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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6:17 作者: 經年未醒
「鍾夫人,令郎做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領金吾衛將軍職的楚王秦峰迤迤然走過來,挑著嘴角譏笑:「朝廷詔令都敢違抗,鍾夫人是不把聖人放在眼裡,妄圖大逆不道嗎!」
「你——」鍾夫人臉色丕變。
秦峰嗤了一聲:「婦人多嘴饒舌,連教個兒子也教不好,皇子貴戚、朝廷命官都敢口出穢言,鍾夫人,你真當金城大長公主的遺澤還好用?」
鍾夫人聞言晃了晃,搖搖欲墜,若不是嬤嬤及時扶住她,她恐怕就摔倒在地了。
秦峰懶得再看這等婦人,一聲令下,讓金吾衛去搜鍾平出來。
「楚王,大郎君真的不在府里,他在表姑娘那裡……」一個小丫鬟發著抖,說出了一個地址,正是鍾平置外室的所在。
「閉嘴!」鍾夫人努力維持著大家主母的風度,指著小丫鬟對身邊嬤嬤說:「把這個背主的賤奴嘴堵了,拖下去。」
秦峰一聲輕笑:「本王曾聽人說,鍾至果的兒子還未成婚就置了外室,把陳國公府的臉面踩地上,原來是真的。」
「這是誣衊!」鍾夫人陰沉著臉,咬牙說:「楚王即便貴為皇子親王,焉能隨意以莫須有之罪侮辱旁人。」
「哈哈……」秦峰好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朗聲大笑數聲,笑夠了,笑得鍾夫人臉色更難看了,才說道:「鍾夫人這話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爾等以莫須有之罪侮辱朝廷命官,一肚子的男盜女娼,還好意思說旁人不是。」
「鍾夫人也是世家大族出身,聽說也是飽讀《女誡》長大的,」秦峰諷刺道:「教出個豬狗不如的兒子,鍾夫人也不過如此。」
鍾夫人臉白如紙,想要反駁,但秦峰懶得聽,一揮手讓金吾衛去那外室的地兒把鍾平抓來。
金吾衛中郎將從鍾府里端了一把圈椅來,在秦峰的指揮下擺在了鍾府烏頭門前,他一屁股坐下等著,周圍漸漸三三兩兩聚了人圍觀。
不多時,金吾衛把衣衫不整的鐘平給抓了人,丟在了鍾府門前大街上,中郎將大聲說:「此人腦生反骨,言語大不敬,辱及聖人,侮辱皇子,辱罵朝廷命官,實為大逆不道。現判笞刑一百,以儆效尤!」
鍾平都已經嚇傻了,被金吾衛壓著臉求饒的話都說不完整。
門裡面,鍾夫人聽到「笞刑一百」,當即就昏了過去,嬤嬤著急忙慌地把她送去正院,又使喚侍女去叫府中良醫。
一直隱在暗處的謝凌雪和鍾府庶子庶媳庶女們走了出來,謝凌雪站在一個最好的位置看鐘平被笞打得慘叫不斷、痛哭流涕,心裡簡直痛快極了。
秦峰似有所感,回頭看到謝凌雪,想起見過的她出嫁前明媚活潑的樣子,對比現在的削瘦蒼白,心中泛起絲絲不忍。
「謝娘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謝凌雪一愣,好半晌才向秦峰福了福,說:「多謝楚王提點。」
秦峰笑說:「本王也是受人所託,你不來,本王也是會讓人把你叫出來,好好看著鍾家不肖子的嘴臉罷。」
謝凌雪手握成拳,笑了:「多謝王爺。」
第118章
朝中三品以上的實權高官就那麼些, 下面的人想上去,可不得就讓上面的人讓位置。
二品河南牧,幾乎是一名士大夫能攀登的盡頭,在往上的一品三師三公除非有天大的功勞——如定國公李驥, 不然就是死後皇帝賜予的哀榮。
鍾至果因兒子口無遮攔, 被皇帝連下三道詔書申飭, 臉面全掉地上碾落成泥了。
無人知道他在東都接二連三接到詔書以及家書時的心情,但其他人不會管他心情如何鬱悶,像嗅到血腥味兒的鯊魚一樣,就追了上。
一時間仿佛全朝上下都在找河南牧的茬,牆倒眾人推,不外如是。
鍾家上下為接連不斷的彈劾焦頭爛額, 鍾平趴在床上哀哀叫痛, 謝凌雪回了娘家, 開門見山同父親母親說:
「我要和離!」
陳國公夫婦驚呆了。
「這……」陳國公夫人舉棋不定地看向夫君。
「不行!」陳國公斷然拒絕:「這時候你提出和離, 別人會認為我們陳國公府是見風使舵的小人。」
謝凌雪火熱的一顆心瞬間猶如置於冰天雪地,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嘲諷表情:「我們陳國公府難道不是見風使舵的小人嗎?」
陳國公夫婦愕然看著女兒, 不敢置信這是從女兒口中聽到的話。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啊……不需要五世,陳國公這個爵位已傳三代,大兄得降等襲爵,你們著急了,就把我賣個好價錢, 指望河南牧能幫一把親家。」
謝凌雪找了張圈椅坐下,嘲道:「可惜,你們眼光著實不好,挑來選去,就選了鍾家這麼一個外強中乾的。」
「雪娘!」陳國公夫人喝道:「你怎能這樣跟父母說話,誰教你的?!」
「母親,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在婆家學壞了?」謝凌雪哈哈一陣大笑,「你與我那婆母難怪會看對眼,真是一模一樣的。你知道嗎,我那婆母常常訓我把娘家的壞習慣帶過去了。一個怪婆家教壞我,一個怪娘家教壞我,哈哈哈……」
陳國公夫人臉一陣青一陣白,無助地看向夫君。
陳國公雖也是又驚又怒,一會兒氣憤親家不地道,一會兒氣女兒不爭氣,半晌才壓下心底滔天的怒火,儘量溫聲對女兒說:「哪個新婦不是這樣過來的,多聽你婆母的話,敬愛丈夫,孝順舅姑,和睦妯娌,日子總會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