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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6:17 作者: 經年未醒
他閨女什麼時候認識魏王了,還相談甚歡?
沒一會兒,剛才氣咻咻從他們這裡走開的應鳳岐走到林福跟前,說了幾句什麼,林福一臉詫異。
林尊立刻怒了。
怎麼著,就是沒評價一個他的拙作,不能把老的怎麼樣,就去找小的麻煩,算什麼英雄好漢。
林尚書氣呼呼走過去,就聽他閨女說:「誰告訴你我擅於詩詞,那你快去找那人麻煩,他肯定是要坑你。」
應鳳岐說:「林狀元適才題於雁塔上的詩不就是佳作。」
林福說:「哦,你說那首詩啊,那是知道今天要作詩,臨時跟家兄學的。臨陣磨刀,不快也光。」
這麼厚臉皮的話,說的人不慚愧,聽的人卻要氣炸。
「真不知你這樣的怎麼會被點為狀元。」應鳳岐憤慨道。
一旁秦崧聞言不悅,正要說話,被林福搶了先。
林福輕笑道:「應評事怕是忘了,今科是才識兼農桑長才科,取的是農桑長才,我的農策是最好的,自然我是狀元。至於你質疑朝廷選才不公……」
「我沒有質疑朝廷選才不公!」應鳳岐打斷林福的話。
林福笑道:「我是說,你若有不服,也只能憋著。」
應鳳岐鼻翼翕張,好一會兒才說:「林狀元口才了得。」
「我也這麼覺得。」林福半點兒不謙虛,並誠心誠意建議:「其實應評事喜歡比詩賦的話,考明年進士科不是更適合,何必著急忙慌來考今年的才識兼農桑長才科,你不知道我今年會考嗎?」
應鳳岐:「……」
應鳳岐縱橫太原府,也是極有才名的少年郎君,加上家世顯赫所以為人很高調。
不想從太原到長安,現實給他狠狠上了一課。
你囂張,總會有人比你更囂張。
偏偏這個囂張的人是壓了自己一頭的狀元,還是個女人。
這就更讓才子鬱悶了。
秦崧手握拳抵在嘴前低咳一聲,偏過頭努力忍笑,維持自己威嚴的王爺形象。
林尊想著還是要給太原應氏面子,於是,扭頭邊離開邊無聲大笑——不愧是我兒。
應鳳岐氣呼呼走掉,林福遺憾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秦崧沒忍住,笑了兩聲:「恐怕今日之後,許多人都會知道林狀元不擅詩詞了。」
「我本來就不擅詩詞。」林福覺得沒什麼不可以承認的,她又沒有受過系統的聲律學習,能寫幾首打油詩已經很不錯了。
「以己之長攻他人之短,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和我來比微積分啊!
秦崧點頭:「甚是有理。」
林福尾巴翹到天上:「那當然。」
第62章
離開慈恩寺時, 一個土黃色缺胯衫小兵捧著半邊蜜瓜來給林福。
「請替我謝魏王。」林福接過蜜瓜, 看著蜜瓜非常不工整的切面, 疑惑:「請問這瓜是你徒手開的?」
小兵呵呵一笑:「不是,是咱們王爺徒手開的。」
林福眨眨眼:「……魏王神勇。」
小兵驕傲挺胸:「那當然。」
小兵一溜煙兒跑了, 林福捧著半邊蜜瓜,模樣像捧了個燙手的山芋。
話說……從這瓜的瓜身弧度來看, 魏王給的是少的一半啊。
林尊在一旁看著, 等小兵跑遠了, 才假裝不經意地問:「你與魏王很熟?」
「不熟。」林福捧著蜜瓜邊走邊說:「也就兩個蜜瓜的交情。」
林尊:???
慈恩寺外頭,除了早就過來等著的東平侯府僕役,還有林嘉芸的侍女。
林嘉芸的侍女看到林尊林福出來,趕忙迎上前請了安, 小聲將林嘉芸交代的話說了。
「陳國公府怎麼了?」林福問道。
——【你只說陳國公府有事便可,其他就別說了, 以免再多生事端, 難以善了, 知道嗎?】
侍女想到林嘉芸的交代, 搖頭只說不知。
林福頷首說知道了, 讓她自去。
上了府中馬車, 打道回府,林尊瞅著閨女手中的半邊蜜瓜,很想吃掉的樣子,為了把注意力從蜜瓜上移開,他隨意問道:「方才府中侍女找你說何事?」
林福便將原本約好去薦福寺吃素宴, 又臨時取消的事情說了。
林尊點頭:「既然如此,正好回家練舞。」
練wǔ?
哪個wǔ?
「是武功那個武嗎?」林福小心翼翼問。
「是樂舞之舞。」林尊同情地看自家閨女,「為父聽西席先生說,你六樂學得很差,還不如射、御二課。後日重陽賜宴,又逢杏林宴,要舞《慶善樂》。」
林福:「……」
林福:「…………」
林福:「………………」
天要亡我!
林福喪喪回家,喪喪把蜜瓜交接給秋夕,再喪喪去期遠堂給老太太請安。
然後她發現老太太比她更喪。
老夫人看了一眼林福,長長嘆息,對林尊說:「怎麼就授了從六品員外郎?」
林尊道:「此乃聖人決斷。」
老夫人道:「她這親事,日後怕是難了。」
林福立刻不喪了,眼睛瞪成銅鈴看老太太。
好好的,怎麼又說親事?是狀元不夠牛逼,還是屯田員外郎官階太低?
「你瞧瞧,她一個女郎,授了個從六品,別家合適的郎君要不是還沒入仕、要不是在八品九品上,誰願意娶個媳婦比自己官還大的?」老夫人對林尊抱怨,「難不成同朝相見,夫郎還得跟自己娘子行禮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