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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6:17 作者: 經年未醒
    秦崧微微頷首,讓他自便。

    秦峻就大步離開,看樣子應該是去找人商量怎麼回敬秦峰一番了。

    秦崧淡淡一笑,轉去千牛衛公。

    第101章

    用完廊食, 回到屯田司值所, 把晏陳和羅關叫來, 門一關上, 袁志美和林福兩人的臉色都沉了。

    早朝上的事還沒有全部傳開來, 晏陳和羅關看他們陰沉著臉, 不明所以,便更忐忑了。

    「袁郎中、林員外怎、怎麼了?」羅關小心翼翼問。

    袁志美和林福對視一眼,後者就將早朝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晏陳還沒聽完就炸了,歘地站起來:「我說淮南道那五州的收成為什麼那麼少,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故意陷害我們屯田司?」

    羅關把晏陳拉著坐下,讓他先聽完再說話。

    林福就繼續說,然後晏陳又炸了,再度歘地站起來:「把實驗室從屯田司分出去,虧他們想得出來, 是誰竟有如此險惡用心?!」

    羅關再去拉晏陳。

    晏陳這次就不好拉了,拍開羅關的手,「你老扯我衣裳作甚!」

    「你聽林員外把話說完再發脾氣行不?」羅關也蠻嫌棄晏陳, 小年輕沉不住氣, 一驚一乍的。

    晏陳看向林福, 林福攤手:「說完了。」

    晏陳立刻猶如被關了一整天被放出來的二哈,來回踱著步子, 嗷嗷開罵。

    袁志美和林福對視,後者一挑眉,意思是——我說了吧, 吵架要叫晏主事,戰鬥力五顆星。

    袁志美捋捋花白的鬍子——唉,晏主事官職低,也是沒辦法。

    等晏陳罵爽了,林福才低咳一聲,晏陳一頓,羅關無語地把他拉回椅子上坐好。

    「這一次的事情透著詭異,尤其是淮南道五州,所以才叫來你二人一起來說說此事。」袁志美說。

    「詭異什麼,他們就是嫉妒我們屯田司之功,故意陷害。」晏陳義憤填膺。

    「京畿一帶只一畝多收了四五斗,就叫有功?」林福嗤一聲:「那他們眼皮子也太淺了,假如今後麥畝產十石以上,稻畝產二十石以上,他們不得瘋了。」

    其他人瘋沒瘋不知道,值所里開小會的另外三人卻覺得林福是要瘋了。

    「麥畝產十石?稻畝產二十石?」晏陳瞪大眼,要不是礙於她是女郎,他都要搖她了,「林員外,你醒醒。」

    林福給了一個白眼,「你懂什麼,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袁、晏、羅:「……」

    「先不管夢想不夢想吧,淮南道這事,咱們也得派人去查查。」袁志美說。

    羅關點頭:「下官也如此想,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任由旁人潑咱們屯田司髒水。」

    晏陳說:「可以跟著御史台南下的監察御史一道。」

    「那派誰去呢?」

    羅關說著,看向袁、林、晏三人。

    派人去淮南道詳查,那自然不能是流外的小吏,過江龍不壓地頭蛇,當地的屯官恐不會配合,那只能是流內官。

    屯田司流內官就在座四人。

    郎中袁志美要坐鎮屯田司,且還得去國子監給監生們授課。

    員外郎林福要主持冬小麥種植和實驗,且還得盯著道長們製作化肥之事。

    能去的就只有羅關和晏陳這兩位主事了。

    然後羅關就發現袁郎中和林員外的目光都投在了自己身上。

    「此事事關重大,只有交託羅主事,老夫才放心。」袁志美說。

    羅關指著自己,驚呆。

    「屯田司的未來就在羅主事手中了,務必要查出內情,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蠹蟲。」林福說。

    羅關驚得話都不會說了。

    「辛苦了,羅主事。」晏陳拍拍羅關的肩膀。

    羅關終於找回了自己被貓叼走的舌頭,「怎麼是我去?我以為會是晏主事去。」

    林福說:「晏主事脾氣暴又毒舌,一張嘴叭叭幾句就能把人氣死,讓他去,恐怕揚州那邊的人會把他暗殺了。」

    「我脾氣哪裡暴了?!」晏陳怒。

    「這句話就很暴。」林福說。

    「……」晏陳差點兒就暴了,但拼命忍住,就很內傷。

    由羅關跟著監察御史去揚州一事就這麼定了。

    之後袁志美讓晏陳羅關自去做事,他留下林福說話。

    「今日早朝,龐侍郎突然朝屯田司發難,恐是衝著老夫來的。」袁志美說。

    林福正在升爐子準備煮水煎茶,聽了袁志美的話,笑了一聲:「老師,我倒是覺得是衝著我來的。」

    袁志美搖搖頭,把收著的一塊上好茶餅遞給林福,「龐子友此人平日不顯山露水,你恐不太了解,他曾受慕容毫恩德,慕容毫的理學推行他在其中出了大力。」

    林福往燒沸的水裡放鹽的手一頓,詫異道:「這我倒是真不知道。阮橋台常常出入太子少師府,我卻是知道的。」

    「龐子友微末時得慕容毫相助,此事我也是偶然得知,你不知是自然的。」袁志美說:「慕容理學由慕容毫之父提出,到了慕容毫手裡被壯大,他野心挺大,想比肩孔孟二聖。他的擁躉對其他學派之人也是諸多打壓,龐子友出力不少。」

    「他那一套君臣父子男尊女卑的理論我可不贊同。」林福哂笑一聲,隨手扔掉打水漩渦的竹夾子,有一種灑脫姿態,「說得好像他就不是他母親生出來的一樣,說自己的母親是卑賤者,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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