個朋友一直是你的戲迷呢,師姐就上去打個招呼吧,也當是賣我一個面子如何?」
蘇嘉言躊躇片刻,還是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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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煌安地產和恆盛科技的洽談宴會上,傅寧硯正一邊和對方的CEO打著太極,一邊發簡訊問鍾凱酒會那邊的狀況。
簡訊發出去半晌鍾凱都沒有回應,傅寧硯眉頭微蹙,現出幾分不悅。
酒席對面的恆泰經理立即詢問:「菜不合副總口味?」
傅寧硯將手機放回口袋,笑道:「都是一等一的美食,傅某隻怕品嘗不過來。」
對方哈哈大笑:「不急不急,我們叫幾個人上來,慢慢吃。」
說著一拍手,霎時房間門打開,四五個面容俏麗的女子魚貫而入。幾人都穿著高叉旗袍,微施淡妝,露齒而笑的模樣,絕非庸脂俗粉。
恆泰經理使了一個眼色,其中身材最為高挑的女子立即在傅寧硯身側坐下,纖長的手拿起酒瓶,斟了一杯遞到傅寧硯手中,聲音輕輕柔柔勸道:「三少,請喝酒。」
鍾凱始終未回簡訊,傅寧硯心裡本有幾分不耐。如今見對方耍了這樣的手段,一時更覺厭煩。然而他看重了恆泰的一套能源循環系統,這系統在整個天朝都是獨一無二,若要拿下來,少不得要和對方周旋一番。
他便不動聲色地接過酒杯,笑著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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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嘉言和黎昕到了樓上包廂,裡面有人正唱著歌,一曲《新貴妃醉酒》,戲腔部分簡直不堪入目。
包廂里四男三女,見蘇嘉言和黎昕出現,歌聲頓時停了下來,都殷切地打著招呼。
其中一個約莫二十歲出頭,穿著九分褲斯斯文文面色白淨的男人見到蘇嘉言更是激動,立即走上前,「蘇,蘇老師,我是您的戲迷,能和你握個手嗎?」
包廂里其他人一時哈哈大笑,蘇嘉言也忍俊不禁,主動伸出右手。
年輕男人立即激動攥住,雙手甚有幾分發顫,「幸會幸會!」
打過招呼之後,黎昕和蘇嘉言挑了個角落坐下。陳靜雪一直忙進忙出,招待大家吃喝。二十多分鐘後,她才終於閒下來,坐到蘇嘉言身邊。
自進屋以後,蘇嘉言就一直在觀察著包廂里的人。七個人都非常年輕,穿著時尚,言談之間也都頗為遊刃有餘,彼此分享一些只有他們才能聽懂的行話。
而方才和他握手的年輕男人最為沉默,基本只是微笑附和他人。
蘇嘉言一時摸不透幾人的職業。若是夜總會的公子小姐,又顯得矜貴了些;若說是豪門子弟,氣質又不太符合。
蘇嘉言偏過頭問正在吃著杏仁的陳靜雪:「靜雪,他們是做什麼的?」
誰知陳靜雪露齒一笑,也不立即回答她,突然大聲說:「我師姐想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蘇嘉言頓時侷促不已,低聲輕喝:「靜雪!」
陳靜雪不以為意,方才唱《新貴妃醉酒》的男人起鬨道:「蘇老師唱首歌,唱完了我們就告訴你。」
「對!唱歌唱歌!」
蘇嘉言尷尬笑道:「我不會唱歌。」
「蘇老師唱戲這麼好聽,怎麼可能不會唱歌!」
「對啊!賞臉給我們唱段《女駙馬》吧!」
蘇嘉言困窘不已,正要解釋《女駙馬》是黃梅戲,和她握手的年輕男人已經將話筒遞入她手中,認真看著蘇嘉言,眼中滿是期待,「蘇老師,您隨便唱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