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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6:17 作者: 經年未醒
    他看須永壽滿臉不豫,似要反對,輕輕搖了搖頭。

    此事他們不占理,若是鬧大了,傳至京城,只會對他們不利。此時京城都盯著他們,為謀大事該隱忍時就得隱忍。

    須永壽掃了一眼林福,然後陰沉著臉盯著冉旭,這幾年大概太過順風順水了,他行事的確不如從前謹慎了。

    「既然林長史堅決要辦冉參軍,」須永壽說:「那就去叫於法曹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冉旭使勁兒仰頭看須永壽,滿臉難以置信,瘋狂掙扎,大喊「姐夫救我」,冒充刺史、越級穿紫,這要是按律辦,板子打下來他不死也得脫幾層皮。

    很快,法曹就被叫來,聽了胡尤啟的轉述,他驚駭地看向須永壽,得了須永壽肯定的眼神,才戰戰兢兢判了冉旭杖刑一百。

    「林長史以為如何?」須永壽故意問林福。

    林福把球踢回去:「此地是揚州,你是揚州刺史,自當是你說了算。」

    須永壽呵地一聲輕笑,示意於法曹行刑。

    於法曹戰戰兢兢喚來典獄,低聲吩咐叫些老手來行刑,典獄環顧一周,立刻就懂了。

    打是要真打,但是裡頭的門門道道多了,如何施力,如何看起來嚴重但是不會傷筋動骨,老手最是能把握分寸。

    否則他們把冉旭打壞了,事後須永壽遷怒他們,他們可就冤死了。

    很快,冉旭被扒了那身紫色官服,被架著到正堂外的前庭,眼看板子就要揮下,他怕得很,看林福亦是一身紫色,想她區區五品官竟敢也穿紫,頓時大叫道:「那個……她也越級穿紫啊!也該打她啊!」

    「你是不是傻子啊,」班陰無比嫌棄,「林長史乃朝廷冊封的三品誥命,齊國夫人!她穿不得紫,誰能穿紫,你嗎?!看清楚了,這是常服,又不是官服。」

    冉旭如遭雷擊,他忘了這茬了。

    須永壽大概也是被他蠢到,閉了閉眼,讓典獄行刑。

    嘭——

    板子打下。

    「啊——」

    冉旭慘叫。

    冉旭慘叫著,瞪大眼睛死盯林福,滿心怨恨。

    林福站在正堂門口,悠悠閒閒看著冉旭被打,並邀請須永壽:「須刺史,這還要打許久,不如咱們坐下來看?」

    須永壽陰惻惻說:「林長史倒是膽子大。」

    「好說。」林福讓護衛搬來三張圈椅,朝須永壽引手:「須刺史請。下官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膽氣足。」

    須永壽在中間的那張圈椅上坐下,林福與班陰分坐他兩旁,就著嘭嘭的打板子聲和啊嗷的慘叫聲,班陰愉快地跟須永壽聊起天來。

    當然了,只有班陰在說,須永壽半點回應都不給。

    但無妨,他有很好的伴奏音,完全可以發揮他的特長,自己唱一出大戲。

    -

    同時,京城,吳王多次邀請魏王溫酒聊人生,終於魏王答應了。

    吳王府中,溫好的石凍春剛剛倒入酒杯,秦峻還未及說話,秦崧先說話了。

    「你這王府冷清得很。」

    秦峻很無語,自家王府景致別致,難道會比魏王府那種太過疏朗的更冷清?

    但他是想要把秦崧徹底拉入自己陣營,不欲在這種小事上與他爭辯,遂說道:「是有些冷清。」

    秦崧:「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娶個正妃開枝散葉,你這王府也會熱鬧許多。」

    「……」秦峻超級無語,要論年紀大還不娶妻的,難道他還比得過秦崧?

    秦崧:「難道母后沒有為你的婚事操心麼?你捨得她為你操心?」

    秦峻無奈了:「大兄,要這麼說的話,你可是比弟弟要大許多。」

    秦崧板著一張臉說:「為兄不是斷袖麼,你難道不知道?」

    秦崧斷袖的傳言甚囂塵上,年長的幾個弟弟都是出了力的。

    秦峻就很尷尬。

    秦崧不欲在旁的事情上多糾纏,又說:「你該娶妻了。為兄聽聞英國公家有女,賢良淑德,堪為你之良配。」

    英國公?

    秦峻看著秦崧,後者一臉被欠幾萬貫錢不還的表情。

    秦峻腦中浮現起英國公在朝中的各種關係,須臾後,他笑道:「大兄說得不錯,弟弟也聽說過英國公家中小娘子的美名。」

    秦崧嗯了一聲,端起酒杯品了一口石凍春,果然他還是更喜歡燒春。

    第130章

    敏銳之人發覺, 魏王與吳王越走越近, 似乎是結盟了。

    這一情況讓太子和楚王坐立難安。

    老大與老三結盟?老大支持老三?

    且不說老大是父皇唯一寵愛的兒子,就說他是唯一在軍中有威望的皇子, 就足夠讓人兄弟們瘋狂眼紅了。

    若非老大生母身份低微又早逝,沒有母家護持,太子第一個就把他當做眼中釘。

    如果老大真的支持老三的話……

    太子和楚王頓時坐不住了。

    皇帝亦有察覺, 某日雪後特意把兒子叫進宮,父子倆圍爐溫酒烤肉, 說起秦峻。

    「你同老三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說是父子倆圍爐溫酒烤肉,作為父親又是帝王,皇帝陛下當然不會自己動手, 全由兒子代勞, 他吃現成的。

    「還同從前一般無二。」秦崧將溫好的燒春倒入銀盞中,送至父皇手邊, 又給爐上烤的鹿肉翻一個面。

    皇帝送到嘴邊的銀盞又拿開, 說道:「朕怎麼聽說你常同老三一道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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