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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1:50 作者: 明開夜合
「嘖嘖,知道商紂王嗎?知道周幽王嗎?知道唐明皇嗎?」
「怎麼不知道,溫柔鄉英雄冢嘛。」陸岐然想到*的那番言論了,不由一笑。
兩人躺了一會兒,程如墨說:「趕緊起來去春遊吧,趁著春天還有一茬尾巴。」
陸岐然「嗯」了一聲,沒有動。
程如墨坐起來去拉他,「快起來。」
陸岐然抬眼看著她,煞有介事地說:「我覺得與其去外面游,不如接著在室內游,你說呢?」
程如墨面上一熱,「老同學,悠著點。你這麼荒yín無度,要憑這把身子骨到五十七歲,有點難啊。」
陸岐然笑了笑,坐起來,「走吧,去洗澡。」
「你先洗吧。」
陸岐然看她一眼,忽伸手將她一拉,「走,一起。一步到位,節省水。」
程如墨稍稍想了想那場景就覺得難堪,然而陸岐然抓得緊,費了好些力氣都未能掙開,便被這樣拖著去了浴室。
陸岐然伸手將花灑拿下來調水溫,程如墨側著頭不敢看他。陸岐然促狹心起,忽往將手上冷水往她身上一彈。
程如墨頓時嚇得身體一縮,「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著便踮起腳要去搶他手裡的花灑。
陸岐然就這麼舉著,程如墨都踩他腳上了依然夠不著。陸岐然調好了水溫,將她手一捉,笑說,「行了行了,跟個螞蚱似的。」說著將她往前一攏,將溫水順著她肩膀往下淋。
她白皙的肩上讓他給捏住了極淺的青紫,陸岐然看了一眼,立即別過目光。
程如墨擠了些沐浴露出來,然而見陸岐然正看著他,便說,「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陸岐然一笑,偏仍是盯著她。
程如墨耳朵發燙,低聲說,「你這樣我怎麼洗澡。」躊躇了片刻,自己側過身子,將沐浴露抹到身上了。
「幫我擠點。」
程如墨低著頭,擠了些出來,抬眼看了陸岐然一眼,又飛快躲開,而後猶豫著伸手,將沐浴露抹在他胸膛上了。
陸岐然立即將她纖細的手指攥住,欺身往前一步,抬手將花灑掛起來,在氤氳的水汽里,低頭去吻她。
不知道是因為熱氣,還是因為這個吻,程如墨腦袋裡漸有些暈暈乎乎了,等她回過神時,正被緊緊抵著。她腰靠著流理台,而陸岐然手撐著後面的鏡子。
陸岐然摩擦了片刻,挺身進去了。
這次動作異常輕緩,仿佛在溫暖的海水裡載沉載浮,每一根神經都被浸泡得慵懶而舒適。室內白汽茫茫,溫水從頂上淋下,順著兩人的發梢流下去。
程如墨覺著這場景有些像在做夢,神思有些恍惚,一切都仿佛沒有實感。
因為沒採取措施,陸岐然又動了一會兒就出來了,兩人飛快洗完了,拿毛巾擦乾了出去穿衣服。
第47章 向左走向右走(七)
第二天程如墨照常上班,她剛把電腦打開沒多久,齊簡堂走過來將她桌子輕輕一敲,「你過來,我們談一下。」說罷也不管程如墨應不應,自己轉身先往辦公室那頭走去了。
程如墨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電腦鎖定了跟上前去。
齊簡堂辦公室電腦桌上放著兩杯星巴克的咖啡,他將其中一杯推到程如墨面前,自己端著另外一杯,走到窗邊站定。
程如墨在辦公桌前坐下了,將杯子拿過來喝了一口,望了齊簡堂背影一眼,等著他開口。
過了一天,她也冷靜下來了。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獨立的判斷,她沒有任何權利指摘齊簡堂,更沒有資格限制嚴子月的自由。
程如墨手裡的咖啡快喝了一大半時,齊簡堂才沉聲開口:「這事兒我不該瞞著你,我也不不是故意要跟嚴子月扯上關係……」
「我說了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程如墨擱了杯子,出聲打斷他,「你要是來跟我道歉,那就不用再說了。」
齊簡堂嘆一口氣,「你說得對,嚴子月真不是好想與的人。她反正年輕無所畏懼,還有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狠勁,老實說我現在特別的焦頭爛額,活到這麼大歲數,還沒像現在這樣被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將得死死的。」
程如墨沉默了半晌,忽問他:「你打算怎麼做?」
齊簡堂將空掉的杯子擱在桌角,轉身在椅子上坐下,手撐著額頭,長長嘆一口氣,「我不知道。
程如墨看他一眼,發現他眼睛周圍一圈的烏黑,下巴上鬍渣也沒刮乾淨,念及四年的交情,到底有些不忍,「嚴子月這人,初中以前還不是這種性格,除了性格嬌氣些,也沒有大的毛病。我大她七歲,她小時挺黏著我,經常跟在我後面跑。她上初中時,我姨夫生意做得水漲船高,經濟條件好了,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她,漸漸的她也就被慣壞了。我姨媽本人性格也有些愛慕虛榮,在這方面沒有對她起一點正面的引導作用。後來由於經營不善,我姨夫又剛愎自用,虧了一大筆錢,最後雖然好歹保了個廠子的軀殼,但家裡狀況卻是大不如前了。由奢入儉難,你也懂得。姨媽接受不了這個落差,天天跟我姨夫吵架。嚴子月處在最虛榮的年紀,長得又漂亮,所以不免有些倚仗這一點。」
程如墨頓了一會兒,輕嘆一聲,「她本質也並沒有那麼十惡不赦,還不至於壞到骨子裡救不回來。年輕小姑娘都有這麼一個階段,瞧不起自己身邊生嫩的男生,覺得他們怎麼看怎麼幼稚,是以偏愛上了年紀的人,尤其是像你這樣的。我知道還有蘇鈺給你施壓,你也難辦。但我還是希,如果可以的話,你儘量能跟她好好談談。她要是聽得進去也就算了,聽不進去,今後總有她吃虧的時候。
齊簡堂靜了好久,方才開口:「她對你這樣飛揚跋扈出言不遜,你還願意護著她。」
程如墨沒說話。
哪裡是願意護著她,不過是想護著十多年前牽著自己袖子要糖吃的小姑娘罷了。人有時候做好事其實並不完全出於善意的目的,很多情況下也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現在嚴子月已經在懸崖邊上了,讓她一腳把她踹底下去,她確實下不了這個手。
「行吧,」齊簡堂長嘆一口氣,「這事兒因我而起,我確實有無法迴避的責任,我儘量勸勸她----我喊你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問你。」
程如墨看他一眼,「什麼事?」
齊簡堂忽壓低了聲音,「你也聽蘇鈺說了,她打算跟我合資,另外自己開一家廣告公司,你願不願意跟著我過去?」
程如墨微訝,看著他,「你打算跟她結婚了?」
齊簡堂頓了頓,「這個不重要,我們只說公司的事。在現在這地方,你要想再往上升一級,起碼還要三年,但是如果你跟我去,就能立即坐上我現在這個位置。」
程如墨想了數秒,鄭重地搖了搖頭,「且不說我自己工作能力還不足以駕馭部門經理這個職位,我要是跟你過去了,蘇鈺怎麼看?別人怎麼說我倆關係?」她看著齊簡堂,「我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我得為陸岐然考慮。」
「你有這樣的工作能力,難道甘願為了陸岐然放棄嗎?」
「我沒什麼雄心壯志,錢夠花就行,自己有份事業就行。我覺得現在這工作很好,很穩定又不至於太累無法顧及家庭。我要是跟你去了,就得全身心投入事業。我一沒這樣的野心二沒這樣的覺悟,跟你過去也是拖你後腿,到時候你又要顧念舊情束手束腳。」程如墨看著齊簡堂,「我說過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動物,我覺得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陸岐然,待在現在的崗位上都是對我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齊簡堂半晌沒說話,末了擺了擺手,「算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程如墨望著他,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你真打算把自己的婚姻跟利益捆綁嗎?以你的能力,坐到高位只是時間問題。可一旦跟蘇鈺結婚,你就很難自由轉圜了。」
齊簡堂苦笑一聲,「不挺好嗎,身家財產和婚姻綁牢了,才不會輕易離婚。」
程如墨搖了搖頭,「你自己縱橫情場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連這點道理都拎不清楚。如果你真喜歡蘇鈺,這麼做也未嘗不可。為了一時的利益這麼遷就,真不像你的作風。」她見齊簡堂不說話,又說,「你這人性格本就傾向於做掌控者,我見過蘇鈺了,覺得你們做生意夥伴可以,做夫妻不一定真的合適。她這人氣場比你還強,你跟她結婚了怎麼會甘於事事妥協?」
齊簡堂抬頭看她,「我倒是覺得你跟我最合適,可你肯嫁給我嗎?」
「你都浪蕩三十六年了,何必急於一時,」程如墨笑了笑,「以你這樣的條件,自然有大把的姑娘等著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