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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2:38 作者: 西方經濟學
寧二珂鮮少見莫孜一害怕什麼東西,看到他縮到他身邊,如果不是推著車子的話,他早就撲上去一頓啃咬了。莫孜一看著寧二珂問答案,寧二珂給了他一個寵溺而安慰的微笑:「沒事,放咱們過去了就說明沒事了。」
話題突然到了這個上面,三個人都覺得氣氛有些慎得慌,腳步不知不覺加快。不一會,就到了山腰上的老張家。
老張家還沒睡覺,一抹淡淡地燭光在屋子裡亮著,推著車子進去,寧二珂叫了聲:「張大爺,玉米給你推來了。」
老張在裡面應了一聲,他老婆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現在是發病期,臉色慘白,披頭散髮。一出門,莫孜一一下子鑽進了寧二珂的懷裡,寧二珂都被驚了一把。
馬大爺似乎已經見慣不慣了,他對老張老婆說:「我們給你卸下,二分地,收了這些玉米。你點點。」
屋子裡的老張聽到這話,趕緊說:「馬大哥你別這麼說,我們向來是信你的。」
將玉米卸在院子裡,馬大爺跟老張說了幾乎家常,然後三個人就推著車子下了車。路上,莫孜一一直緊緊地拽著寧二珂。下山是馬大爺推著車子,寧二珂雙手空空作勢一摟,幾乎是夾著他下了山。
把馬大爺送回家,兩個人也回了家。寧二珂去燒了些熱水進了堂屋,給莫孜一渾身上下擦了擦,就著涼水也給自己沖了沖,然後倆人就滾進柔軟的被窩抱作一團。
晚上已經做了一次,莫孜一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安撫下小狗熊,兩個人抱著在被窩裡聊天。莫孜一手術前跟莫母道了個別,她還不知道自己動手術的事情。當初說的還挺傷感的,臨時就不用回去了,有時間的時候再領著熊回去吧。
狗熊抱著莫孜一,大大地舒了口氣,問:「咱們是不是該結婚了?」
莫孜一驀然一笑:「多大的人了,還在乎那個?」
寧二珂不置可否,搖了搖頭說:「馬大爺說的話很對啊,男人啊,一輩子總是要結婚的,結了婚才有擔當。」
莫孜一一頭黑線:「你貌似把主語和賓語調了了個。」
狗熊甩著熊腦袋往莫孜一身上拱:「哎,不用在乎那麼多了。也別去什麼荷蘭領證了,到時候去山老頭墓前磕倆頭,然後再去關二爺面前拜個天地就齊活了。」
莫孜一微微一笑:「這樣也蠻不錯。」
狗熊哈哈大笑,摟著莫孜一開始細細數著要請的賓客。
「薛紹啊黃慕凡啊還有杜克啊必須要有,丙辰、小寧、大老沙,蘇白虎也一起叫上吧……」他這指頭還沒掰完,莫孜一就已經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寧二珂小心翼翼地低頭,在莫孜一鼻尖上啄了一下,笑得很囂張。果然,最喜歡的人還是摟在懷裡才最安心。
就像莫孜一說的,這麼大年紀了,誰還在乎結婚不結婚?上山前,他也是這樣的想法。但是上山後,寧二珂卻改變了。
農村人,兩口子都是結婚了才認識,結婚就是一輩子。農村人的婚姻懂得如何磨合,不似城裡人的婚姻老是找空子鑽進去,一鑽鑽出個洞,然後就是分道揚鑣。
就像張大爺和張大娘,儘管張大爺癱瘓,張大娘也沒有走。而張大娘發病,張大爺也沒有在她生了孩子後就拋棄她。發病期的張大娘,誰的話都不聽,卻只聽張大爺的。
默契這種東西,是需要一輩子來磨合的。磨合出來了,安安穩穩平平凡凡,回首一生滿是幸福。
寧二珂想要與莫孜一有這種關係,他們經歷了太多坎坷,中途走了不少彎路。他想把莫孜一永遠拴在身邊,磨合出一輩子的默契,就像結了無形的契約一般,白首不相離。
第65章 番外君五號
早上莫孜一剛醒過來,寧二珂就拉著他起床洗漱。兩個人收拾妥當,趕緊跑到馬大爺家吃飯。早飯是豆腐羹和豆汁,很清淡。莫孜一不想吃太多,鑑於一會打栗子會消耗很多體力,寧二珂還是硬給他塞了些結實的。
吃過飯,寧二珂推著農車,莫孜一扛著大竹騀跟在後面。栗子園在南峪,拐個彎進了大路,走五百米後,放眼望去路兩邊的山上全部是栗子樹,鬱鬱蔥蔥景色很宜人。莫孜一轉頭來回看著,不解問寧二珂:「這東西怎麼不用摘的,用打得滾了哪裡去了都不知道。」
推著車子把持著平衡,寧二珂扭頭跟他解釋:「摘挺費勁的。栗子外面不是刺殼麼?現在山上到處是落葉,栗子蓬掉地上會沾住,到時候舀著鐵剪子撿就行了。哎,要是累你就把竹騀放這,過會我回來扛。」
「不累。」莫孜一搖了搖頭,換了一邊肩膀,雖然扛著大竹騀,但是氣質在那呢,仍舊是個文藝青年。而推著農車的狗熊,挽著褲子,就是一山野村夫。咋看咋不搭調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卻真有些夫妻齊齊干農活的派頭。
馬大爺家的栗子園在南峪中間,他們兩個放下東西,阿秀看到後站在樹上叫他們:「二哥,先打這片。」
整片山的左右十米,從山腳到山頂都是馬大爺家的栗子園。寧二珂拉著莫孜一越過山腳下的小水溝,溜溜達達地走了過去,笑著說:「怎麼還跟猴似的,肚子裡沒多一團肉吧?」
狗熊嘴巴里吐不出象牙,阿秀舀著長竹騀往他這一搗,嗔怪道:「再胡說扒了你皮。」
狗熊靈活地一閃,笑哈哈地拉著莫孜一去了另外一棵樹下。栗子樹很高,但是在不高的地方都會長個分叉,很好爬。馬大爺家打栗子的時候,都會叫著狗熊。
狗熊三下兩除跟猴似的爬上樹,撤開大腿衝著莫孜一喊:「把竹騀給我。」
莫孜一仰望著狗熊,覺得挺新奇的,一邊遞著竹騀一邊問:「我能上去打打試試麼?」
後傾著身子接過長長的竹騀,寧二珂嘿嘿一笑,伸出手來說:「我拉你上來,你好好抱著點,掉下去就扎得跟刺蝟似的。」
在他們不遠處的另外一棵樹下,已經落滿了栗子蓬,莫孜一笑著伸過手去:「你在呢,我怕什麼。」
這句話狗熊很中意聽,拉著莫孜一上來後狗熊沒忘了耍下流氓,捏把莫孜一的腰說:「那你可抱緊了。」
抱緊當然不行,打栗子要用竹騀挑到長栗子蓬的地方,用力敲打。這個力是有技巧的,如果單純大力地打栗子的話,力全部在竹騀上分散下去了。所以打栗子要求的就是快、准、穩,要求一發治人。
莫孜一鬆開手,玩性大發,一邊抱住樹幹往另外一邊爬。狗熊看到後哈哈大笑:「你別跑遠了,樹枝細了擔不動你,當心劈了樹枝掉下去。」
這棵樹的枝椏很奇特,在從底部分成兩根枝椏後,北邊的那根枝椏裂開成三條枝椏,人躺在上面都行,很平穩。莫孜一過去坐好,抬頭笑吟吟地看著狗熊說:「打吧。掉不下去。」
狗熊呲牙一樂,伸出竹騀開始打栗子。竹騀很長,一邊打還要一邊注意不碰到莫孜一,挺麻煩的,但是狗熊卻幹得樂此不疲。讓莫孜一看到自己的能力渀佛是很快樂的一件事,天知道會打栗子成了什麼勞什子能力。
莫孜一本來就是打醬油的,馬大爺家也沒打算讓他幹活。狗熊打完樹的這邊後,莫孜一爬到另外一棵枝椏上。馬大爺在打完的這片撿著栗子,跟莫孜一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打栗子一般是從上往下打,他們現在剛開始,幾乎在山頂。而坐在樹上,視野更是開闊。莫孜一望著南峪路西邊的那座山,上面似乎有人煙,問馬大爺:「那上面住著人?」
馬大爺應聲:「是吶,叫高峪。別看那座山地處偏僻,可是出人才的地方。唉,比我們村靈氣多了。」
寧二珂邊打著栗子邊插了句:「嗨,不就出了個大學老師嘛,你這跟高峪村書記攀比的心理這麼多年還沒消下去。」
馬大爺一聽,突然陷入了沉默。寧二珂看了看老頭子的臉色,笑哈哈地說:「我隨便說說,你別上臉哈~」
馬 大爺沒有搭理他,蹲在地上栗子都不撿了,過了半晌後才望著寧二珂問:「老二,你當年學習成績也不錯。要不是你家裡出了那事,說不定你也能當個大學老師啥 的。大爺一直沒問你,你去醫院找你爸媽後,突然消失了一年,大爺去哪裡也打聽不到你。你跟大爺說,那一年你幹什麼去了?還有,以前都回來幫大爺打栗子,三 年前跟莫先生來過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只是打個電話說你忙。你告訴大爺,這三年你去哪裡了?」
打栗子的動作頓住了,寧二珂一愣,馬大爺從來沒有問過他這些事,怎麼現在當著莫孜一的面問出來了。莫孜一看著寧二珂,臉上的笑容也褪去了。
寧 二珂收了收竹騀,爬到莫孜一身邊,衝著一臉嚴肅的老頭嘿嘿一樂說:「我爸媽去世那年,我出去打工了。沒回來,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挺不爭氣的。無論你還是我爸 媽,都指望著我上好學爭氣,但是我卻懶散地去做了保安。一年後嘛,混成保安頭子了,有臉回來見你們了,就回來了。三年前嘛,那次公司出了點事,我去國外呆 了三年,今年剛回來就跟莫先生來了。哎,對了,當時我是莫先生的保鏢呢,所以我們倆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