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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1:34 作者: 鶴雲間
蘇寶珠:【好吧,又是燕朝的社會風氣。】
系統:【古代女子外嫁後,一方認為她是外來的不同姓氏,不親。一方面又認為她已經嫁了出去,不算自己家的人。因此地位尷尬。】
就是社會風氣問題,蘇寶珠也懶怠憑空發難。她先糾結些尋常的細節:「他來接我的話,以什麼名義?又用誰家的車馬?」
總不可能是相看的名義吧?
周雯鵲擺擺手:「尋常親戚接應,哪裡要什麼名義。也不拘什麼車。」
見蘇寶珠一副「沒有個正經名義就寧願自己備齊車馬」的樣子,周雯鵲嘆笑扶額,「好吧,讓黎表舅來接你,他只是陪同,用蘇家的車,這樣可以麼?」
蘇寶珠這才點了點頭,收拾準備參宴。
洛花宴本質又是一場賞花宴,一些人家有閒心,養了些奇形怪狀又不乏嬌艷的花朵,惹人欣賞,吸引注意力,也藉機做個話題中心。
尤其這場洛花宴是以皇后名義在李家舉辦的,眾人更是得求一句誇讚,在皇家面前露臉。蘇寶燦這次參加宴會,也是為了備皇后娘娘召見。萬一這次宴會就決定了她是否能做太子妃呢?
不過這和蘇寶珠沒什麼關係,和朋友見面,喝幾口花茶,聊會兒閒天,再賞一下花,消磨時間,便到了宴散的時分。
隨著蘇府的侍女走到二門外,蘇府的馬車旁,蘇寶珠才發覺黎文彬就坐在馬車外頭。
第一次見時沒大留意,現在見他,只見布巾玉指,綢裳輕垂。眉眼柔和清淡,眼底一點淡淡青黑。身上有股淺淡的幽香,而袖口處粘染星點墨汁。一個還算典型的讀書人模樣。
黎文彬見了她,點頭,依舊是輕雅語調:「表妹好。」
蘇寶珠也點頭:「表哥好,表舅呢?」
黎文彬有些歉愧:「莊上有事,臨時騎馬去了。」
這就無可奈何了。
幸好馬車夠大,足夠兩個人加兩個伺候的坐,一下子反應不及後,醒過神,也就帶著兩個婢女,尋常進車廂里坐著。
燕朝奢靡之風盛行,鋪張人家的馬車車廂里,都夠開個小宴會。蘇家沒那麼招搖,不過加幾個侍從進轎伺候,也是尋常。
李家離蘇家不遠,蘇寶珠就喝著從宴會上順來的花茶,回想一下宴會上姐妹們說的話,醒過神時見黎文彬,卻見他在拿著石砵……研磨?
他原本身上就帶著香,這一研磨,香氣愈濃,近乎一些閨閣女子內的香氣了。
黎文彬發覺她的目光投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研磨藥粉。」
什麼藥?這就不好問了,蘇寶珠只能笑著客套道:「這藥還挺香。」
黎文彬但笑不搭,只專心致志地磨藥粉,蘇寶珠便也放鬆下來,認真回憶宴會上發生的事。
說來今天遠遠見著蘇寶燦一次,她看樣子不是很開心,卻還是被留在李府上了,稍後周雯鵲親自去接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何緣故。
想不出個所以然,車馬又已到達蘇府內。蘇寶珠和黎文彬告別,進了二門內。
迎蘇寶珠的冬藏一近她身旁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冬藏連忙道歉,又問道:「小姐身上緣何有如此濃厚的花粉味?」
蘇寶珠遲疑了一下:「……藥粉?」
冬藏通一點藥理,但也只是一點,因此禁不住遲疑了:「……這聞著更像是做胭脂的?我其實也不能確定來著。」
蘇寶珠年齡還小,除了年節入宮見聖,尋常要不要擦脂抹粉全憑興趣,蘇寶珠就沒怎麼抹過。按她的說法,每天都花幾刻鐘在這事上,浪費時間,拿去做什麼不好?同樣的,她也不耐煩侍女搞這些,嫌棄黏膩。
現在被一身藥粉味包裹,就,懵逼。
系統:【在古代看見直女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蘇寶珠:【看見我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這不重要,現在重點不是黎文彬可能自己抹胭脂嗎?】
系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吃胭脂?】
蘇寶珠:【……吃胭脂是親吻女子面龐的委婉說法吧?】
系統:【……】
這問題無解了,蘇寶珠也不好去問黎文彬。萬一是人家的一點小愛好呢?關係也沒熟到能問出口的程度。
蘇寶珠就把事拋到腦後,面對周雯鵲詢問的「你感覺怎麼樣」,給出一個萬能的句式「還行吧,就那樣」。
——一般般,湊合吧。
然而第二天,蘇寶珠就被迫更新了她對黎文彬的評價。
冬藏神情微妙地遞來一盒妝點尋常的胭脂盒,熟悉的香味吸引了蘇寶珠的注意力。
蘇寶珠好奇探出頭:「黎表哥送來的?」
冬藏沉默了一下,道:「這是音璇送來的。」
蘇寶珠不解:「音璇是誰?」這名字就挺奇怪的,文縐縐,不是蘇府里的侍女會有的名字。
可更奇怪的是冬藏的回答,帶著些難以言明的委婉:「是黎公子侍奉書房的侍女。送了胭脂來,說……是為了處好關係,日後相見和睦。」
蘇寶珠懂了,搖搖頭:「這丫鬟好好的送這個做什麼?」
系統:【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說可能……黎文彬做的就是她的胭脂呢?自產自銷自用,完美的小農經濟!】
蘇寶珠:【你的俏皮話多說一點?】
系統:【第一個孫文斌家裡拘著不讓親近丫鬟,於是變態了出去打野食打遍京城。第二個黎文彬家裡不拘著了——就真的有親近的丫鬟了。啊,這扎心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