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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6:52 作者: 皮丘卡
葉成雍搖搖頭,「沒有,下個月讓他去學院吧,與那群孩子在一起久了對他沒好處。」倒不是他瞧不上巷子裡的孩子。販夫走卒也有自己的長處和優點,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些人大多淺薄甚至是無知,否則也不會在小孩子面前說那等不中聽的話編排他女兒。
趙珍問:「不等秋季了?」學院招收八至十五歲的學生,原本打算今年秋書院統一招收在把文軒送去。
「不等了,錦賢書院院長是我一同僚的先生,找他幫忙提前送去不是問題,文軒聰慧這些年由我教導蒙學自然不差,此時進去也不會拖後腿,放心好了。」
趙氏也贊同,「也好,在學問上我幫不上忙,有時他問問題我哪裡知道怎麼答,倒是金荷來了之後,他常去問。」
「金荷雖是女子,但她幾位師傅對她的教導很用心,金荷學識也是不差的。」想起這些年女兒給他寫的信,葉成雍臉上露出笑意,「我敢說那些豪門貴女也沒幾個有金荷寫的字好。」
趙氏見他得意,也順著他,「是、是,你女兒哪都好。」就是命不好。後一句她可沒敢說。
葉成雍笑了一會兒,忽地又嘆氣:「就是命不好!」
趙氏:「……」
這時門房老趙過來稟報,「老爺,段公子來了。」
「哪個段公子?」趙氏心裡一顫,連忙問。
「是、是狀元郎段景章。」段景章來過府上,老趙也是認識的,當初老爺風風火火的叫大小姐回京家裡人都是知道的。
葉成雍一聽段景章來了,火氣頓時上來,「他還有臉登門,趕出去。」
還不等老趙出去趕人,又有下人匆匆跑進來,「老爺不好了,少爺和狀元郎打起來了。」
趙氏和葉成雍互相看了看,還以為聽錯了,這倆人怎麼打得起來?趙氏忍不住問:「文軒?」
來人忙道:「是文軒少爺,小人拉不住啊,夫人您趕緊出去看看吧。」
春巧一聽趕緊放下手裡的活跑向小院。
趙氏他們來到大門外,就見葉文軒小臉通紅,氣呼呼道:「你可真不是個東西,竟還有臉上門,你走。」說著他伸手去推段景章。他才多大力氣,段景章紋絲不動,小孩兒就踩他腳面,小拳頭往他身上打。
趙氏扶額,老爺說的對,還是趕緊送書院吧,在這麼下去葉家非出個撒潑打滾的「潑婦」不可,她趕緊過去把兒子拉過來。
「先生、師母!」見人出來,段景章拱手一躬到底。
趙氏閃開身,冷哼道:「可別這麼叫,我們當不起。」
說起段景章與葉成雍倆人其實並不是師徒,早年二人偶然相識,那時段景章剛考過秀才,葉成雍欣賞他的為人和才華,便指點過一二,段景章就以先生稱呼葉成雍,所以才有了這麼多年亦師亦友的關係。
「不知狀元郎今日登門有何貴幹?」
段景章苦笑,「景章特來請罪。」他一撩衣擺雙膝跪地,趙氏嚇了一跳,「你、你這是做什麼?」趙氏不知所措地看他夫君。
葉成雍上前兩步正色道:「這是何意?你這般做派是要陷我葉成雍於不義嗎?」
此時巷子裡除了隔壁那戶人家門外站著兩個門神一樣的男人再無旁人,但附近幾家大門都悄悄開了條縫,裡面的人在做什麼不言而喻。
段景章兩手著一拜,「學生不敢。」而後站起身,低著頭站在葉成雍面前,態度很是恭敬,「是景章不仁不義、言而無信,要怪只怪我段景章攀權附貴,一切都是景章的錯。葉姑娘因我受屈,景章難辭其咎,我……」
「哼,段公子倒是有自知之明,你是什麼人與我並無關係,我也沒委屈,只是你找上門欺負我弟弟是為哪般?」金荷一身淺綠春衫從院中走出來。
原本她正在看書,春巧慌慌張張跑進來,「姑娘,不好了,狀元郎找上門,他欺負咱們家少爺了。」
饒是金荷脾氣再好,聽到段景章竟連七歲孩子都欺負,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與春巧氣勢洶洶地走到門外,正巧聽見段景章這話,她想都沒想便沒好氣地懟回去。
段景章:「……」他上門不假,但剛剛葉文軒對他拳打腳踢,他可是一動沒動啊。他抬頭想要解釋,待看見金荷時,眼睛微微睜大,口中喃喃道:「金、金荷。」
金荷也是一愣,雖隔了幾日,但她還沒忘記上巳節那日把她撞傷的男子。旁人都道她因為段景章病倒,原來也不是全無關係,所以她更氣了,「段公子慎言,女子閨名不是你能叫的。」
「文軒,怎樣?」金荷把葉文軒拉過來問:「他打你了?」
葉文軒小手捂著嘴,貼著金荷耳朵說:「沒有,我打他了。」
金荷:「……」
葉成雍不想多費口舌,只想快點把人打發走,「景章,你我本就不是師徒,今後也莫叫我先生,金荷說的對你與我們葉家本就沒有關係,今後各走各路,請回吧。」
段景章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他對葉成雍一拱手,最後看了一眼金荷,垂著頭往巷外走,只是腳步看上去有些蹣跚。
葉成雍皺眉,段景章有些反常,一句話都不曾為自己辯解,反而把錯全攬過去,攀權富貴明顯是氣話,以他對段景章的了解他不是那種人,可若不為權貴又因為什麼呢?
隔壁院,景王站在門內聽得津津有味,等人走了他才搖著扇子走回樹下,「你這妹夫可真有意思,若說他虛情假意,今日這般做派給足了葉成雍面子,若說不是,那他棄葉家女兒與瑾樂郡主定親又是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