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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9:53 作者: 青雲上
顧季昌這回更愁了。
這不,今日早起期後他連衙門都沒去,他害怕張大人又讓人問話。
阮氏忽然小聲道,「官人,要不,咱們先給綿綿定門親事?」
顧季昌用腳搓了搓地面,「這節骨眼上,誰敢和縣太爺別苗頭。」
阮氏想了想,又神秘兮兮道,「官人,您看華善怎麼樣?」
顧季昌立刻搖頭,「不行,薛兄弟臨終前給華善定過親事,我不能幹搶親這等不體面的事情。」
阮氏也沒辦法了,她畢竟是個後娘,雖然平日和顧綿綿關係還可以,但這等大事,她一點不敢妄言。
兩口子還沒商量出個對策,顧綿綿從廚房裡出來了,「爹,二娘,小郎,吃飯了。」
阮氏趕緊把懷裡的顧岩嶺放開,去廚房幫忙端飯。平日裡阮氏做飯多一些,今日顧岩嶺有些不大舒服,顧綿綿就讓她去哄孩子。
很快,一家子都坐在了飯桌旁。
顧季昌味同嚼蠟,他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兒,心裡十分不好受。
這孩子從小就沒娘,為保她平安,拼著名聲不好,才讓她做了「裁縫」,難道最終還是逃不過官吏們的眼嗎?
顧綿綿給顧季昌夾了一筷子菜,「爹,您別擔心,張大人總要臉面,他還能到咱們家來搶人不成。他來咱們青城縣兩年多,我估摸著快走了。實在不行,從明天開始我在家裡裝病,就說我滿臉麻子傳染人。」
阮氏連忙道,「綿綿,沒事不要咒自己。」
顧綿綿猶豫,「我就裝一陣子,等張大人走了,再說我病好了行不行?」
顧季昌又看了一眼女兒,緩緩道,「聽說張大人升遷無望,要是被平調到別的地方繼續做縣令,以他的年紀,這輩子怕是都沒希望了。這時候哪怕有根稻草,他也會死拽住不放。」
薛華善忽然放下碗,「義父,要不,給我和綿綿定親?」
顧綿綿瞪大了眼睛,「大哥,你瘋了!」薛華善在她眼裡就是親哥,哪裡能定親!
顧季昌搖頭,「不行,你身上有親事!」
薛華善撓撓頭,「義父,王家一走七八年,誰也不知道哪裡去了,說不定王家姑娘都已經嫁人了。先給我和綿綿定親,等張大人走了,就說我和綿綿八字不合,解除婚約就是。」
薛華善和顧綿綿一起長大,感情十分好,自然不想看見妹妹掉入火坑。
阮氏也搖頭,「華善,你是好心,但此事不可。一來你身上有親事,二來,定親再解除,就算等張大人肯放手,綿綿也不好說親了。」
顧季昌點頭,「你二娘說的有道理,還是要想辦法讓張大人自己打退堂鼓。」
顧綿綿拿筷子戳了戳碗裡的臘肉,「爹,到底是誰在背後嚼舌頭根子?傳得這麼離譜,說我能做一品誥命,咋不說我能做太后娘娘呢!」
顧季昌喝了口酒,「我也不曉得是誰傳的。」
阮氏忽然看向顧季昌,「官人,你平日裡可有得罪什麼人?」
顧季昌的的酒杯頓了一下,「娘子不曉得,要是得罪人,就不會有這事了。」
這話不假,大伙兒都覺得顧家不識好歹,能給縣太爺做良妾,多好的事啊,全家都能跟著抖起來。
不光外人覺得是好事,一些自家親戚也來勸顧季昌,趕緊答應了吧。
等一家子吃過飯,顧季昌硬著頭皮去衙門。他才剛走,顧家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只見一位年近三十的婦人倚著門框,大聲笑道,「妹妹,姑爺,大喜,大喜呀!」
阮氏一聽到這聲音,頓時頭皮發麻,她那個無利不早起的娘家嫂子又來了!
顧綿綿正坐在正房門口和弟弟一起玩耍,聞言立刻看向屋裡的阮氏,「二娘,您快去躲躲,我來應付她!」顧綿綿早看這婆娘不順眼,想收拾她。
阮氏輕輕搖了搖頭,「你叫我一聲二娘,我怎麼能遇到困難就把你往前推。」
說完,阮氏放下手裡的針線筐,從正房裡出來迎接娘家嫂子孟氏。
孟氏快步走了過來,拉著阮氏的手笑得臉上開了花,「恭喜妹妹,賀喜妹妹。」
阮氏臉上的笑到皮不到肉,「嫂子,喜從何來?難道嫂子有喜了?」
孟氏哈哈笑,「喲,妹妹真會開玩笑,我都大多年紀了,哪裡還能有喜。我是賀喜妹妹呢,就要和縣太爺家結親了。」
阮氏的臉立刻拉了下來,「嫂子從哪裡聽來的謠言,我們小戶人家,可不敢高攀。」
孟氏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顧綿綿,「妹妹還瞞著我,我就說外甥女是個有福氣的。以後去了張大人家裡,穿金戴銀、吃喝不愁,連你父母兄弟,好日子也來了。」
阮氏一驚,見顧綿綿眯起了眼睛,立刻對孟氏道,「嫂子快住口,我顧家的女子可不為妾。我看在大哥和侄子們的份上,原諒你今日的胡言亂語,你趕緊走吧,再多說一句,別怪我翻臉了。」
孟氏知道這個小姑子是個清高人,又勸,「我的妹妹喲~」然後是一大堆的規勸之語。
顧綿綿在旁邊小聲對弟弟道,「小郎,你去把我的針線筐拿來。」
顧岩嶺呆住,「姐姐,你要那個做什麼?」
顧綿綿笑,「你別管,去拿來就是。」
顧岩嶺雖然年齡小,但懂事的很,舅媽說讓姐姐給老頭子做妾,他心裡十分不喜。雖然不明白姐姐想幹什麼,他還是懂事地去了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