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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蘭的額娘已經死了，阿瑪再娶，她小小年紀就在宮裡頭長大，靠著年長的宮女養護著。早些年她還會想念想念自己的家，現在已經死心了。在後娘生了兩個弟弟之後，她阿瑪除了缺錢的時候能像其她來，平日裡幾乎是不聞不問。

    她看著佟曉晴，就想到當初的自己。只是，跟她不同的是，佟家的人還願意為佟曉晴花心思花錢，跟她那個阿瑪是不一樣的。

    「姑娘，穿這個吧，新年就要來了，該穿的喜慶些。」素蘭收拾心情，在衣櫥裡頭給她掏出一件西柚色的褂子，準備給她套進去。

    這審美真心讓佟曉晴感覺頭大，她其實挺喜歡這些復古的服裝的，尤其是衣服都有很多漂亮的花紋，配色也很不錯。可每每等到穿上了，就非常尷尬，總覺得太誇張。她自己總會挑一些粉嫩清爽的顏色，可素蘭不同，她們倆都偏愛深色，尤其喜歡把她打扮成大紅包。

    看著她們倆期待的眼神，佟曉晴妥協了，「行吧，穿吧。」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在胤禛進來的時候，正好看了個正著。

    他笑嘻嘻地扯了扯佟曉晴的臉頰，「怎麼這個表情，發生了什麼事兒？」見素蘭她們倆神色古怪，但是不像是有什麼事兒的表情，他就大概能猜到，肯定又是佟曉晴在作妖了。相處越久，胤禛對這個小青梅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她性格裡頭的所有缺點暴露無遺。

    而其中一項，就是愛作妖。有時候胤禛都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多所謂的大道理，還頭頭是道的，每每都能壓他一頭。久而久之，他習慣性的退讓，在胤禛都沒發現的情況下，養成了一個壞習慣，那就是只要佟曉晴堅持，都會妥協。

    「沒什麼，就是剛剛閒聊呢。」佟曉晴看著跟自己差不多的胤禛，心理平衡了，他可是比自己還要紅麼。「你怎麼有空來？」

    皇上對自己的孩子很嚴格的，大家都有所耳聞，這沒到除夕的話都沒假放，她還以為胤禛還在上書房掙扎呢。想到胤禛現在的年紀，她就替他心疼，這孩子才六歲呢，要是放在後世，可不得陪在手心上呵護著。到了這兒，在皇上的二十幾個孩子當中，文不是最出挑的，武勉強算是墊底，基本上沒什麼優勢。

    要不是因為養母皇貴妃，他的日子指不定怎麼樣呢。

    「額娘又病了，我來看看她。」皇貴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憂思過渡的緣故。胤禛作為養子，當然要來看看，侍疾倒是用不上他，可也不能不聞不問當做不知道呢。

    可能是因為病的次數太多了，胤禛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緊張上心，現在，直接就是平淡以對了。甚至，他暗地裡還揣測過，不知道皇貴妃是不是裝病。當然，這事兒他不敢說出來，只是在心裡想而已。

    佟曉晴似乎也習慣了，她在宮裡頭的這四個多月，皇貴妃就沒多少日子身子是好的。按照她現在這樣下去，估計沒幾年命可活了。

    「那你可不能在這兒多待，多去陪陪娘娘吧，這病中的人容易多思多慮，皇上忙於朝政，想必沒多少時間配娘娘。」佟曉晴隨口說道：「眼看著要過年了，怎麼這個時候病了？」其實是有些晦氣的，想必太皇太后定不會太痛快。

    這話也不是第一次聽，但是胤禛倒是真的上心了。「晴晴，你說我額娘是真的病了，還是……」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偷偷地跟佟曉晴討論起來。反正他感覺這些話跟她說是完全沒問題的，也沒有避忌什麼。

    作為一個旁觀者，佟曉晴其實並不能很武斷地說皇貴妃是裝的，畢竟，她的確在六年後就去世了。但是，這會兒應該也不至於病入膏肓，佟曉晴猜測，可能是因為她女兒的逝世吧。到底是她盼了這麼久的孩子，又生的艱難，產後抑鬱什麼的也正常。

    「你覺得呢？」她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實話，轉移話題：「行了，別說這個了，反正你好好去陪陪她就是了。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想必接下來你沒什麼時間來了，正好這會兒給你。」她蹬蹬蹬跑到了裡間，將這個掛在自己的床頭的荷包取了下來。

    靛藍色的綢緞為底，繡著可愛的小螃蟹，攀爬在福瓜上，邊上還綴著幾個小銅錢和金元寶。這個可是代表著八方來財，是她上輩子最喜歡的圖案，想了好久才覺得給胤禛繡這個。下頭綴著一個小小的玉桶珠，是她從家裡帶來的，再加上素蘭幫忙給做的流蘇，倒也能看得過去。

    胤禛有些驚喜，他知道佟曉晴正在學做針線活兒，可卻沒想到她能給自己做個這麼精緻的小荷包。「真好看，我定日日佩戴著，不枉費你的一番心意。」說完，咧著嘴跟佟曉晴致謝。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親手所制的荷包呢，喜悅至極。

    其實往日裡他也常常在兄弟姐妹身上看到這種代表著某些含義的荷包，要不是他們的額娘所制，就是姐妹所贈。可皇貴妃連皇上都沒準備過，怎麼會為他親手縫製荷包呢，德妃為了避嫌，也從來都不送這種親近之物，這還真是頭一回。

    佟曉晴倒是沒想那麼多，她本就是借住在這兒，家境貧寒，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宮裡頭的主子們所贈，拿來送給胤禛也不大好。雖然前面她也送過不少東西給胤禛，大多數是自己所制，但這個荷包，她覺得更能當一份禮物。

    「這個叫做瓜瓜來財，又叫八方來財，是旺財運的。我想著平日裡給你準備的大多數都是其他寓意，這個也新鮮些。」佟曉晴解釋道，作為一個皇子，胤禛所佩戴的荷包大多數是關於平安以及前程之類的，這個財運的倒真是少見。「你看這小螃蟹，是不是特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