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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1:34 作者: 鶴雲間
其他姑娘也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後,徹徹底底開始驚呼。
「這麼多?」
「不是吧,這真的沒包括整個京城的煙柳地嗎?」
「知人知面不知心,孫彬成怎麼能去那麼多地方的?」
「我覺得有點害怕,我其實無意識路過了好幾個這種地方,難怪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對……」
「這麼多地方,真的能清得過來嗎?」
蘇寶珠笑了笑:「原先寫的地點說不定已經有人通風報信,所以還有這一些地方適合突擊,能突擊多少算多少吧。」
馮如馨原先或許是重視的,但現在她眉眼沉凝,徹徹底底、前所未有的鄭重態度。
她毫不遲疑,接過捲軸,當機立斷說:「我親自去。江流,溪奔,你們跟來,每隔一個時辰結伴回來傳遞一次消息。海浪,河水,你們在府上陪著,一個時辰後她們回來了就換班。」
她甚至已經急匆匆地往外跑了,想到什麼,又連忙回頭,看著蘇寶珠說:「這次行動代表著陛下的決心,京衙衙役、京衛所的將士、刑部官吏、大理寺官吏、都被抽調前去參與整頓行動。放心,不會讓他跑的。」
蘇寶珠一愣,隨後說:「謝謝。」
馮如馨搖搖頭:「是我要謝謝你。」
馬棚里的馬童牽了幾匹馬,馮如馨沒再多說,摸了摸馬鼻,三兩下跨上馬背,侍女們也都各自上了馬,隨著馬蹄聲漸遠,人也過了拐角,不見了。
一個姑娘目送她遠去後,看了眼同樣在目送的蘇寶珠,不免抿嘴笑道:「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們鬧矛盾呢。去年清明踏青的時候她一個人在河邊看著我們,看著很孤獨的樣子,我們都想去和她聊聊天,結果你非說她只想一個人呆著,全都攔住拉去玩放風箏。那時候都懷疑她是不是得罪你了。」
蘇寶珠努力回憶一下,想不起來。這件事對她估計是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她只記得自己去年的清明踏青有人放了雲朵風箏,特別好玩,放在高處根本分不清是風箏還是真正的雲。
或許有一個姑娘那時候只想一個人呆著吧,站得遠遠的不希望其他人打擾,於是蘇寶珠三言兩語勸走其他人,讓她如願以償。
有姑娘怕吵架,連忙轉移話題:「說來為什麼說今天適合突擊啊?」
這就是蘇寶珠知道的領域了,她揚起笑容,有點小嘚瑟:「因為今天國子監學子詩會啊。那些監生詩會不會寫不知道,但就算寫的是烏龜爬,他們也要有好看的人幫他們研墨,溫香軟玉,倚花伴柳,他們認為這是美談。」
大家還蒙圈著:「所以……?」
蘇寶珠笑著搖搖頭,「所以今天晚膳後,國子監的詩會已經散了,但意猶未盡的監生還會紛紛去那些花柳地繼續尋歡作樂,直到通宵達旦。」
馮如馨現在就出發並不是為了現在就去抓人,大早上的抓不了,都在睡覺。按照官府的正常流程,估計還得先開兩個會,強調一下「聖上口諭」,做好動員,到晚上才正式行動。
具體怎麼操作也不歸蘇寶珠負責,她和其他姑娘一起在馮家等消息就好。
消磨時間的方法大家都熟,馮家也應對得當,繡房、畫廊、琴房、校場……一一備齊。
蘇寶珠是在花園亭子裡翻《大燕律》,翻著翻著一個坐她旁邊也在看書的姑娘忽然小聲問:「說來,珠姐姐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沒抓到孫彬成,那該如何是好?」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蘇寶珠笑道,「除非他之後再也不去,不然就算是尋常衙班巡邏,都說不定能逮到他——他和家裡人其實還做了別的錯事,只是沒抓住他,所以翻出他其他錯事比較動因不純,所以現在列入不得已的備選。」
姑娘聽著也笑了:「事已至此,又是婚姻大事,哪裡還要糾結是不是動因不純?不用糾結這個。」
因為是蘇寶珠的未婚夫的瓜,因此大家都不太敢問具體細節。等到馮如馨的侍女江流和溪奔第五次換回來,傳達「已經出發」的時候,大家都停下手中消遣日子的東西,往主廳里坐著。馮太太露了個面就離開,給她們沒有長輩的自在。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
「是啊,雖然確實開始出發了,但總擔心會雷點大雨聲小。」
「不過確實不用擔心大理寺和刑部那邊有問題,本來就有規定他們還有御史不能去那種花柳地。」
「我反而忽然感覺很多地方都需要擔心,那些兵抓人的時候會不會只抓一半?希望有馮姐姐盯著,真的能抓住。」
「雖然……我哥哥不聽我娘勸,最近甚至每天都不回府……算了,希望他沒去吧。」
這些姑娘的思想還比較樸素,七繞八繞後還是最樸素的思維。當然,她們其實或許會深挖,但就和前頭提她哥哥的一樣,有些話無法在燕朝的社會氛圍中坦然講出口。
不過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發生在河水急匆匆入府通報後——
「抓了!」河水跑進清苑,氣喘吁吁地開口,她的嘴角揚著笑意,中氣十足地宣告,「孫彬成被抓了!」
姑娘們這時候哪裡管河水是婢女,搬椅子的搬椅子,倒水的倒水,遞毛巾的遞毛巾。等河水緩過神,都圍著她,語氣急切,眸如星火。
「說說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