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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9:20 作者: 西方經濟學
    慕醒一笑,帶著些不可思議說:「不是……」

    方凡十乾淨利索地揮手打斷他:「行,就這麼定了。我哥們叫我了。」說完,方凡十三步並兩步地走遠了。

    慕醒真是哭笑不得,這個男人強勢的也太過頭了吧?但是,當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方凡十的身上時,慕醒的目光卻深刻了起來。

    胡繁進車裡試車,問方凡十:「去哪了?」

    方凡十淡笑著說:「沒什麼。試好了麼?要這輛?」

    林與之卻沒那麼容易相信沒事,朝著方凡十過來的方向,林與之喲了一聲:「那不是慕老師嘛~」

    柯林被他勾過去也看了一眼,驚嘖道:「還真是。他在沖我們笑呢?十哥兒,什麼時候跟他關係那麼好了?」

    方凡十抬頭,果然,慕醒正在衝著這邊笑。眉頭習慣性的皺起,凌厲地目光往柯林這邊一掃,柯林趕緊閉上嘴巴嘟囔著:「哎,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胡繁鑽出車看著那邊,疑惑地問:「怎麼了?慕老師是誰?」

    有胡繁在,方凡十不會發脾氣。林與之不怕死地嬉笑著說:「十哥兒新看上的。嘖嘖,知識分子帶著股清高味,但是那一雙桃花眼長得可勾人了。」

    聽他這麼說,方凡十目光冰冷,揮手就要揍林與之。

    胡繁淡淡地笑著,抓住方凡十的胳膊說:「怎麼脾氣還是這麼糟,我給你的書有沒有看?就要這輛了,咱們走吧。」

    林與之那個高級商務會館叫「望天」,當時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沒少被那三個嫌棄。但是林與之是典型的有錢難買他樂意,認準了就不改了。

    圈裡的人都知道這是林部長他兒子開的,再加上方凡十跟林與之的關係,平時自然少不了的照顧。

    一伙人在望天喝得東倒西歪,胡繁好久沒這麼瘋過了,躺在沙發直接起不來了。方凡十捏了捏眉心,清醒過來後,打橫抱起他上了他的大悍馬。

    胡繁回來就跟他們膩在一起,連家都沒回。胡家早給他打電話了,方凡十說好送他回去的。將胡繁放在副駕駛上,方凡十點了支煙邊抽邊發動了車子。還沒掛檔踩油門,胡繁就是一通吐,一下子把車上吐得臭氣熏天。

    方凡十是出了名的愛乾淨,要是別人吐他車上,他直接拿腳踹了。但是要是胡繁,方凡十隻有無奈地嘆了口氣。抬臂扶起他,笑著說:「出去兩年,回來這麼不經折騰了。」

    儘管這麼說,方凡十仍舊很羨慕胡繁。方凡十小時候在湖南的外公外婆家呆了不少年,外公是老中醫,一柜子全部是醫書。方凡十那時候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啃完那堆書當個醫生。

    但是他家那樣的環境卻不允許他有這樣的想法,要想保全家安全,他就必須要在老司令下來的時候頂上去。

    方凡十咬了咬過濾嘴,猛然一吸,香菸燃到尾。吐掉過濾嘴,整個車廂煙霧繚繞。胡繁似乎很喜歡這個熟悉的味道,抱著方凡十的胳膊喃喃說了句什麼。方凡十聽到,薄唇勾了勾,方向盤一打,大悍馬駛出了停車場。

    方凡十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來找他,這讓慕醒鬆了口氣。看了一上午的書,下午去教務處交了表,夾著課本去上課了。

    還沒進教室門,就被走廊那邊的李銳給叫住了。李銳一瘸一拐地跑到慕醒身邊,跑過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慕醒察覺到他臉上又添了新傷,臉一冷,沉聲問:「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感覺到慕醒的怒氣,李銳低著頭悶聲說:「我前天是被男朋友叫去酒吧的。這傢伙拿了酒吧經理的錢,背後捅刀子,把我叫去就跑了。我平白無故被打了一頓,咽不下那口氣,昨天跑去酒吧把他揍了!」

    李銳這小子就有這股子狠勁,一點虧都不吃,別人揍他一拳他還人一腳。就算被別人群毆了也不在意,完全圖個心裡痛快。所以自己是gay的事也沒有瞞著任何人,整個學校都知道他是個gay。因為這個性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慕醒真不知道該拿這個學生怎麼辦。

    慕醒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死小子,一身傷還跑去跟人家單幹,長壽它怎麼你了?」

    知道慕醒是刀子嘴豆腐心,李銳懊惱地踢了踢牆,悶聲說:「我去gay吧被郝航看到了,對不起。」

    對不起對慕醒就是特效藥,他摸摸李銳的腦袋說:「看到就看到了,以後那些地方少去,好人誰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交朋友要交心!你怎麼老是不明白,你那些個男朋友長得油頭粉面的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李銳完全不顧學校里人的目光,帶著男朋友來過。慕醒見過他那個男朋友,吊兒郎當一看就不成事。

    李銳急了:「你不是最近評職稱麼?郝航要是把這事捅出去,你肯定評不上了。」

    原來是因為這事,慕醒笑了笑。上課鈴聲正好響了,慕醒拉著李銳進教室,溫和地說:「我現在對汽車沒興趣,所以完全沒關係。」

    沒頭沒腦地被慕醒拉進了教室,慕醒話里的溫和讓他有些感動。在X大,也許只有他才不歧視他,並且待他好了吧。李銳停在教室門口,教室里的同學都看著他。

    慕醒微笑著一拍桌子,吼道:「上課了,還不快回去坐好。」

    「嗷,慕老師生氣了。」班裡的同學都在起鬨,因為鮮少聽他上課的時候吼。

    看著李銳沖他笑了笑坐下了,慕醒嘴角噙著柔和的笑容說:「我現在沒生氣,不過期末考試誰要是掛科,我可就真生氣給你們看看。」

    班裡的學生轟然一笑,有幾個男生吵著說:「這不公平,我們掛科你就生氣,那我們要是都考的很好呢?」

    捏住下巴,慕醒一副沉思的模樣,末了,笑起來說:「期末考試,我不劃重點。大家如果都能考過九十分,我就穿女僕裝來給你們上課。」

    慕醒這個提議瞬間引爆了班裡的高潮,同學們拿書拍著桌子,笑哈哈地應著:「好!就這麼說定了,老師不准說話不算話。」慕醒的容貌上等,雖然有雙妖氣的桃花眼,但是一點不顯女氣。儘管如此,同學們仍舊早想看看他穿女裝是什麼樣子了。

    慕醒打開書,笑著翻書說:「老師說話算數。不要鬧了,開始上課。」

    男人的聲音很溫和,不大,卻有一種能安撫所有人躁動的心的能力。他一說,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上了兩節課,學生們打鬧著出了教室,臨出門還不忘跟慕醒提醒著女僕裝的事。慕醒收拾著課本,笑著應著。

    這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大家都急著去食堂吃飯。慕醒收拾完東西後,不但教室,連走廊里都聽不到聲音了。慕醒夾著課本走出教室,在出門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平靜地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的陌生號碼,慕醒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才接了電話。

    「喂,您好。」

    電話那邊,屬於方凡十特有的結實而磁性的聲音響起。

    「慕老師。」

    教學樓是環形,中間是大廳,上面是天台。圍著大廳一周五樓全部是教室,在大廳里說一句話,整個教學樓的教室里都能聽到。

    慕醒沒有答話,拿著手機一臉平靜地走到圍欄前,低頭一看。方凡十仰著頭,剛硬的臉上表情陰晴不明,手裡的菸捲已經燃掉了三分之二,而大廳花壇邊已經堆了幾個菸蒂。

    兩個人的目光隔空相撞,一種稱為柔情的東西在方凡十的心裡漸漸滋生,像花壇里的糙一樣冒了出來。因為慕醒晚了三分鐘的暴虐就那麼被壓了下去,緊繃的表情鬆開了。

    下課就等他了麼?慕醒挑了挑桃花眼,衝著方凡十抿了抿唇角。微微一笑的功效發揮了作用,方凡十衝著他揮了揮手,臉上已經帶了笑:「第三次,慕老師咱們交個朋友吧。」

    第5章 劍拔弩張

    方凡十的視力很好,他看到一絲驚訝從樓上那個男人溫和的目光中閃過,然後又歸於平靜。

    慕醒向來吃軟不吃硬,方凡十這種強勢的高幹子弟突然的執著和剛才那溫柔的一笑讓他軟了心,慕醒說:「好。」轉身沿著樓梯下了樓。

    慕醒下樓來,方凡十走過來與他並肩而行。兩個人一路無話,直到到了昨天慕醒看中的那輛車前,慕醒停住腳步,抬眼望著方凡十,鄭重其事地說:「對不起,方先生,車子我不能要。」

    剛才慕醒的配合讓方凡十很愉悅,現在慕醒的「不識好歹」並沒有讓他生氣。方凡十拉開自己大悍馬的車門,笑起來:「那就放那吧,車鑰匙在車裡。咱們先去吃飯。」

    慕醒抬了抬下巴,過了半晌,笑了笑:「那就放在那吧。」

    他不拿走,他也不要。

    眉頭習慣性皺起,方凡十推開車門沉聲說:「上車。」

    慕醒配合地上了車,當看到車子上的《茶經》時,又驚訝了一把。轉頭瞟了一眼這個囂張氣十足的男人,慕醒揚了揚書問:「你也看這個?」

    方凡十乾淨利索地斜眼一看,隨後,目光定在了慕醒的臉上說:「胡繁給的,說我脾氣太暴躁,讓我看看這個陶冶陶冶情操,收收性子。」

    慕醒啞然一笑,笑眯眯地問:「那效果怎麼樣?」

    方凡十「嗨」了一聲,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滿不在乎地說:「扯淡唄,沒興趣的東西我從不看。我不強迫別人,別人也別想強迫我。」

    慕醒聳肩,不置可否:「可是你還是收了。」

    方凡十轉頭看了慕醒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胡繁是不一樣的。」

    眸光一轉,慕醒沒再多問。揭開書頁,上面那密密麻麻地老寫字讓他挑起了眉,興致盎然地說:「竟然是老寫字,市面上很少見。」

    慕醒是書呆子,北京大小書店讓他逛了個遍,像這本包裝這麼精美,沒有殘頁的拓印老書,真沒見過幾本。

    「我小時候看的中藥類書籍都是老寫字,外婆是中文系教授,教了我不少。」見慕醒對書有興趣,方凡十順水推舟:「你喜歡就借給你,到時候在還給我。」

    是「借」,不是「給」。「還」的時候,總會再見面。

    一直認為看老寫字類書籍的都是些老學究,沒想到方凡十這種強勢獨斷的男人竟然也喜歡。沒想到胡繁還挺懂得對症下藥,用老寫字來吸引方凡十讀書。只不過,他犯了個大忌。慕醒瞟了一眼方凡十剛硬的側臉,笑了笑。

    像這樣的男人,再重要的人,只要是強迫他他都不會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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