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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做什麼］

    ［做英語］

    ［那你做吧］

    ［在哪？］

    ［……主席台後面］

    上高三已經四個半月了，學生會各部門的工作早已交接完畢，讓高三生們得以安心讀書。也正是這個時候，同學之間的差距開始凸顯。

    沈渙不費力就找到了坐在地上蜷成一團的楊弈青。沈渙在他旁邊坐下，攬著他的背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沈渙：「怎麼了？」

    楊弈青有些哽咽：「壓力好大。我真的已經很努力地學了，可是物理還是上不去。」而楊弈青沒有說出來的是，他覺得自己和常年穩居前五的沈渙差距實在太大了，他從不認為兩個人不相配，可他不想忍受未來可能的分離。

    沈渙看過他的成績，其他科還算均衡，就是物理太拖後腿了。雖然在普通中學三、四十分很平常，但放在他們市重點就不夠看了。年級1000多個理科生，至此月考楊弈青只考到487名。沈渙緊了緊攬著男生的手，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少頃，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握著楊弈青的肩讓他面向自己，說：「我給你補物理吧。」

    楊弈青呆楞楞的，猛一聽到這話，在腦子裡轉了幾轉才明白意思，瞬間破涕為笑：「好！」

    沈渙看著楊弈青重新煥發光彩的眼神，揪著的心這才鬆懈下來。

    弈青日記：沈渙渙真好。為了我們的未來，要更加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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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已經求出了g（x）的代數式，最後把g（x）代回f（x）就可以解出答案了。」

    沈渙費了好大勁，終於讓楊弈青的物理成績堪堪越過80，不過看起來沈渙這個補課老師暫時還不想辭職。上次楊弈青考了個124名，但想要進前100，「數學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沈老師如是說。

    楊弈青呢？他一臉信賴地看著沈渙：「好好好，你教我。」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狼狽為jian繼續殘害1班眾單身狗的小心靈。

    此時楊弈青坐在沈渙同桌的位子上，撐著腦袋側向沈渙。一題講完，他立刻將目光從試卷移到沈渙臉上。

    楊弈青：「沈渙渙。」

    沈渙：「嗯？」

    楊弈青：「你想好考什麼大學了嗎？」

    沈渙遲疑了一下，說：「還沒有，你呢？」

    楊弈青：「我也沒想好。你想去Q大嗎？那裡建築系是全國第一。」

    沈渙：「再考慮吧。你呢？你喜歡什麼專業？」

    楊弈青：「法律。」

    沈渙：「嗯。」

    201X年的初春，楊弈青和沈渙仍未捅破那層薄薄的糯米紙，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頭湊頭，肩並肩，迎著朝陽向遠方一同奔去。

    弈青日記：想要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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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是6月6日，高考前的最後一天。雖然家都在本地，但沈渙和楊弈青不約而同地留在了學校。

    不想呆在躁動的教室里，簡訊一來一回，幾分鐘後兩人便雙雙出現在了操場。沒想到操場也挺熱鬧。，有人三三兩兩坐著聊天，有人在路燈下讀書，還有人帶著耳機跑步。二人找了塊相對安靜的糙地，並排躺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眼前是幽藍曠遠的星空，身下是寬廣厚重的大地，兩條暗色的紅繩靠在一起，晚風拂過，帶走隱秘的少年心事。

    「加油。」分別之前，兩雙清亮的眸子撞在一起，目光中是相似的緊張，激動，躍躍欲試，還有眷戀。

    「加油。」

    楊弈青：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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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晚會，全級的理科班包了一個酒樓。剛交完考卷的高三生脫下校服，穿上珍藏多時的西服和長裙，像個大人一樣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任何的不快都在今天消散，只剩感動和不舍。

    7班在眾人的起鬨中，居然成了兩對情侶。順著這個話題。無可避免地談到了楊弈青和沈渙。面對調侃和祝福，楊弈青沒有反駁，幾杯酒落肚，悄悄紅了眼眶。

    這條路很難走，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他又何其幸運，能得到那麼多人的理解和寬容。「我敬你們」眾人舉杯，年輕的面容上露出會心一笑。

    直到9點7班的聚餐才結束，沈渙已經在包廂外等了好一會兒了。和楊弈青勾肩搭背一起出來的幾個男生看到沈渙就識趣地告別離開。楊弈青突然有些難為情，挪步到沈渙面前站好，沈渙捏捏他通紅的臉：「喝酒了？」

    「嗯。」模樣乖得不得了。

    沈渙嘆了口氣，揉揉他的頭髮：「走，我送你回家。」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靜謐的小巷，路燈將兩道影子縮短又拉長。楊弈青跟在沈渙後方，幼稚地踩著那人的影子。沈渙沒有管他，也沒和他搭話，只後背僵硬地往前走。

    楊弈青玩夠了，才跨大步跟上沈渙。涌動的空氣中曖昧在醞釀，並行的身影越靠越近，對方的呼吸在耳邊炸開，震得兩顆心劇烈地跳動著。兩根紅繩不時撞在一起，每一次觸碰都激起一陣戰慄。

    楊弈青垂下眼睫，一伸手，握住了沈渙的手掌。

    沈渙的手在初夏的夜裡顯得冰涼，感受到手心有異的溫度，他眼波顫了一顫，翻轉手指，將交握的手變成十指相扣。

    牽手走了幾步，沈渙突然拉著楊弈青狂奔起來，兩個少年在皎潔的月色里穿行，古樸的巷道留下他們一閃而過的身影。

    兩人最終停在楊弈青家兩條街外，沈渙靠在牆上，楊弈青撐著膝蓋呼呼喘氣。待緩過勁來，楊弈青抬起雙手抵在沈渙身體兩側，自下而上咧著嘴看他。沈渙的手穿過楊弈青腋下，搭上背脊，扣住，將人提起身來。

    「我想考S大」，沈渙的目光緊緊鎖住楊弈青。

    S大的建築雖然比不上Q大，但建築和法律是S大的雙王牌專業，都是能進全國前十的。

    楊弈青笑得越發的痴：「好。」像個被下了蠱的人，手臂慢慢環上沈渙的脖頸。沈渙猛一收緊懷抱，兩個熱切的胸膛終於貼在了一起。他一下一下啄著楊弈青的鬢角，楊弈青卻不滿地扭了扭身子，把頭抬起來，「啵」的一聲親在沈渙唇上。

    沈渙一雙墨瞳深沉幽邃，按著楊弈青的後腦，交換了一個溫柔而綿長的吻。

    街的轉角，夏夜的風捲起純白的落花，旋轉著飛向星空。

    弈青日記：是離別也是開始，你始終在我身邊，而我亦然。

    第4章沒羞沒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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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誒男朋友在樓下等著呢哈，別睡了趕緊起來。」舍長踹了呼呼大睡的楊弈青一腳，感覺自己踹翻了一盆狗糧。

    對於每天早上洗漱都能看見隔壁建築院糙擱窗戶底下等人這件事，舍長表示：「呵呵，習慣就好……習慣個屁啊！」

    楊弈青昨晚打遊戲打到半夜，讓人家踹醒還迷迷瞪瞪的。眯著眼睛刷完牙，掙扎著換好衣服，結果看見床又到了下去。正夢著啃沈渙呢，突然一陣電話鈴把他徹底嚇醒。

    ［楊弈青，你還有十分鐘吃早飯然後趕去教室上蔡老的課。］

    ［……］

    啊啊啊啊啊！楊弈青從床上蹦起來，穿鞋背書包開門，十秒鐘後出現在沈渙面前。看見沈渙腳邊的自行車和正從書包里掏出來的包子，真的，真的，很想，啃他一口！

    「喂，我跟你說，你在我夢裡可溫柔了，結果醒來發現果然夢和現實都是反的，你居然凶我！」楊弈青坐在車后座一手摟著沈渙的腰，一手舉著包子，口齒不清地說。

    「我就是把你寵壞了，現在得掰回來。」風裡傳來青年無奈的聲音。

    他們在鈴響之前將將趕到教室。法律系的學生看到兩人同時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同理，建築系也是。他們並沒有公開，卻也從未掩飾他們之間的親密。會有白眼和奚落，但更多的是心照不宣的包容。

    70多歲的蔡老龍行虎步走上講台，他是全國排得上號的法律學教授，退休後又被返聘回來，上他的課學生受益匪淺。可這老頭特別死板，上課不許遲到不許吃東西不許帶電子產品上課必點名平時表現與成績掛鉤……「蔡老的課」簡直是S大法律系學生的代傳血淚史。

    「好，下面我來請一位同學回答問題。」蔡老發話的瞬間，就收穫了70多個烏黑鋥亮的頭頂，除了……「就你了，第七排穿藍色衣服的那位同學。」

    沈渙在眾目睽睽之下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開始回答：「根據《憲法》第16條規定……教授我回答完了。」

    蔡老老懷欣慰地點點頭：「答得很好，同學們都聽清楚沒有？」

    眾人：……

    楊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