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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蘇嘉言飛速地掃了一眼前方緊閉的房門,「懿行你怎麼來這裡了?」
「不是你發簡訊讓我來的嗎?」
「我沒……我什麼時候發簡訊了?」
蘇懿行掏出手機,遞給蘇嘉言,「沛珊在哪裡,出什麼事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四十多分鐘前發過去的簡訊,「來凱悅路43號,進去別墅左邊的房間,沛珊有危險,我現在不方便,趕快過來救她!!!」發信人赫然就是蘇懿行存的「姐」。
蘇嘉言當即明白過來,便覺腦袋嗡嗡作響,急切說道:「懿行,你現在馬上走!」
「到底出什麼事了?」
蘇嘉言按住他的肩,使勁將他往外推,「你先走,回去之後我再跟你解釋!」
蘇懿行一把抓住蘇嘉言的手腕,聲音冷肅:「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懿行,我求求你,你先走吧……或者我們一起走,我等會兒跟你解釋。」她懇求的聲音里已經不知不覺帶上了哭腔,心臟劇烈的突跳著,仿佛放在熱油上煎炒一般,一種不詳的預感如烏雲一般罩上心頭。
然而任憑她怎麼掙扎推攘,蘇懿行都紋絲不動,「沛珊在哪裡?左邊房間?」
「懿行你別去!你要是過去我就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蘇懿行面上仿佛罩了一層寒霜,他突然一把甩開蘇嘉言,徑直朝著左邊的房間奔跑而去。
蘇嘉言跌倒在地,又立即爬起來去追蘇懿行。然而蘇懿行腿長腳長,已經先一步到了房間,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房門。
第26章 困獸之鬥
此時封羽正鉗住了徐沛珊的雙臂,將她按在牆邊強行吮咬著她顫抖的雙唇。
蘇懿行推開門的瞬間,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仿佛有人照著他的太陽穴給了他重重一拳,腦袋裡一陣劇烈的嗡鳴之聲。
屋內兩人聽見動靜立即分開,徐沛珊在看清來人之後立即露出驚恐的神情,聲音充滿了艱澀:「懿行?」
蘇嘉言此刻已經踉踉蹌蹌趕了上來,緊緊拽著已經怒火中燒的蘇懿行,「懿行你別衝動。」
蘇懿行一把掙開她,在徐沛珊震驚恐懼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近前,緊緊盯著徐沛珊的眼睛,「沛珊,他是誰?」
封羽整了整衣服,斜睨著蘇懿行冷哼一聲:「我倒要問問你是誰,沛珊新找的姘頭?」
蘇懿行犀利冰冷的目光一眼掃過去,一拳照著封羽的臉頰砸過去:「誰他媽讓你動我的女人!」
封羽趔趄一步站定,吐了口唾沫,冷笑上前一把揪住蘇懿行的衣領:「你的女人?老子三年就跟她在一起了,你算哪根蔥,玩蛋去吧!」說著拳頭就要朝著蘇懿行眼窩揮下去。
徐沛珊嚇得趕緊一把抱住封羽的手臂,「封羽,你們別打了!」蘇嘉言也立即上前拼命抱住蘇懿行,任憑他怎麼掙扎都不肯鬆手。
兩個都似吞了彈藥一般,用燒紅的雙眼瞪著對方,如果不是徐沛珊哭了而蘇嘉言又緊緊抱住了蘇懿行的腰,恐怕兩個人早已扭打起來。
「沛珊,他說的是真的嗎?」蘇懿行聲音冷冽,雙眼通紅仿佛發怒的野獸,周身都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徐沛珊早已泣不成聲,只死死地攥著封羽的手臂一言不發。
封羽見狀哈哈一笑,「如何,你的女人?你碰過幾回?知道她在床上有什麼癖好嗎?」
「封羽你閉嘴!」徐沛珊尖叫一聲,淚眼朦朧地看著蘇懿行,聲音淒楚沉痛,「懿行,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你是這麼這麼好的一個人……」
「你別說了!」蘇懿行怒吼,轉頭看向蘇嘉言,「這件事你知道?」
蘇嘉言緊緊抿著嘴不說話,而徐沛珊一時瞪大了雙眼,伸出顫抖的手指向蘇嘉言:「這是你安排的?」
「我沒有。」
徐沛珊鬆開封羽,揚手一巴掌扇到蘇嘉言臉上,她氣得嘴唇發抖,「你早就知道了,然後你故意做局來陷害我?」
蘇嘉言臉頰頓時如火般滾燙燃燒,而她也在一瞬間冷靜下來,「懿行是我的弟弟,我怎麼可能讓他親眼……」
「哈哈哈你不是覺得我特別骯髒?你以為自己多高尚!你告訴懿行你被傅家三少包養的事情了嗎?你單純的弟弟是不是還蒙在鼓裡,以為自己的姐姐依然是朵高嶺之花?」
「沛珊!」蘇嘉言一霎抬高了聲音,「我從來不覺得你骯髒也不覺得自己高尚,但你一定要在此時此刻弄得魚死網破嗎?!」
徐沛珊一怔,立即去看蘇懿行的表情,後者因為極度的憤怒與震驚,胸膛劇烈起伏,只沉默地看著她,目光里的怒火燃燒,卻又籠罩著刻骨的寒意。
在這樣的宛如尖刀般鋒利的目光之下,她的一顆心臟頓時被絞得血肉模糊,終於墜入了深不可測的黑色深淵。
她伸出手試圖去捉蘇懿行的衣袖,聲音顫顫悠悠好似綁在一根隨時就要崩斷的弦上:「懿行。」
蘇懿行退後一步,躲開了她的手指,目光一霎間寫滿了沉痛的死寂。他最後看了徐沛珊一眼,而後緩緩轉身,朝著門口一步一步走去。
「懿行!」徐沛珊大叫出聲,然而她看著蘇懿行邁出去的凝重腳步,卻不敢繼續上前一步。
蘇嘉言轉身追了出去,就在出門的瞬間,她聽見裡面爆發出激烈的哭聲,那般撕心裂肺,仿佛瀕死野獸從喉嚨里發出的最後一聲哀鳴。
她胸腔里一時空空蕩蕩的,好似心臟被人掏空了一般,奇異般的沒有了分毫的情緒。只踉踉蹌蹌地跟在蘇懿行後面,不喊他也不說話。
大約走出了十多分鐘,蘇懿行突然停下腳步,而後轉過身朝著她走來。
他本來清湛透亮的雙眼裡此刻痛苦與憤怒交織,然而卻又如重傷的野獸一般,充滿了讓人心悸的絕望,「你們都在騙我?」
他聲音低沉沙啞,蘇嘉言霎時間覺得心臟又回來了,在蘇懿行這樣的目光里,她的心臟好似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地、緊緊地攥住。
無可辯駁的一個問題,她緊咬著唇沒有說出一個字。
蘇懿行突然出手,一拳重重砸在她身側的圍牆之上,他冷冷看了蘇嘉言最後一眼:「你別跟來。」
蘇嘉言就站在原地,看著他手掌微張著,迎著日光,一步一步走遠了。
陽光燦爛刺眼,她眼眶刺痛,卻沒有半分淚意。
她靜靜站了很久,再一次邁開腳步,拖著崴傷而疼痛不已的腳,繼續朝別墅走去。
進屋之後,蘇嘉言蹬掉了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板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著趙珊珊。一番折騰下來,她的頭髮已經散了,凌亂地披著,而她的目光和方才的蘇懿行如出一轍。
她又一次推開一扇門,正躲在裡面的親熱的男女立即分開,罵了一句「神經病」,她冷冷掃視一圈,沒有找到人,又退出去將門重重關上。
一間一間,直到她重新回到二樓孫妙彤招待她的房間,她一擰開門把手,就看見趙珊珊和孫妙彤各自占據了一個沙發,悠閒地躺著,面前金線描邊的紅茶杯上熱氣繚繞。
門打開的瞬間,裡面的笑聲戛然而止。趙珊珊回過頭看了蘇嘉言一眼,嘴角勾了一個嘲諷的笑,「怎麼樣,戲還精彩嗎,蘇小姐?」
蘇嘉言沒說話,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恍若浴血而往手握長槍的女戰士。趙珊珊被她駭人的氣勢震住,不自覺地往旁邊縮了一步。蘇嘉言沒有看她,徑直端起茶几上的紅茶杯,朝她潑去,被子哐嘡落地,蘇嘉言聲音冰冷仿佛來著深淵谷底:「只要我不好過一天,你也別想好過。」
趙珊珊被茶湯燙得尖叫一聲,然而她看著氣勢冰冷的蘇嘉言,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
對面的孫妙彤也被嚇到了,她從未想過這個看起來柔弱善良稍顯冷淡的女人會有這樣可怖的模樣。
「嘉言!」身後突然傳來傅寧硯急促的聲音和匆匆靠近的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口微妙地停滯了片刻,又繼續靠近,他看到蘇嘉言紅腫的臉頰,手指輕輕靠上去,「怎麼回事?」
「三少,真是謝謝你的夥伴今天一番苦心孤詣的招待,」蘇嘉言偏頭躲開,微微仰起頭,聲音里滿是冰冷的嘲諷,「不管是『沒有惡意』的壽星,還是演技高超的影后,都非常、非常精彩。」
傅寧硯目光冷冷掃過孫妙彤驚慌失措的臉,「Jessica,你解釋一下?」
「Lawrence,」孫妙彤趕緊走上前抓住傅寧硯的手臂,「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姍姍說想試探一下蘇小姐,所以我就讓你把她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