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2023-09-25 18:40:36 作者: 金陵十四釵/金十四釵
虞仲夜皺眉看他,然後挺起上身,緩緩地拔出性器。
穴內的性器漸漸脫離身體,那種要命的空虛感又一次網過來,刑鳴挽留似的絞緊雙腿,將兩條手臂向虞仲夜完全張開,索求擁抱。他喊了一聲「別走……」眼淚就流了下來。
虞仲夜冷淡地推開刑鳴的手,只差一個前端性器就將完全脫離對方的身體,然而短暫地積蓄力量之後,他突然壓下身體,再次強有力地貫入。
這股衝力之大,險些將一雙陰囊都擠進穴里,刑鳴爽得失聲尖叫。
然後他毫無徵兆地繳了械,精液噴在虞仲夜的小腹上,黏結在那叢黝黑的恥毛間。
射精之後,刑鳴感到神完意足,他迷迷瞪瞪地將暈不暈,卻仍如溺水之人攀附一截浮木,死死摟住虞仲夜。
虞仲夜將刑鳴攏在懷裡,壓在身下,繼續頂撞他的身體。他的進攻更為兇猛且體貼,兩人的結合處發出陣陣粘膩又淫蕩的聲音,聽來令人臊得慌。
第9章
刑鳴醒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平日裡他雷打不動地六點起床,晨跑,沖澡,吃早餐,收聽CNN的新聞……生物鐘難得如此不準時,一半歸功於昨天是真喝斷片兒了,還有一半得怪虞仲夜----刑鳴比虞仲夜年輕近二十歲,可在肉體與肉體的交鋒對抗上卻沒討得一絲便宜。刑鳴腰酸腿疼,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眼睛還有些模糊,但所幸沒瞎。他光溜溜地走進浴室,面對盥洗台上的那面鏡子。他先嚇了一跳,旋即愣了幾秒,他被鏡子裡那個男人噁心得不行,髒亂差,不成體統。
刑鳴在浴室里找到嶄新的漱具,又沖了個澡。衣服已經被收拾走了,不得已穿上了虞仲夜的襯衣,大了一號,但自己一米八五的身板也還可以。
把那點負面的情緒擱進心裡,庋藏高束,把自己收拾得儘可能地精神一些,走出臥室,走下樓梯。
虞仲夜已經在了,聽見有人走近的聲音,抬頭看了刑鳴一眼:「過來坐。」
刑鳴順從地坐在虞仲夜身旁那個座位,對著一桌清淡小菜,埋下頭,狼吞虎咽。這會兒胃還不太舒服,餓死了。
虞仲夜常年保持著只食七分飽的飲食習慣,這會兒已經不動筷子了。他打量了刑鳴片刻,突然伸手去擰他的下巴----刑鳴本能地抬手推擋,手腕撞上手腕,「啪」地很響一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骨子裡就不願意跟人這麼親近。
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反應過來對方是誰,悔了,認真喊了一聲,老師。
「你看上去不太好,」虞仲夜倒不生氣,「給自己放幾天假。」
這話多新鮮,始作俑者在這兒貓哭耗子,刑鳴習慣性地拒絕:「今兒是周一,我得去台里……」
「不讓你白休息,」虞仲夜打斷刑鳴的話,將原先擺在桌上的一沓文件推至他的眼前,「看看。」
挺厚一沓,刑鳴一臉狐疑地打開文件夾,頭兩頁上頭印著幾個字----台長信箱,刑鳴知道自立台之初明珠台有個傳統,任何人都可以匿名向台長舉報、投訴或反應人民內部矛盾。但通常情況下明珠台台長日理萬機,不可能一一回復,這些郵件與信件大多由台長辦公室的人處理,久而久之也就沒人真費那勞什子了。
刑鳴小吃一驚,他一直以為台長信箱也就是一件擺設,是一樁有意為之的親民之舉與面子工程,但沒想到虞仲夜居然真的會讓人將那些舉報投訴整理列印出來,抽時間看上一眼。
刑鳴粗粗掃視一遍,紙上內容基本都與自己相關,然而表彰、肯定的話一個字都沒有,一樁一件的全是攻訐與彈劾。
在行業大背景是製片人制的情況下,幾乎所有的主持人都習慣了照本宣科,但刑鳴顯然不屑於只充當策編導的傳話筒,他一改初入明珠台時的謙遜溫和,不僅經常主動提出選題,甚至在節目錄製過程中也屢次與製片人及編導爆發衝突,沒少當眾令人下不來台。
比如兩會期間,他勒令全組成員把鋪蓋拿進新聞中心,甚至紅白喜事都不准人請假;比如新聞中心開大會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敢在別人鼓掌時起身說「我還有一個稿子要準備」的刺頭兒……刑鳴不記得自己幹過這麼多混帳的事情,一般也沒人提醒他,彼時他風頭正勁,文采出眾,視角獨特,按說同類型或同主題的節目並不鮮見,《明珠連線》偏能不落窠臼,該煽情時必催人淚下,該犀利時又發人深省。因此新聞中心人人畏他如虎,只敢私下裡吐槽、抱怨或者乾脆給台長發匿名郵件。
刑鳴從這些郵件里認識了一個過去不曾認識的自己,強硬的,尖銳的,甚至是刻薄的,惡毒的。
他跟選題,跟腳本,跟鏡頭,跟所有事較真,跟導演、跟後期,跟攝像,跟所有人較勁。
歸根結底,不是不願輸給別人,而是不願輸給自己。
虞仲夜喝了一口茶,道:「怎麼看?」
刑鳴實話實說:「挺婊的一個人,不怎麼招人喜歡。」
虞仲夜放下茶具:「我倒是看見一個很有理想的年輕媒體人,只是還不會跑就惦記著飛了,太心急。」
同樣的話老陳也說過,但其語境語意完全不同。刑鳴用最快的速度在腦海中把這話過了一遍,暗幸這話外之音似是褒多於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