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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58 作者: 明開夜合
    「懿行脾氣有些倔,你多擔待他才是。」

    「懿行真的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我從來沒想過可以……」她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別過臉,食指輕輕擦了擦眼角,露出一個微笑,「如果以後我要是做了什麼錯事,姐姐你一定要多多包涵。」

    蘇嘉言攬了攬徐沛珊的肩,笑著說:「別說這麼見外的話,我了解懿行,他絕非隨便的人,他也一定是非常喜歡你才會答應的。」

    收拾妥當之後,蘇懿行和徐沛珊因為實驗室還有事,就先離開了。一時空間又靜了下來,窗外雨聲依然滴答響個不止。

    蘇嘉言照例打算繼續看手裡的話本,看了幾行字卻覺得心裡一陣說不出的煩躁。心底壓著一陣衝動,好似要破殼而出一般。

    她又坐了半晌,終於挨不過,起身去翻抽屜,摸索半天,從最裡面發現了一直未曾用到的,棲月河別墅的鑰匙。

    第19章 狹路相逢

    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白蒙蒙的雨霧之中,別墅影影綽綽。蘇嘉言下了計程車,撐開湖藍色的雨傘,走向別墅。剛行幾步,便看見裡面的停車坪上停著一輛她從未見過的紅色法拉利。

    通常鍾凱提前通知之後,蘇嘉言才會過來。是以除了每天固定的保潔人員,並不會有其他人過來----她可從未聽說過保潔人員開得起這樣貴昂貴的法拉利。

    蘇嘉言將傘撐在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屋內乾淨整潔,和她上次來時前一模一樣。而屋內闃靜,沒有一點聲音。

    她換了拖鞋進去,「有人嗎?」

    話音落下,便聽見二樓傳來開門的聲音,隨即一個穿大紅色浴袍的女人出現在二樓樓梯口,她一襲中分的栗色捲髮,皮膚白皙,畫著濃妝。一瞬間蘇嘉言就認出她來了,當紅明星,趙姍姍。

    她正要說話,趙姍姍卻率先開口,語氣不耐:「你就是這裡的廚師?怎麼才來?快去給三少煮完醒酒湯來!」

    蘇嘉言一怔,原來傅寧硯在這裡。

    趙姍姍見她站著不動,不耐煩說道:「愣著做什麼,快去啊!」

    「我……」

    「快點,做好了端上來!」說罷,趙姍姍撩了撩頭髮,重新回到臥室里。

    蘇嘉言靜靜站了片刻,隨即面無表情地走向廚房。

    ----

    中午傅寧硯在凱撒酒店談併購案,而趙姍姍也正好和製片方在酒店吃飯。結束時趙姍姍碰上喝得幾乎站立不穩的傅寧硯,使了個心眼,騙鍾凱說傅寧硯讓她送他回去。他們最近復又打得火熱,鍾凱是知道的,便沒有懷疑。

    趙姍姍也是問了傅寧硯才知道他在棲月河還有還有別墅,本以為是金屋藏嬌,到了才發現居然沒有半個人影。

    這處別墅視野極佳,環境又很是清淨。待棲月河一帶開發完成,別墅肯定是坐地升值。

    此刻傅寧硯在床上睡得極不舒服,皺眉呻|吟一聲,睜開眼睛。他目光有片刻的迷茫,隨即才漸漸聚焦。

    耳畔傳來一個甜膩的女聲:「三少,你醒了?」

    傅寧硯偏過頭,便看到了趙姍姍燦爛的笑臉,他眉頭頓時擰起:「你怎麼在這裡?」

    「是你讓我送你過來的啊,你忘記了嗎?」趙姍姍語氣幾分嬌嗔。

    傅寧硯按了按跳疼的太陽穴,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朝著臥室走去。

    趙姍姍笑得幾分曖昧,「需要我幫忙嗎,三少?」

    回應她的是浴室門重重關上的聲音,趙姍姍笑容頓時凝滯。

    熱水從頭頂淋下來,傅寧硯思緒清明少許。水汽氤氳,他陡然想到之前在這浴室里,蘇嘉言為他寬衣解帶的場景。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併購案,同時要招待謝老爺子和孫妙彤,閒時有趙姍姍作陪,幾乎就要將那個女人冷淡的臉從腦海中抹去了。

    他只記得中午喝得醉醺醺,一雙手扶了過來,鼻息間一陣熟悉的幽香,思緒便恍惚起來。

    洗完澡出去,趙姍姍正在試戴一枚鑲祖母綠的戒指,梳妝檯的抽屜打開著,一旁的衣櫥也大敞著。

    傅寧硯臉色頓時一沉,「東西取下來。」

    趙姍姍沒有留意到傅寧硯的動靜,聽他說話,頓時嚇了一跳,忙將戒指取下來放回去,慌忙將抽屜推回去,站起來賠笑道:「我……我就試試。」

    傅寧硯扯了浴巾,從衣櫥里找出乾淨的衣服,自顧自換著,也不理她。換到中途,他好似突然想到什麼,聲音平淡地說:「把你現在正在用的洗髮水換了。」

    趙姍姍一怔,「三少你不喜歡?」

    「讓你換你就換。」傅寧硯聲音沉冷。

    趙姍姍縮了縮脖子,嘴微微一撅,有幾分委屈:「你無緣無故發什麼火。」

    她近來年風生水起,腕越來越大,在旁人面前都是頤指氣使,唯獨對著傅寧硯伏低做小。一方面是由於傅寧硯出手闊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傅寧硯的確算是一個稱職的情人。平日裡只要不出格,她耍些小性子他都是由著她的。今日傅寧硯醒來就沒給她好臉色,她不明就裡,自然會有幾分委屈。

    傅寧硯也覺得自己情緒有些反常,態度一時軟下來,對趙姍姍說:「過來。」

    趙姍姍粲然一笑,膩了過去。傅寧硯摟住她的腰,攫住她艷麗的紅唇,修長的手順著她浴袍的領口滑進去。趙姍姍一邊嬌俏笑著一邊迎合,手也大膽地撫上傅寧硯的前端。

    蘇嘉言端著醒酒湯,沿著樓梯緩緩走上去。到了二樓才發現臥室門沒有關,她正要喊趙姍姍,卻聽見裡面傳來調笑的聲音。

    蘇嘉言身體頓時一震,本想立即退開,腳卻像是釘在了原地,無法挪開,她忍不住朝里看去,卻見趙姍姍正跪在傅寧硯身前,而傅寧硯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插在栗色的發間。

    手裡的半碗湯突然似有千鈞重,又好像滾燙的烙鐵,等蘇嘉言反應過來時,碗已經落在了地上。湯水濺了一腳,而刺耳的破裂聲卻似將整個空間都生生劃開了一般。

    屋內的兩人動作頓時停住,趙姍姍站起身驚恐地轉過頭來,傅寧硯也飛快地撈起一旁的浴袍,然而他在看清是蘇嘉言後,動作一時僵住,「嘉言?」

    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和噁心,以及其他混雜的不明情緒之後,蘇嘉言反而冷靜下來,甚至比平日更加冷靜。

    「看來三少不需要醒酒湯了,」她聲調平淡,臉上也沒有分毫感情,平靜地跨過一地狼藉,朝著屋裡走去,「我過來找本書,你們繼續。」

    說著,便看也沒看二人一眼,徑直走到梳妝檯前,拂開一堆的瓶瓶罐罐,從最底下抽出了一本書。拿到她需要的東西之後,她又面無表情地走回門口。

    傅寧硯一把推開他身前的趙姍姍,飛快上前抓住蘇嘉言的手臂。

    蘇嘉言目光落在傅寧硯的手上,又順著他的手臂緩緩往上,最終落在傅寧硯臉上,「我打擾你們了?」她目光淨澈宛如浸在清泉之下的琉璃,聲音平淡,甚至帶著幾分可笑的無辜。

    就在這一刻,傅寧硯突然想狠狠地掐斷她的脖子。

    她居然,她居然這麼平靜。

    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念頭在腦海中百轉千回,卻最終化作唇邊一抹不羈的笑意,傅寧硯語調無比輕佻,「當然沒有,想加入我們嗎,寶貝?」

    如他所料,蘇嘉言的表情一瞬間僵滯下來,眼中也泛起一層憤怒,「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語調微諷,「哦不了,我怕得病。」說完,便甩開傅寧硯的手臂,頭也不回地朝著樓下走去。

    傅寧硯笑容一時凝滯下來,咚咚咚下樓的腳步聲好像一陣悶錘砸在他心裡。

    趙姍姍偎上前來,「三少……」

    「滾。」傅寧硯冷冷吐詞。

    ----

    走出去很遠之後,蘇嘉言才發現自己沒有撐傘。雨很快淋濕了髮絲,眉睫上也沾著雨滴。她輕輕「嘶」了一聲,這才發覺腳背疼得難受。

    她將腳從濕漉漉的拖鞋裡抽出來,蹲下|身去,才發現腳背上紅腫了一大片。剛剛熬好的湯,大半碗都潑在了腳上,雖有拖鞋阻隔,燙得也不輕了。

    這裡很偏僻,沒有看到半輛計程車的影子。

    她拖著傷腳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之間心裡湧起了一陣劇烈的委屈,她抬手將一直拿著書使勁地扔了出去,「啪」地一聲,書落在積水之中。

    雨依然不斷落下,下山的路彎彎折折看不到盡頭,四周是寧靜的樹林,而她穿著濕重的拖鞋,頭髮凌亂而面目陰沉,便如狼狽的妒婦一般。

    過了片刻,身後突然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蘇嘉言忍不住回頭,一輛奧迪A4朝她駛過來,穩穩停在她身側,車窗搖下來,杜岩歌探出頭來,「蘇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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