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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8:54 作者: 一十
    沈楊的聲音打破屋內的安靜,讓有些失落的大夫重新振作起來。

    下人全副武裝將屋裡重新打掃乾淨便退了出去,死去的老鼠被送往郊外統一焚燒。

    十三皇子祁襄也在,他正親眼目睹一位失去呼吸的疫病患者在親人絕望的哭泣聲中在烈火中燃燒,駐守在旁的士兵沒有絲毫表情,可是祁襄初次看見,心中的壓抑無以言表。

    他腳步沉重的離開,回到城內去了書房,祁衍正在裡面翻看文書,聽到動靜抬頭,見祁襄臉色慘白雙目無神,出聲詢問。

    「去了郊外?」

    祁襄點頭。

    「過來看看這封邊疆的加急信。」祁衍敲了敲桌面。

    祁襄依言過去,卻不解邊疆為何要寄來加急信,當看到信中寫著皖南瘟疫可能有韃靼做手腳時,手中失控險些將信撕毀,眼中升起滔天怒火。

    「近年來韃靼動作不停,想來是要攪亂大虞的水,好再次進犯,祁襄你不小了。」

    聞言,祁襄抬頭看過去,只見皇叔慢慢開口。

    「君子立世當有所就,別讓我們失望。」

    祁襄雙手慢慢緊握,眼神逐漸變得堅毅。

    第83章 外力

    臨近皖南的一個小村子,此地因三面環山,並未受到水患的衝擊,也沒有出現疫病患者,所以村子裡的人和往常一樣過著平凡的日子。

    地里一個除草的莊稼漢看到熟悉的身影走過,揚聲打了個招呼,但對方並未理會,那人走遠後,其他莊稼漢笑話他。

    「人穿金戴銀怎麼會瞧得起我們兩腳泥的漢子?」

    被嘲笑的莊稼漢看著那人拐向一個巷子身影消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撓撓頭繼續忙自己手頭上的活。

    七扭八拐的巷子最後通往一扇隱秘的門,那人快速看了四周一眼閃進門內,堂中央坐著一個身披黑斗篷的健碩身影。

    「老大,今天的活我已經幹完了,這錢?」那人諂媚地對黑影笑道。

    斗篷中甩出一個囊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那人像個寶貝一樣揣進懷裡。

    「沒被人發現吧?」黑影的口音有些古怪,不像是本地人,那人沒做多想,滿面笑容的應著。

    「您還不放心我,家裡養的那些『老鼠』都乖得很。」

    黑影擺擺手讓人走,那人嘿嘿一笑,揣著東西便離開了,黑影起身離開,斗篷里飄出一縷金色的髮絲,黑暗中隱約能看見深陷的眼眶和藍色的眼眸,那不屬於大虞人的容貌。

    傍晚,沈楊回到暫時居住的府邸,迎面撞上面容的十三皇子祁襄,簡單的行禮後兩人匆匆擦肩而過,沈楊回頭看了一眼,朝留在府中的如心詢問怎麼回事。

    「十三皇子今日來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在王爺書房裡一待便待到現在。」

    自打來了皖南,如心每日都是獨自留在府中,作風慢慢逐漸變得穩重,對此如弦很是欣慰。

    了解到情況,沈楊回去洗漱將衣物進行簡易消毒過後便去了祁衍的院子。

    院子裡時不時飄來濃烈的藥材的氣味,這是姜神醫正在醫治祁衍,他白日會陪同大夫們前去郊外給患者醫治,回來後直接來了這。

    沈楊在屋外等到月上樹梢,下人們送過來食盒裡的飯菜都涼了一半,房門才終於打開,姜神醫走出來反手把門關上,沈楊幾步上前。

    「神醫。」沈楊面露擔憂,「今日的情況如何?」

    姜神醫搖搖頭,「彬王體內的毒時日已久,已經和身體融為一體,要想徹底拔除並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

    沈楊看了一眼姜神醫身後緊閉的門,眼睫顫了顫,轉頭道:「神醫受累了,我這就讓下人送來熱飯熱菜。」

    「不必拘禮。」姜神醫看出沈楊迫切的想去看祁衍,就應了下來跟隨下人離開。

    房門推開後,裡面翻湧的熱氣和濃烈的草藥氣味撲面而來,幾乎將沈楊打了個後仰,他慢慢走進去,來到床邊。

    床榻之上,祁衍安靜的躺著,面色慘白呼吸微弱再無往日的精氣神,哪怕已經是第五天,沈楊還是難以相信眼前虛弱至極仿若玻璃般易碎的人是祁衍。

    他坐在床邊,用溫熱的濕毛巾擦去祁衍鬢角的汗漬,後者似乎感覺到他來了,緩緩睜開眼,濃墨的眼眸倒映出沈楊擔心的神情。

    「我沒事了,羊羊。」

    祁衍的聲音非常虛弱,像是即將熄滅的燭火。

    沈楊眼眶一紅,「我知道。」

    兩人享受著短暫的溫存,待到祁衍緩過勁來便開始討論如今的情況。

    「你帶來的那個乞丐,我已經派人查清楚了,當初他之所以被趕出軍營,是有人頂了他的功勞,那人或許是太后一脈的人。」

    說著,祁衍看向他,目光堅定,「如今韃靼意圖再犯,滿朝官員各懷心思,朝局動盪,一旦韃靼舉兵進犯,就是我們的機會。」

    「好。」韃靼的事沈楊聽祁衍說過,所以並不意外,他握緊祁衍的手,「我陪你。」

    沈楊又問了祁襄的事,祁衍回答,「他已經知道此次瘟疫是韃靼動的手腳,有空去看看他,有些話我的身份不適合說。」

    這是讓沈楊去安撫祁襄,此次赴皖之行,祁襄的成長有目共睹,沈楊也開始心疼他現在這么小就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皇室的人,總要承常人不能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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