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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正恍恍惚惚走著神,放在茶几上的電話響起來,蘇嘉言忙要站起身去接,傅寧硯卻緊緊按住她腳,俯過身子將她的手機撈過來,遞給她手裡。
蘇嘉言匆忙道了一聲謝,見屏幕上顯示是「懿行」,立即蹙起眉頭。
傅寧硯觀察著她的神情,笑得幾分促狹。
蘇嘉言懊喪地瞪了他一眼,按下了接聽鍵。
蘇懿行劈頭蓋臉便是一頓教訓,蘇嘉言自知理虧,不管蘇懿行說什麼她都溫順地應和下來。
「對不起,我也是臨時有急事走得匆忙,忘了給你打招呼。」
「你知不知道我和杜教授都要急瘋了……」蘇懿行教訓過之後,語氣總算軟和下來。
「我這麼大的人,自有分寸。」
「哼,」蘇懿行不以為然,「我倒是覺得你認識傅什麼之後,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懿行……」蘇嘉言無奈,「我都說了暫時不要提這件事。」
「好好,先不說----小心……」
蘇嘉言聽見電話那端有車子飛速駛過去的聲音,忙問:「怎麼了?」
「沒事,我和沛珊在外面。」
「那你們趕快回去吧,外面路滑,注意安全。」
蘇嘉言掛了電話之後,才發現傅寧硯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有什麼事值得三少這麼關注?」
她看藥已經擦完了,便要收回腳,誰知傅寧硯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裡,貼著她耳廓,聲音低沉:「你說你去『避難』,但是沒有去找你弟弟,那你到底去了哪裡?」
「隨便逛……」
「你要相信我可以查得出來。」
蘇嘉言便靜下來,片刻後輕聲說:「我遇到了大少。」
傅寧硯身體微微一僵,將她拉開少許,神情冷肅地看著她的臉,「他說了什麼?」
蘇嘉言見他表情僵硬聲調比平時急促了幾分,眸光一時沉下去,冷冷淡淡反問:「三少是不想讓我知道什麼?」
傅寧硯聞言薄唇抿起,面上浮現一層薄怒。蘇嘉言也直視著他,無聲對峙著。
空間闃靜,窗外雨聲也模模糊糊好似非常遙遠,只有彼此貼近的呼吸和心跳聲分外清楚。
兩個人就這般對視著,仿佛都意圖通過對方目光看透彼此層層掩飾的內心。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須臾,傅寧硯輕聲一笑,「我沒有任何事不可以讓你知道,如果你對我有任何好奇,盡可以直接問我,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嘉言斂了目光,不自覺地輕輕咬了咬下唇。
傅寧硯吃定了她不會主動去問,不然就是坐實了她對他有好奇之心。她想這個人果然善於心術,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她啞口無言。
這樣的念頭只浮現了瞬間,蘇嘉言便又恢復平日裡慣常的姿態,「當然,但是恐怕目前還沒有這個必要。」
傅寧硯一笑,伸手將她腰往前一攬,一個強硬而熱烈的吻隨即覆了上去。
蘇嘉言此刻跪坐在傅寧硯身前,這種姿勢之下,她半個身體的力量都靠在了他身上,那種無力控制自身的感受便愈發清晰。
過了片刻,她呼吸急促地推開傅寧硯,「我去吹頭髮。」說完就靸著拖鞋腳步匆忙地走向浴室。
溫熱的暖風一層一層拂過來,吹得她耳朵也微微泛紅。她有幾分心不在焉,思緒飄蕩了好一會兒,再抬眼時赫然從鏡中看到了傅寧硯的身影。
他斜倚著門框,雙臂環抱在胸前,靜靜地觀察著她,笑意懶散。
「真是陰魂不散。」她無奈低聲說了一句,下一刻傅寧硯長腿就跨了進來,大聲說,「你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蘇嘉言回答。
「什麼?我聽不見。」傅寧硯又問一句。
「……」蘇嘉言一下子關掉吹風機,轉身看著傅寧硯,「我什麼都沒說,這下聽見了嗎?」
傅寧硯哈哈一笑,突然伸出雙手撐在流理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其實我耳朵很好。」他目光深邃而又清亮,依然浮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蘇嘉言不知怎麼,也沒了脾氣,幾分無奈地說:「好了你贏了,可以讓開了嗎?」
傅寧硯微笑搖頭,伸手從她手裡拿過吹風機,而後撩起她柔順黑亮的長髮,徑直吹了起來。
他的動作非常生疏,可見不常做這件事,但是眼神竟是意外的非常專注,清亮的眸中滿是靜謐的溫柔。
蘇嘉言身體霎時僵住,只怔怔地看著燈光下他低垂清雋的眉眼,和眉眼之間讓人屏息的溫柔。
可是……此刻他眼中真正看到的是誰呢?
若是此前,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蘇嘉言必然會立即進入戒備狀態,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動,依然僵直地站著,感受拂過頭皮時燥熱的風,和在她發間穿梭的,傅寧硯微涼的指腹。
心如同浮在深海的一隻小船上,在月光下的浪濤里浮浮蕩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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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傅寧硯第一次在她的家裡過夜,也是意義非常單純的過夜。沒有任何激烈的性|愛,只有偶爾傅寧硯落在她髮絲上的輕柔的吻。
這樣寧謐的狀態讓她一反常態地不想與他爭鋒相對,放縱自己的思緒在他溫和卻有力的懷抱中漸漸模糊,最後沉入黑甜的夢鄉。
早上她被自己精準的生物鐘叫醒,抬眼見傅寧硯依然沉睡,晨光中他五官深邃,眉目清朗,她靜靜看了片刻,從他懷裡鑽出來,去廚房準備早餐。
正在煎雞蛋的時候,傅寧硯打著呵欠從走到門口,「嘉言,早上好。」
「早。」
雨昨天半夜就已經停了,此刻晨光清透,預示著一個燦爛的晴天。
傅寧硯微一挑眉,似乎有點驚訝於她溫順配合的態度,「你似乎心情很好?」
蘇嘉言將半熟的煎蛋起鍋,「沒什麼不好的理由。」
傅寧硯聞言一笑,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去浴室洗漱。
吃過早餐之後,傅寧硯去上班,順便載蘇嘉言去圖書館還書。
因出發得早,路上還沒開始堵車,一路暢行無阻。
「三少,下周是我最後一場演出。」
「最後?」傅寧硯疑惑反問,話音剛落他就想到了此前和蘇嘉言的約定,恍然大悟,「哦那個……」
正在此時,傅寧硯電話響起來,他說了句「稍等」,按下接聽。他電話連接了車裡的通話系統,因此對方的聲音便直接傳了出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略有幾分低沉。
「老傅,你人在哪兒?」
「路上。」
「哎呀那正好,過來接我一趟吧。」
傅寧硯皺眉,「你在哪兒?」
「玉竹山上。」
「在那兒做什麼?」
「哎呀一言難盡,你趕快過來吧我現在分文沒有,就口袋裡不巧有張你的名片,我在這兒都要凍死了。」
傅寧硯轉頭看向蘇嘉言,正要徵求她的意見,蘇嘉言率先點頭,「沒關係,先去山上吧。」
在前方路口,傅寧硯掉了個頭,朝著玉竹山上開去,半小時後到了玉竹山的觀景台。一個男人裸著上半身正蹲在地上直哆嗦,看到傅寧硯出現,便似看到救星一般,立即起身奔了過來,「老傅,你總算來了。」
傅寧硯皺眉,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下來扔給男人,「怎麼回事?」
這個男人有幾分面善,蘇嘉言依稀記得上次在俱樂部打牌的時候見過他。
男人裹上西裝,眼巴巴的看了看車子,「讓我上去說吧,蛋都要凍碎了。」
傅寧硯一笑,作勢朝男人踢了一腳,「文明點,我這裡還有人在呢。」
男人抬眼看了看車裡的蘇嘉言,嘿嘿一笑,「了解了解。」
第23章 平地波瀾
男人叫封羽,和蘇嘉言那日在俱樂部遇到的人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平日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生意上的合作。
封羽待不再哆嗦了才開口憤然說道:「你知道之前跟我的那個……昨天不我跟她認識三周年嘛,晚上我打電話喊她出來,結果她不知怎的不高興了,突然要跟我鬧分手,哭哭啼啼了半天,也不說為什麼,只說什麼要過正常的日子----哎老傅你說,她過的日子怎麼就不正常了?我有吃有喝地養著她,她老頭的病是我出錢在治,她家裡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工作也是我出面解決的……」
傅寧硯看他嘴唇凍得烏黑,忍不住笑,「那你怎麼成現在這副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