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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頁

2023-09-25 18:40:36 作者: 金陵十四釵/金十四釵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跟他似乎有聯繫,似乎又沒有。

    刑鳴在演播室外等著虞仲夜訪談結束,他立在窗邊,聽著北風呼呼地扑打著玻璃。毫無徵兆地就下雪了。

    這是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刑鳴望著皚皚雪景,默默在心裡算了筆虞仲夜與盛域的帳,一個利益集團垮台了,還在留在檯面上的那個就是活靶子。虞仲夜很聰明地在這個時候選擇棄政從商,他的百科不會戛然而止,他的傳奇經歷仍將續寫。

    刑鳴越算越覺蹊蹺,越算越覺可疑,他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可能永遠都鬥不過這隻老狐狸。

    鬥不過,就斗一輩子。

    待虞仲夜的訪談結束,刑鳴又一次回去看望唐婉。還像過去經常做的那樣,他讓自己的車停在暗處,遠遠看著自己的母親。

    但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他以前就時常幻想這一幕。他開車,虞仲夜坐副駕駛,像所有尋常而幸福的戀人一樣。

    離開向勇後唐婉很快又嫁人了,她傍著一個陌生男人的手臂姍姍走著,依然面若桃花。

    刑鳴已經不想去追究為什麼當年母親選擇放棄為父親翻案,也許是為了保全他這個獨子,也許只是貪圖個人安逸。從結果來看,他們都放棄了,刑鳴不覺得為安逸放棄的母親卑劣,也不覺得為公義放棄的自己高尚,但他已經替受害者們向盛域討了個公道,以後也將替更多這樣的人發出聲音。這該是他的父親願意看到的。

    十來年後,他終於找到了與那段往事和解的理由。

    刑鳴以一種難得溫柔的目光送別唐婉,然後開車再次上路。他駛過寫字樓林立的商區,駛過藝術品充斥的古巷,最後停在一片空曠無人的雪地上。

    刑鳴抬頭看了一眼,遠處分布著三五株梅花,殷紅點點,已經凌寒獨自盛開,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成排成排的雪松,也都傲立風雪之中。

    眼前的地方陌生得很,地廣且人稀,連空中飛的鳥兒都瞧著模樣新奇,大概出了郊區。

    雪來得疾,也去得快,世界白茫茫一片,既乾淨又安靜。

    刑鳴突然瘋狂地摁響了汽車喇叭,衝出車門 發泄似的奔跑並且大喊。他弄出的聲音太大了,打破了這方大音希聲的美麗天地,松枝上的一排飛鳥受驚而起,又撲簌簌地抖落一地羽毛也似的雪片。

    虞仲夜也下了車坐,遠遠看著,既不安慰,也不規勸。他慢悠悠地點著一根煙。

    網上還時不時會冒出一些聲音提及他是強姦犯的兒子,可能名聲大噪之後真有了一票黑子,每天都變著法兒地攻訐。刑鳴完全釋然了。他發現自己終於可以揮別十來年前那個以憎恨刻畫肖像的男孩。他是他,又不是他。

    他終於可以昂首挺胸,毫無赧色地走在陽光之下,走入你我之中。

    這個世界是個好地方,值得我們為之奮鬥。

    這話是海明威說的,刑鳴第一次聽見這話卻是在一部電影裡。那部電影對人性持悲觀意見,借角色之口說只同意後半句,但刑鳴不以為然。

    這個世界既沒那麼好,這個世界也沒那麼壞,我們為之奮鬥一把未嘗不可。

    「好了嗎。」虞仲夜差不多抽完了手中的煙,迎上去問刑鳴,「去哪裡?」

    「少艾今晚回來吃飯,我們也早些回家吧。」

    刑鳴笑了,抓著虞仲夜的手湊到自己唇邊,跟癮君子似的抽盡最後一口煙。他們在斜日向晚的時分並肩而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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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番外1

    刑鳴完全沒聽見虞仲夜進門的聲音。

    出國辦了一趟公務,虞仲夜比計劃中早回來一天,沒通知刑鳴,直接回家。他推開房門,見刑鳴背身坐在露台陽光房裡,正在看書。

    天氣很好,一撥一撥的陽光灑下來,滲進來,照在刑鳴那頭烏黑柔軟的發上,微微映出一點點黃。一身白襯衣,像個學生。

    自回歸《東方視界》之後,刑鳴一直留著這個髮型,不過長也不太短,上節目前會噴些髮膠將額發提高定型,盡顯商務風與精英感,在家時就任由劉海軟軟地垂下來,一下稚氣不少。刑鳴每次剪頭髮都得向領導報備,剪去的長度須精確到毫米,他是《東方視界》的品牌化身,他的個人形象不能隨意更改。

    虞仲夜走過去,問他:「在看什麼,這麼聚精會神?」

    直到一叢陰影來到跟前,刑鳴才發現,抬手摘下耳機,仰臉沖虞仲夜一笑。

    一口糯米白牙,特別天真的模樣,狠狠晃了晃虞仲夜的眼睛。,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可能延續至今,延續至今後,這個笑容都是他回家的全部理由。*

    虞仲夜順勢托起刑鳴的下巴,低頭吻下去。

    嘴唇輕輕一碰便再不願分開了,但兩人並急於不以舌頭進一步攻取彼此的口腔,甚至也都沒閉眼睛。

    唇對唇地貼著廝磨,虞仲夜看著刑鳴的眼睛,問:「想我嗎?」

    「想。」刑鳴咬了咬虞仲夜的下唇,也笑盯著他的眼睛看,「想死了。」

    想念的情緒加深了這個久違的吻。刑鳴勾著虞仲夜的舌尖兒,吻得陶醉且小心翼翼,像小孩兒偷舔糖果。只是一個淺吻便已滿足,還想著回頭繼續看書,可虞仲夜那兒的態勢卻愈發熱烈。他的一隻手不安分地摁摸刑鳴下.身,另一手強硬地摁著他的後腦勺,阻止他要退後的動作,一個吻跟要把他吞咽入腹似的,變作榨取與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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