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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46:17 作者: 經年未醒
老太太忽然讓西府的人過去,女兒昨日還活蹦亂跳今日就病了,吳嬤嬤且是這副樣子,想必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和她女兒有關的事。
黃氏吩咐侍女婆子:「去把二姑娘叫來,生病了抬也把她抬過來。」
「喏。」
去喚林嘉芩的侍女婆子離開,黃氏斂下怒氣,笑盈盈握住吳嬤嬤的手,旁敲側擊:「吳嬤嬤,你看我這府里一堆事,好幾日都沒去給母親請安,不知她老人家近日可好?母親覺淺,這些日子睡得可還安穩。」說著,把手上一隻金鑲紅寶手鐲褪到吳嬤嬤手中。
吳嬤嬤推拒了手鐲,卻點了兩句:「太太,姑娘是家中嬌客,過不了兩年就得出門子,在家中多寵愛點兒是應當的,但可萬不能把姑娘寵壞、寵得蠢了。」
黃氏臉上笑容一瞬間變猙獰,下一刻再度揚起笑,親親熱熱說:「多謝吳嬤嬤提點。」
吳嬤嬤沒說話,心中卻嘆:西府太太自己是個精明能幹的,卻不會教女兒,聽聞大姑娘在婆家的日子過得艱難,二姑娘的脾氣再不改改,將來在婆家日子也怕是不會太輕鬆。
林嘉芩裝病不成,被強行請了出來,看到黃氏,喚了聲:「阿娘,我……」看到吳嬤嬤在,立刻消了音。
眼淚汪汪,小臉煞白,倒像是真病了。
「二姑娘到了,那就走吧。」吳嬤嬤轉身就走。
林嘉芩不想走,她拉住黃氏的胳膊,用眼神求救。
黃氏狠狠剮了她一眼,拖著她走了。
去侯府期遠堂的一路上,林嘉芩特別想找機會逃走,可她哪裡有逃走的機會。
眼見期遠堂的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走得越來越慢,幾乎是在挪步了。
「怕什麼,有為娘在,誰還敢跟你為難不成。」黃氏恨鐵不成鋼地輕點女兒額頭。
聽了這話,林嘉芩頓時不害怕了。
不管是老太太還是野丫頭,她都不怕了!
走進期遠堂正廳,老夫人在主位上半垂眼眸盤佛珠,西府三人進來,她撩起眼皮看過去。
老夫人那一眼淡淡的沒有情緒,可黃氏就是心中一突,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給母親請安,這幾日天氣轉涼,母親身子可還好?」黃氏按下心中的不安,笑盈盈給老夫人福了福,又對聶氏笑道:「幾日不見大嫂,大嫂瞧著似乎又年輕了呢。」
聶氏詫異不已,這黃氏若不是有事要求,定不會說話這麼好聽的,她不禁朝老夫人看去。
黃氏嘴角抽了抽,心中大罵聶氏是個蠢的。
「來了就先坐吧。」老夫人道。
黃氏帶著二、六兩個姑娘坐下,對面聶氏帶著三、四、七、八四個姑娘,林福最特殊,坐在老太太身旁。
「母親,不知您找兒媳來是為何事?」黃氏笑著問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老夫人掃了一眼林嘉芩,把後者嚇得臉白如紙、瑟瑟發抖。
「把人帶上來吧。」林福朗聲道。
旋即,兩名面相略凶的大力僕婦抓著一個掙扎不休的藍衣小丫鬟進來,把小丫鬟押著跪在地上。
站在林嘉芩身後的侍女綺霞強裝鎮定,交疊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太過用力讓指節都白中帶青。
「人都到齊了,那我就說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林福倚著憑几慢慢說道:「今個兒我那景明院裡發生了一件慘案。滿院的花草都被拔出被掐斷,若不是兩顆合歡樹實在太大,恐怕也難倖免於兇手的罪惡之手。這種破壞別人勞動成果、製造混亂、製造恐慌的做法極其惡劣,其手段也極為噁心與愚蠢。」
「這就是那個兇手。」林福用下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藍衣小丫鬟,對小丫鬟說:「說吧,你這樣做的原因,大膽的說出來。」
小丫鬟狠狠抖了一下,哭道:「五姑娘饒了奴吧,奴是被逼的。奴的阿兄好賭,二姑娘身邊的綺霞姐姐找到奴,說奴不這樣做的話,就把阿兄貪了廚房採買的錢還賭債之事抖落出來……」
「你胡說!」站在林嘉芩身後的綺霞大聲斥道。
「奴沒有胡說!」小丫鬟哭得悽慘,喊道:「綺霞姐姐說,奴不這樣做,屆時奴一家都會被趕出侯府。她還說,有什麼事二姑娘會保奴的。奴不敢不做啊……」
綺霞飛快走到小丫鬟身旁跪下,大聲喊冤:「老夫人明鑑,這都是誣衊,奴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二姑娘也不會做。」
林福輕笑一聲:「我還沒說到林嘉芩,你倒是急著幫她認罪。」
「奴沒有!」綺霞仰頭瞪著林福,忿忿道:「五姑娘為何故意與二姑娘過不去?!」
「你倒是挺忠心。你說不是,那就審審好了,不怕你不說實話。」林福朝兩名大力僕婦一揮手,二人立刻撲上前把綺霞押起來要帶走。
綺霞慌亂掙扎:「五姑娘,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乾的!京兆府審案也不能毫無理由就抓人!」
林福道:「我是主子,要做什麼,還需要你一個下奴同意麼!」
「林福,你別欺人太甚!我西府的侍女輪不到你來管!」林嘉芩忍無可忍,拍案而起。
黃氏理理自己的衣袖,捏著嗓子說:「不是我說,福娘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大嫂,好歹是你親生女兒,你也管管她,教教她規矩。這審犯人都審到別人家府上,還準備屈打成招,這哪是京中貴女的做派,整個一酷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