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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50:45 作者: 明開夜合
    後面半句,細品不對,那不更成亂倫了?住了聲,將她手臂一抓,進電梯。

    陳知遇公寓是美簡風格,東西不多,但足以應付日常所需。

    下午的課兩點開始,時間緊迫,眼看要遲到,大致指點了公寓裡各處東西擺放位置,把鑰匙擱在茶几上,囑咐蘇南:「要出去買東西,小區門口東走五百米有個超市。我下午四點下課,晚上帶你去吃頓好的。」

    一看手錶,「我去上課了,門反鎖上。」

    蘇南連連點頭。

    門關上過了不到兩分鐘,響起敲門聲。

    蘇南趕緊奔過去,往貓眼裡看一眼,擰開門把手。

    「書桌上有本書,藍色封面的,幫我拿過來。」

    取來,遞到手裡。

    陳知遇接過,另一隻手忽掐住她腰,往門框上一抵,低頭。

    一吻淺嘗輒止,他抬頭,「……也忘了這個。」

    一笑,風流雲散。

    腳步聲遠了。

    蘇南關上門,食指碰了碰嘴唇,傻笑。

    下午時間充足,蘇南在陳知遇生活的地方瞎晃蕩。

    柜子里四季衣服各備了兩套,她取了幾件扒拉下來看,都是emporioarmani的。牌子不了解,但知道不便宜,關鍵是很襯陳知遇。

    有個書架,書不多,除了學術期刊和專業書籍,就是整排的漫畫單行本了,然而都還帶著塑封,一本也沒拆。

    角落裡,放了張單人沙發,旁邊一張小桌,一盞立燈,這地方,一看就適合看書。

    再就是床了。

    深灰色三件套,被子掀了一角。

    立在床邊,良心幾經自我譴責,最終還是沒克制住衝動----

    撲上去。

    打了個滾。

    把犄角旮旯都看了個遍,蘇南才想起自己正事沒幹。

    翻出箱子裡筆記本,開始準備明天面試的資料。

    到三點半,犯困,一推筆記本,去陳知遇床上躺下。

    被子和枕頭,都有一股很乾淨的肥皂水的味道。

    嗅了一下,腦子裡浮出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驅逐出去了,合眼睡著。

    聞到一縷煙味。

    她緩緩睜眼,昏暗之中,窗邊立著一道身影,一縷青煙自一星火光上方緩緩騰起,散入夜風。

    身影頓一下,看她,「醒了?」

    「陳老師……幾點了。」

    「七點。」

    她驚訝,「我睡這麼久。」

    「我還想問你呢,睡這麼久?我敲門都沒聽見。以為你出什麼事,喊物業過來開門。結果,鼾聲如雷。」

    「您別冤枉我,我不打鼾的。」

    陳知遇笑一聲,「你專程趕我這兒來睡覺的?」

    「昨晚失眠……到六點才睡著,睡了一小時不到,起來買了張火車票,直接過來了……」

    難怪看她氣色不好。

    「想什麼一晚上不睡?」

    她坐起來,抱著膝蓋,「不知道呢,瞎想。」

    陳知遇把煙掐滅,開了燈,「既然醒了那就起來吧,去吃晚飯。」

    蘇南「嗯」一聲,腳去找地板上拖鞋。

    陳知遇瞥見書架上,自己那一排漫畫被人貼了個條兒,紫色記號筆,加粗,「幼稚!」

    陳知遇:「……」

    蘇南第二天要面試的地方在高興科技園,與大學城反而近。原來打算去「城裡」好好吃一頓,因為她的昏睡泡湯,陳知遇乾脆調轉方向,往鄰市開。

    四十五分鐘,到一家農家菜館。

    四面圍牆圍出小院,門口掛著兩盞紅燈籠。一推開門,一股甜香撲鼻而來。

    店老闆先呈上拿毛巾裹著的,剛從蒸籠里拿出來的桐葉細米粑----甜香就是這散發出來的。

    兩人坐在小院的條凳上,吃了細米粑,喝了一盅大麥茶,老闆才又從煙燻火燎的廚房裡出來,「二位吃什麼?」

    「土灶雞。」

    老闆得令,過去準備。

    小院裡盪著秋風,秋風裡盪著炊煙。

    兩個人坐在條凳上,看月亮,看廚房裡土灶里隱隱約約的炊火。

    「蘇南。」

    「嗯?」

    「我好像整整大你十歲。」

    「不是好像,是確實……九年十個月吧,不占您便宜。」

    陳知遇:「……」

    蘇南雙手撐在兩側條凳上,雙腿懸空,晃悠悠,歪頭瞅著他笑,「怎麼了?您覺得老啦?有危機感啦?」

    「老闆在宰雞,看見了嗎?」

    蘇南莫名其妙,「看見了……」

    陳知遇似笑非笑,「他那刀看著趁手。」

    「……」蘇南低聲下氣,「我錯了,您息怒。」

    陳知遇將話扯回來,「十歲,不是白長的。」

    認真看著她。

    言下之意,遇到什麼,都可以跟他商量,不要一人整夜不睡覺死熬。

    蘇南別開了目光,低頭,看著自己前後晃蕩的鞋尖,笑笑,「……睡覺前喝了室友帶的咖啡,本來準備提神看點兒行測。」

    陳知遇目光定在她臉上。

    「……我錯了,下回茶和咖啡都不沾了。」言辭懇切,有點兒服軟的態度。

    陳知遇沒再說什麼,端起桌上大麥茶喝了一口。有點兒涼了。

    片刻,他才又開口,「下午定了個事,我十月中旬要帶五個研二學生去w縣考察,你去不去?」

    「十月什麼時候?」

    「十五號左右。」

    「我得看看我有沒有……」

    「沒空也得有空,這事兒沒商量,你空三天出來。」

    蘇南:「……哦。」

    又問:「……我以什麼身份跟您去?」

    陳知遇:「秘書。」

    蘇南笑了,拿眼瞅著他,「陳教授,您作風很有點問題啊。」

    「怎麼著,你收集資料檢舉去?」他伸手攬住她腰,湊到她耳旁,聲音里混著點不正經的笑,「資料還得有決定性證據,咱倆拍個照?」

    那溫熱呼吸掃得耳朵發癢,還沒反應過來,又聽陳知遇說:

    「……不雅的。」

    整張臉都燒起來。

    陳知遇鬆了手,笑看著她,伸手摸煙,點燃一支。

    蘇南臉還在燙,低著頭,腳尖一下一下磕著水泥地面。

    「你這回在崇城面試要幾天?」

    「至多周四下午就結束了,我周四晚上還得趕回旦城,周五上午還有個群面。」

    陳知遇沉吟,「明晚沒事?」

    「沒呢……」

    「那行,我安排一下,你跟我去見個人。」

    「見誰?」

    「別管那麼多,到了你就知道。」

    蘇南好奇心徹底別調動起來,「程宛?」

    「還見她做什麼?給她機會撬牆角?」

    蘇南一笑,「那……院長?您推我出去背鍋?」

    陳知遇:「……」

    蘇南想不到別的了,兩手一攤,「您就吊著我胃口吧,我明白您最適合干地下黨,您要是不想說,誰也別想從您嘴裡撬半個字。」

    陳知遇一笑,「誇得不錯,我笑納了。」

    在農家菜館吃過飯,陳知遇又往回開。

    路上車更少了,前面岔路口,左邊省道,右邊通往高速。

    陳知遇一打方向盤,往左拐。

    「……不走高速嗎?」

    「這一段燈少,能看見星星。」說著開了窗。

    蘇南探出頭去,「哇,真是……」

    車開出去十來分鐘,陳知遇踩了剎車,「下車。」

    路邊有棵樹,高,枝椏虬結彎曲,特別的是,樹整個只剩下一半,一側枝葉繁茂,一側陡峭光禿,格外詭異,又格外有美感。

    「樹是被雷劈的,都以為活不了,隔年春天又發了新芽。」

    話里,有點兒喟嘆的意思。

    蘇南愣了愣。

    他是……覺得自己就像這棵樹?

    陳知遇低頭看她,夜色里目光複雜,卻是明亮,「……有時候,人生還真是一個接一個的說不準,想不到。」

    微涼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低下頭,碰上她的唇。

    四下曠寂,風聲裹著沉悶的呼嘯聲,穿過那向死而生的大樹,越過他們耳畔。

    陳知遇捏著她的腰,將她轉個身,壓在汽車玻璃上。

    手臂在門把手上撞了下,有點疼。

    她悶著,沒呼出聲,因為更難以忽視的感受蓋過了所有----

    白色的上衣有點兒娃娃衫的版型,袖口和下擺都大。

    手指探進去,沒一點阻礙。

    粗糙溫熱,帶一點薄汗,整個手掌覆壓著。最敏感的地方像是就連著腦中的神經,動一下,就覺得有點慌,也有點難受。

    有種什么正在失守的感覺。

    下意識想逃。

    偏偏腳定在原地,半個身體都發麻了。

    反手緊捏住門把手,車窗玻璃的涼隔著布料傳到背上。

    她拿著氣聲喊他:「陳老師……」

    嘴唇貼在她頸側的人微微頓了頓,「嗯?」

    她手指緩緩捏住他的手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想把他推開,還是想讓他繼續。

    僵持這麼一瞬,陳知遇自己先退開了,在她唇上碰了下,拉下她衣服,「走吧。」

    「陳……」

    「你明天八點面試,準不準備早睡了?」

    她急忙解釋,「我不是……」

    陳知遇舌抵著上齶,停頓一瞬,又一下靠近,把她壓在車身上,緊貼著她身體,有意識地讓她去感知自己的……

    蘇南耳根滾燙。

    話是貼著她耳朵說的,像是故意帶了點兒輕佻,「……你先記著。回頭有你還的。」

    車往回開,秋夜的夜風直往裡灌,過了很久,也沒讓蘇南情緒平靜下來。

    仿佛有一個未知的巨大的領域等她去探索,然而僅僅窺得一角,就已讓她神迷目眩。

    她把手掌貼在窗戶玻璃上降了溫,再去捂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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