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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8:54 作者: 一十
    「王妃猜對了,此人正是韃靼派來的奸細,極會隱匿身形又精通大虞話,屬下等人蹲守許久才抓到,皖南的瘟疫正是經他的手,若非王妃遇見哪位老兵,王爺還一時沒有意識到韃靼的影子。」

    「老田?」

    「正是。」

    沈楊沉思片刻,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男子沒有回話而是看向彬王,得到准許後,他才將一切全部告知沈楊。

    老田的出現只是讓彬王的懷疑擴散到大虞外界,可是抓到那個利用老鼠散播疫病的歹人後,通過審訊彬王才肯定了這個猜測。

    暗衛的審訊方式非同一般,後來人出來在被押送去刑場斬首的路上受了點刺激便瘋癲了。

    抓住這個奸細的過程也不簡單,能夠在大虞藏這麼久,更不是凡人,但慶幸的是,彬王抓住了他;不幸的是,從奸細嘴裡得知,朝廷中已經有數個官員成為韃靼的內應。

    更可怕的是,奸細即將把皖南的消息傳出去,被彬王的人截住,可這即使沒有接到奸細的消息,也只是短暫拖延韃靼舉兵進攻的時間。

    眼看皖南慢慢穩定下來,彬王明白,自己必須要動身了,外祖父的身體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這也是為什麼,彬王加快恢復的時間,強行站了起來。

    明白了一切,沈楊心裡一陣陣後怕,也意識到彬王想讓他做什麼。

    「這個人要帶去京城?」

    身披戎甲的男人沒想到沈楊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他們的用意,頗為驚訝的看了沈楊一眼。

    「嗯。」彬王語氣平淡的就像在說一件尋常小事,「後天我就將啟程前往邊關,屆時,我會留下暗衛護你周全,三皇子和京城的事,交給你了,羊羊。」

    彬王沒有猶豫的信任讓沈楊心裡感受到擔子的沉重。

    「好。」

    沈楊的目光再次看向被鎖鏈困住昏迷不醒的韃靼人,這人將是揪出朝廷中內鬼的關鍵人物,只是還有沒有好好相聚,就再次面臨分別。

    回憶起感染疫病的期間,自己對待彬王的疏遠,沈楊心中滿是不舍的情緒。

    第96章 不舍

    短暫的見面後,為了避開其他勢力的耳目,沈楊需要先行離開,暗衛領著沈楊往外走。

    剛走出兩步,沈楊忽然回過頭看向彬王,冷不丁喊了一句。

    「王爺。」

    話音未落,彬王就轉頭看過去,仿佛早就預見沈楊會喊他。

    在場的其他人看見眼前這一幕,明白要給二人留出相處的空間,默契的離開了。

    昏暗的牢房中,鼻尖嗅到的是腐爛的腥臭味,可是兩個人卻同時朝彼此望去,四目相對,眼中的不舍昭然若揭。

    沈楊往前走了幾步,而後快速跑到彬王跟前用力抱緊他,側耳傾聽到的是對方穩健的心跳,『砰砰』令人安心又留戀。

    「我等你。」

    這句話曾是彬王告訴沈楊的,如今又還給了他。

    祁衍伸出手想要摟住懷中的人,但抬起的手懸在半空遲遲沒有,最終握拳慢慢收回,輕輕應了聲。

    「嗯。」

    沒有太多時間去告別,轉眼間就到了彬王離開的時候,不能驚動任何人,所以只能在不為人知的深夜時離開。

    來時人盡皆知,去時悄然無息。

    暗衛的首領,也正是在地牢里給沈楊帶路的黑衣人,在還未入夜、隊伍還未啟程的時候又去見了倚風。

    只是他去的不是時候,正巧看見如心給倚風送縫補好的靴子,兩人在院門口說了好一會話,可實際上卻是倚風微微傾身聽如心的絮叨,多是講的府中瑣事和王妃的事。

    從府中抓到其他人的眼線到如弦不讓自己為王妃煎藥,事無巨細的和倚風絮叨著,或許是因為在皖南沒有其他熟悉的人,如心或多或少依賴著倚風。

    雖然這個樹洞得不到回應,但講完,如心感覺心裡舒服多了,每每說完都帶著滿滿的笑意離開。

    倚風認真聽完如心的話,又目送她離開,再回頭就看見暗衛首領在後邊站了不知多久。

    首領丟給倚風一壺溫酒,後者瞭然的和他坐在院子裡敘舊。

    一杯酒下肚,首領長出一口氣。

    「換做以前,真是不敢想,當時我還在可惜你被趕出去怎麼辦?沒想到你這小子現在過的比誰都好。」

    倚風默默喝了口氣,說道:「都是王妃的功勞。」

    聽到王妃兩個字,首領頓了頓,沒有立即回話,半響才點頭。

    「是啊,如今王爺能夠有王妃陪在身側,又因為王妃得到神醫的治療,是幸事。」說著,首領抬手拍了拍倚風肩膀,「兄弟,你現在身份過了明路,又有了喜歡的人,有機會我一定喝你一杯喜酒。」

    倚風點點頭沒有否認。

    兩人又說起往事,最後酒將盡的時候,首領端起酒壺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酣暢淋漓的長舒一口氣。

    「今天咱們這些兄弟就要去邊關了,有緣再見!」

    倚風微醺的臉色褪去醉意,鄭重的抱拳道別。

    「保重。」

    首領哈哈一笑,「告辭了,兄弟。」

    眼前黑影掠過,再回神,眼前已無人影。

    倚風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看著桌面上剩下的酒壺陷入沉默。

    頭頂的月亮已經高掛,泠泠月色猶如在訴說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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