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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9:02 作者: 蝗蝗啊
    ☆、發泄

    雖然帥得一塌糊塗,可怎麼看怎麼來氣。鄔小曉低頭給自己盛了一碗麵,坐下默默吃了起來。

    董柏寒也不客氣,也盛了一碗坐鄔小曉對面吃。一邊吃一邊瞅著客廳地上的行李箱,心情好好,一不留神,回碗了。

    鄔小曉停了筷,抬頭冷冷問他:「胃口不錯啊?牟澤可真是替你瞎操心,他還以為你要把自己餓死在家裡了。」

    董柏寒緩緩咽下嘴裡這口,開口道:「看見你我就有食慾了,再說你做的麵湯太香太好吃了。」

    「董柏寒!」喊了一聲,鄔小曉站了起來,朝著自己的行李箱快速走去。董柏寒摞下筷碗,追上她,從後面摟住,哄她:「怎麼了?怎麼了?我錯了,別生氣。」

    她掙,哪裡掙得開,那雙手臂像鐵鉗一樣箍住她,鄔小曉放棄掙扎,以儘量平穩的語調說道:「你先放開我。」

    「你保證不走,我才放。」

    「我怎麼從來不知,你竟是這麼賴皮。」

    「你不生氣,讓我怎麼著都行。」

    一提起生氣,鄔小曉更氣,她聲音大了起來:「我為什麼生氣,啊?你說我為什麼生氣?」

    「因為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車軲轆話又說了回來,鄔小曉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像是被點燃的信捻,某種情緒朝著失控的方向奔去。

    「你錯了,你倒是說說你哪錯了?」

    「我哪都錯了,你說我哪錯,我就哪錯。」

    看似誠懇地認錯態度,並沒有一絲紓解到鄔小曉的激動情緒。她回身捶他:「你個大騙子,害我擔心受怕,天天睡不著,你倒好……躲在暗處看笑話。」

    情緒一旦失控,說的話就不那麼理性合邏輯了,董柏寒聽著,既覺得好笑又心疼,可他心中閃過一道暗芒,這恐怕才是他的機會,他的小曉終於肯在自己面前露出真情實感了。

    他任她捶,嘴上依然柔聲哄著:「是我不好,我是騙子,讓我的寶寶擔心了。」他不提這個還好,一說,鄔小曉又是一頓激動:「你還好意思說,」她指著行李箱,終於哭了出來:「我還,還犯賤自己送上,送上門來……」

    「小曉,別胡說!」董柏寒聽不得她用那兩個刺耳的字眼來形容自己,一著急聲音也急了,倒是唬得她一下沒了聲,只剩抽泣。

    董柏寒趁這檔口,認真道:「我真的錯了,錯在沒考慮你的感受,害你擔心傷心,可小曉,我並不是全都騙了你,我……」董柏寒說到這停頓了下,緩了緩接著說:「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打我罵我都沒問題,就是別走別再不理我,我剛才說的不是瞎話,我真的需要你來救。」

    鄔小曉一直在哭,再沒言語。董柏寒把人攬在懷裡,一直哄著,直到她哭累了,抱她進了客房放到床上,蓋上被子。隨後坐在她床邊上,輕聲說:「柜子里有睡衣,你上次走後,我買的,新的,要換嗎?」

    鄔小曉搖頭,他道:「那好,睡吧,我等你睡了再走。我知道這事還沒完,這帳你留著,咱們慢慢算。」

    她真是累了,跟董柏寒說的都是真的,一直在擔驚受怕,許久不犯的失眠也找上門來,這會兒知道董柏寒壓根沒事,又鬧了一場,發泄了一通,精神與身體都乏得很,沒一會兒就掛著淚睡了過去。

    在她睡後,董柏寒又坐了許久才離開。回到餐廳,收起鍋碗收拾了廚房。把鄔小曉的行李箱推到一角,然後,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小,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換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董柏寒看眼時間,不能在坐下去了,明天還要留些精力,得把人徹底留下來。

    關了電視,董柏寒起身先去了鄔小曉那屋,他沒有開燈,也沒進去,只在門口看了一眼,見她睡得挺沉,也沒有踹被,這才輕輕關上門,回了自己臥室。

    到了自己房間,董柏寒把燈開得很亮,坐在床邊,望著窗外。又這樣過了一會兒,他打開床頭櫃取出一瓶藥,倒了一粒出來,沒用水直接咽了下去。做完這一切,這才關燈躺下。

    鄔小曉這一覺睡得很長,起來時,不用看時間,只憑窗外的日頭,就知道時間已不早。她起身,見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想起董柏寒昨天說的,打開櫃門取了還沒拆標牌的睡衣,進了衛生間。

    等她洗漱好,看了眼床上已被她睡皺的衣服,四周望去沒見自己的行李箱。低頭看眼睡衣,把扣系滿,鄔小曉像是做賊般輕輕開門,輕手輕腳地走出來,在牆角發現行李,正要提著進屋,身後響起董柏寒的聲音:「起了。」

    自己現在衣冠不整,加之聽到他的聲音,想起昨天自己的失態,鄔小曉沒有回身,只含糊了一句:「嗯。」就埋頭回了屋。關了房門,鄔小曉嘆氣,明明是董柏寒騙人在前,怎麼弄得好像她缺了理似的。

    看著腳邊的行李,得,這回又是自己拿進來的。

    就在鄔小曉還在屋中出神時,房門響了,董柏寒叫她:「再不出來,早點要變午飯了。」

    經了一宿,鄔小曉的氣也泄了,她想在董柏寒面前表現的理直氣壯,可想像是想像,現實卻是她像是做錯的一方,這會兒頭都不想抬。

    董柏寒看她一幅沉默的樣子,率先打破僵局:「請了假嗎?」

    「嗯,不過現在不需要了,我一會兒就走。」

    董柏寒默了默,然後走了過來,蹲在她身前,看著她的眼睛道:「需要,我需要,反正假也請了,你就當休假了,一個星期好嗎,陪我一星期。我……還要去趟墓地。」

    墓地?啊,陳老師。一想到這個,鄔小曉就開不了走的口了,公司的事他騙了她,可親人的離去卻是真的。

    她低頭看著董柏寒,暗嘆口氣:「好,一個星期,墓地……用我陪你去嗎?」

    「你願意去嗎?」

    「只到門口,我就不進去了。」

    董柏寒點頭,「好。」

    ☆、風雨過後

    從早上出門到墓園歸來,天一直是陰的,讓來此的人心情更是沉重。鄔小曉像她說的沒有隨董柏寒進去,她坐在車裡,等到外面。

    這個春雨貴如油的季節,想見點雨絲也是不容易,直到天黑了下來,一個雨滴也沒有落下。董柏寒的心情不好,可能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吧,鄔小曉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回來的路上,除了鄔小曉問了他句:「你沒事吧?」他答:「沒事。」以外,兩人再無交流。

    夜裡,雨終於來了,伴隨著轟轟作響的春雷,把窗簾拉嚴,還是有閃電的光透過來。從打第一個雷,鄔小曉就睡不著了,從小的毛病,害怕打雷,生理上心理上雙重的怕。就是現在遇到這種天氣,也是她跑去梅芸房,或是梅芸主動過來陪她。

    偏巧今兒這雷打得是格外地頻繁格外地響。董柏寒知道她的這個毛病,鄔小曉悶頭在被子裡,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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