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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6:17 作者: 經年未醒
    「含笑,去把屍體給須刺史送去。」朱槿不走,就要在此處看著惡賊須永壽。

    含笑睨了朱槿一眼,對於文吉說:「於法曹,請跟我來吧。」

    於文吉看向須永壽,後者輕輕點了點頭,他才起身跟著含笑走了。

    須永壽留下,不動聲色套林福的話:「林長史,刺客全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

    林福懨懨地說:「須刺史若不信可以去數屍體,下官也想有活口,順藤摸瓜查出幕後真兇,總比現在全城搜捕要好吧,全城搜捕與大海撈針有何異。」

    「被抓就服毒自盡,聽起來像是死士的做法。」須永壽說。

    「誰說不是呢。」林福諷笑:「下官還以為須刺史會問那些關在本官宅邸的小吏們呢。」

    須永壽說:「林長史不是遣人來報過本官,是擔心同僚們的安全,才請他們暫避侯府別院呢。」

    林福說:「對呀,本官一片好心,可惜有些人不領情哦,也不知須刺史領情不領情。」

    須永壽把話又扔過去,說:「一切自當以林長史的安危為首要。」

    林福輕輕點頭:「總算有人說句公道話了。」

    一時間正堂里再無人說話,兩人相互刺探也沒刺探出什麼來,林福的臉還看起來更是煞白煞白的,須永壽心中疑惑,不是說林福受的是輕傷,怎麼瞧著嚴重得很。

    林福有氣無力歪在憑几上,慘白臉,半闔眸子,一副隨時要斷氣的樣子。

    朱槿使勁兒瞪須永壽,故意嘟囔得很大聲:「我家長史受傷這麼嚴重,不去追查兇手,還上門來說東說西,有什麼好說的,沒看我家長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須永壽黑了臉,看林福臉色實在難看,到底沒有多說。

    不多時,於文吉回來,對須永壽說:「已經讓人將屍體送去義莊了。」

    須永壽站起來說:「那本官就先告辭,林長史好生養傷,本官會盡全力追查幕後真兇。」

    「哦。」林福說:「慢走,不送。」

    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惡劣了,但須永壽偏偏發作不得,畢竟她才遭逢刺殺,還受了傷,瞧著又不大好,只能忍了。

    須永壽和於文吉離開東平侯府別院,在大門前看到兩輛刻有白氏家徽的馬車,微感詫異,旋即看見車上下來的人,又釋然了。

    「長平縣主安好。」須永壽與於文吉一同與下來之人見禮。

    秦韻看向須永壽,說道:「我聽聞林福身受重傷,須刺史也是來看她的?」

    「正是。」須永壽掃了一眼別院大門,對長平縣主笑說:「聽聞縣主與林長史私交甚篤,能得縣主為友,乃林長史的榮幸。」

    「本縣主也這麼覺得。本縣主天潢貴胄,任何能與本縣主扯上一星半點關係都該感到榮幸之至。」秦韻呵一聲笑:「須刺史讓令郎與外子結為異姓兄弟,不就是為了沾本縣主的光。」

    須永壽嘴角抽搐了幾下,十分無語。

    他兒子與白池舟結為異姓兄弟可比長平縣主嫁來揚州要早,長平縣主也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須刺史要早日查出真兇,否則揚州城裡居然有這麼一個窮凶極惡之徒,本縣主實在難以安生。今日是刺殺的林長史,誰知道改日會不會刺殺須刺史……或者本縣主呢。」秦韻說。

    須永壽拱手:「下官定然盡力。」

    秦韻倨傲地嗯了一聲,讓侍女扶著進去別院,門在須永壽眼前關上。

    第150章

    林福受傷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然而長平縣主外出了, 直到今日才歸來, 第一時間就來別院探望她。

    外頭傳林福身受重傷的有之, 輕傷無事的有之, 還有說她受傷是假的, 更有甚者說她已經重傷瀕死的。

    一個個都傳得跟真的似的,讓人摸不清頭腦。

    林福雖然在第一時間就跟長平縣主派來詢問的人說過, 她只受了些輕傷,並無大礙, 但秦韻不放心,回來揚州城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她。

    一走進正堂,入眼就是林福慘白著一張臉, 秦韻心中打了個突,急急說道:「你還說你無事, 你瞧瞧你這張臉。」

    她走到林福身旁,上上下下地瞧, 想碰碰她又怕碰到她的傷處,只能束著手焦急說:「你都受傷這麼重了,還撐著見須永壽幹嘛,你管他呢,他都派人來刺殺你了, 你還對他客氣什麼。」

    林福讓秦韻坐下說話,笑著道:「都說了只是左肩受了些輕傷,縣主可別聽外頭人瞎說, 那些話都是我讓人去傳的。」

    「你臉都白成紙了,還說只是受了輕傷。」秦韻皺著秀眉瞪她。

    「你說臉呀……」林福從袖籠里拿出一塊緋色絹帕,在臉上擦了擦,然後給長平縣主瞧:「我抹了粉在臉上,故意的。」

    秦韻愣了一下,也拿出絹帕來在林福臉上擦了擦,湘妃色的絹帕白了一塊。

    秦韻:「……」

    林福哈哈笑:「都說了我是輕傷了,故意膈應須永壽的。」

    「虧你想得出來。」秦韻沒好氣兒地嗔了林福一眼,終於有心情喝朱槿端來的蜜茶了。

    「我遭了罪,不能讓對手爽快。」林福右手端過蜜茶喝一口,雖然她一直說自己只是受了輕傷,但箭簇左肩帶走了一塊皮肉,傷幾深可見骨,左手不太方便動。

    秦韻瞧著她垂下的左臂,臉色又可見的難看了,把銀碗往小几上重重一磕,忿忿道:「不能輕易放過須永壽,這次刺殺定然是他安排的。我跟你說,我這次順著白池舟那幾個鋪子進貨的道去了高郵縣,查到了一些東西,與鹽務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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