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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8:54 作者: 一十
    沈楊目光躲閃,沉默半響,輕輕點頭。

    「恩。」

    聲音如同柳絮一般,輕飄飄的拂過心尖。

    隨後,沈楊聽到彬王輕笑一聲,埋首更不敢看向彬王。

    「沈楊。」彬王初次叫沈楊的名字,語調輕柔,似初春吹過的第一縷風,「過來。」

    沈楊眼神遊移不定,但還是靠近彬王。

    他拿筆的右手被彬王握住,手中的毛筆慢慢被抽離,手心的溫度相融。

    沈楊看著筆從自己手中離開,抬高視線對上彬王含笑的雙眼。

    這是沈楊第一次看見彬王露出如此明顯的笑意。

    彬王說:「榮幸之至。」

    每一個字都好似活了,盤旋在沈楊腦海、跳動在他的心尖。

    今天的治療結束,沈楊回到院子裡都未回過神,直到躺在床上,注視天花板許久,沈楊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於是整整一個晚上,沈楊亢奮得都沒能閉上眼休息。

    第二天醒來,沈楊時不時打著哈欠,連大管家前來匯報近日情況都表現的萎靡不振,大管家見狀關心的詢問。

    「王妃今日狀態不佳,可是病了?」

    沈楊連忙打起精神,「沒有,大管家多慮了。」

    可是眼下明顯的青黑讓他的話沒有絲毫說服力,不過大管家不會上趕著戳破主子的不堪,簡略了內容。

    如今京城內,多方勢力風起雲湧,無論是後宮裡的太后和茹妃,還是朝堂上吳將軍府和梁侯府。

    不過詭異的是,梁侯孫女梁翹近日和丞相府千金風月怡之間似乎出現裂痕,吳將軍的夫人對丞相府千金也頗有意見,但這些都沒有接下來的事重要。

    ——梁侯孫女梁翹和八皇子即將在當月中旬完婚。

    「昨日梁侯府也有派人送來禮,按照禮數,梁小姐成婚那天我們王府需要出面。」

    「我腿受傷,無法參加梁小姐的婚事,明日給梁侯府送上厚禮。」

    「是。」

    吩咐完,大管家也退下了,沈楊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如心在一旁奉茶,看見沈楊臉差點磕向桌面,趕緊把茶盞移開,防止沈楊碰倒後潑了一身。

    就在茶盞挪開的一剎那,沈楊腦袋一磕,直接把自己嚇醒了,如心忍著笑勸沈楊。

    「王妃,如果太困了就回去再睡一會吧。」

    沈楊腦門紅了一塊,整個人有些暈乎乎,聽了如心的話點點頭,然後被如心扶著再次躺回床上,沒一會就睡沉。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彬王在院子裡等了許久不見沈楊前來,問了下人才得知沈楊一整天都沒有出院子。

    彬王抱著疑惑前去留香院,守在門外的如心看見彬王,行禮後小聲提醒。

    「王妃正在安睡。」

    得到答案的彬王推門進去,刻意放低的聲響沒有驚醒沈楊。

    沈楊睡得很沉,眼下的青黑非常明顯,彬王微微蹙眉。

    屋外的天色從光亮逐漸變得暗淡,落日餘暉還在散發著餘熱。

    再度醒來,沈楊頭暈目眩又餓的很,看見屋裡昏暗,還以為自己剛睡天沒有亮,結果轉頭就看見彬王在屋裡。

    彬王聽到動靜轉過身看去,桌上燭台的柔光虛化了彬王的輪廓,恍惚間,沈楊竟有些認不出這人是誰,但又清楚的記得是誰。

    「王爺怎麼在這?」

    彬王轉著輪椅過來,從光亮處進入暗處,瞬間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本王下午等了你許久,問了才知曉,你睡了一天。」

    沈楊呆了一會,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這是從早上睡到了晚上,趕緊跟彬王道歉。

    「對不起王爺,我睡過頭了。」

    但這不是彬王在意的點,他問:「昨晚沒有睡好?」

    聞言,沈楊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點頭應了。

    「恩。」

    「是本王的話讓你拘束嗎?」

    「不是。」沈楊聽出彬王話里的失落,趕緊解釋,「只是一時間,我不知道怎麼和王爺相處。」

    一番解釋下來,彬王放下心頭的巨石。

    「你無須緊張,和平常一樣即可。」

    得到彬王的許可,沈楊也放鬆了不少,露出了笑臉。

    兩人一起用了晚膳,礙於天色漸深,彬王沒有久留,很快離開了留香院。

    晚上值班的是如弦,嵐夕最近都被沈楊安排照顧趙姨娘。

    沈楊脫下外袍遞給如弦掛起來,隱晦的問如弦有沒有關於某個方面的書籍,如弦哪裡聽過這種虎狼之詞,漲紅了臉問沈楊。

    「王妃是因為王爺嗎?」

    沈楊也很窘迫,可是院子裡除了丫鬟就是侍衛,要麼就是大管家出入。

    可是要讓他和倚風或者大管家提這個,恐怕無顏再呆在王府,於是就遮遮掩掩的詢問起如弦,沒想到一下就被聽出來了。

    對於如弦的問題,沈楊不好意思正面回答,別過頭言語不詳的回。

    「也算是吧……」說完,沈楊覺得自己臉都丟完了。

    不過如弦卻很高興王爺和王妃的關係好起來。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會為王妃找到那些書籍。」

    沈楊被如弦直白的話打得措手不及,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直到如弦退出房間才稍稍平靜。

    他用被子蒙住頭,已經難堪的不想再露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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