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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4:20 作者: 蛋蛋1113
    她踏入房子的那一刻起,兩個人都覺得很尷尬。

    特別是,小雨住在醫院裡,這個屋檐下,只有他和她。

    「你在家開伙嗎?」望著亮堂堂的廚房和客廳,惟惟暗叫完蛋了。

    她平時有點小懶散,不太會整理,又喜歡東西亂丟。

    如果趙醫生是潔癖男的話,兩個人真的是有得磨合了。

    再次發現,兩個人其實一點也不熟,很多現實性的問題擺在面前,等著一一解決。

    「小雨住院後……我都在醫院裡用餐。」他回答。

    惟惟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是外食好,不會被發現,其實她一點廚藝也沒有。

    「我看還是先照舊吧,這段日子我們都挺忙的。」她假惺惺的裝體諒。

    趙仁誠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也松下,因為她的大度。

    說實在的,有空的話,他只想陪著女兒。

    「等小雨身體好了,以後我來買菜。」他主動承擔家務

    「我燒飯。」她笑盈盈接下話。

    腦袋裡,卻已經開始暗自在盤算,哪家學校有短期家務烹飪班可以去學習。

    「呵,那……先進房間?」從她進屋開始,兩個人一直杵著,趙仁誠覺得前所未有的尷尬。

    「好……好啊!」惟惟露出羞澀的表情。

    內心,其實七上八下的。

    「小雨的房間在這裡,你的房間----」他拖著她的行李,一邊走,一邊正想帶她去另外一個客房。

    平時如果有朋友借宿的話,都是住在這間客房。

    「停!喂,我跟你睡一個房間的,好不好?!」惟惟沒好氣的提醒他。

    難道同居的第一天,就要分開各睡各的?那還同居個鳥啊!

    趙仁誠愣了一下。

    老實說,她說要住過來的時候,他沒有考慮的太清楚,只覺得既然都選擇要訂婚了,住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沒有拒絕的必要。

    只是,現在,住同一個房間?那不是……

    「好。」他點了點頭,默默地將她的行李往自己房間拿。

    她說得是對的,以他們現在的關係,確實是應該住在同一個房間,一切都只是他自己沒有調試好。

    惟惟把自己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先拿出來。

    趙仁誠在旁,一直默默幫忙。

    惟惟帶的東西不多,兩個人齊心合力,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全部都收拾了進去。

    趙仁誠望著那滿滿的半邊全是女人衣服的櫥櫃,一直在發呆。

    從此以後,生活里,多了一個人了。

    「先休息一下吧。」惟惟從後面環住他的腰。

    一個環得不自然,一個被環得發僵。

    休息,到哪休息?兩個人腦海里,同時浮現這個問題。

    然後,她的目光看向身後的那張大床。

    他也是。

    他們兩個人今天剛好都是中班,離下午兩點的時間還遠著,也許----

    可以做點其他的。

    「我----」

    「我----」

    「要喝茶嗎?」

    兩個人都同時開口。

    最後,相視一笑,彼此又鬆了一口氣。

    「走吧,我們去客廳喝口茶休息一下!」惟惟親昵挽上他的臂。

    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在婚姻的前提下,總有一天,心和人,都會是彼此的。

    至於,那些,比較重要的事----

    還是,留到黑漆漆的夜晚吧。

    ……

    下午,兩個人一進醫院。

    「趙醫生,肖醫生有和你請假嗎?」人事部的課長馬上就詢問。

    「沒有。」他搖頭,「他怎麼了?」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了。才焦急!」課長很生氣,「肖醫生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明知道自己早上有開診,居然還曠工,到現在都聯繫不上

    人!」

    惟惟仲怔。

    昨天晚上,他好象也沒有回家。

    當時,明明見到他在家門口下了車,但是,後來他一直沒有上樓。

    「希希,你有見過你哥嗎?」撥肖圖的手機,一直在無法聯繫中。

    「沒有啊,你問問我爸吧。」

    於是,她又打給肖叔叔。

    「小圖?他有叫人把行李都搬進他的新房子,至於他自己,沒說要去哪裡。」

    原來,他的新房子已經裝潢完畢。

    一整天,惟惟都在為肖圖的失蹤而坐立不安時。

    「惟惟,你的辱房不對勁。」趙仁誠在對她進行觸診,一摸觸下,馬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觸診的流程很公式化,即使不自在,但是完全不會覺得很尷尬,只是,結果讓惟惟完全怔住了。

    「是纖維瘤,而且,會有增大的趨勢發展可能。」趙仁誠皺了眉頭。

    一些病人辱房的纖維瘤,往往和辱腺增生共同存在,但是,前者是千萬不能去碰去揉,後者卻是可以通過揉按的手法去疏通。

    所以,之前,她在肖醫生那誤診了。

    「我會馬上安排時間替你做手術,然後把組織切片做標本出來,希望是良性的。」趙仁誠的表情,變得沉重,「如果是惡性的話,就得切

    除一隻辱房了……」

    惟惟瞬間就石化了。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心血管病區,單人病房上,躺著一道空寂的身影,他一直望著窗外。

    窗外的那棵村,孤零零的,它只有皸裂的皮膚和微彎的身軀,向冬天交出了所有樹葉的它,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下固執的守侯。

    等著,它的春天,等著,曾在它肩上鳴叫、張望,然後飛遠的那隻小鳥。

    他已經消失整整一周。

    這段日子,只有這棵樹,與他為伴。

    不和外界去聯絡,不去接收外界的任何一丁點的訊息,他必須保持平靜。

    他摸摸額頭,還有低燒。

    心區的悶痛,一直在持續。

    很多年染髮的的心肌炎,不知道何故競又捲土重來,心界在擴大,雜音在改變,心律在失常,發作得又急又猛,常常痛得幾乎要了他一條

    命。

    「肖先生,你這病要避免勞累和心情起伏太大,要多注意休息,才利於心臟的恢復。」如果想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必須靜養。

    面對醫生的交代,他淡淡點頭。

    他懂,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懂心臟病,現在的他,必須保持平穩的心態,才能讓嬌弱的心臟恢復健康,不然,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如何能不痛?

    不去聯繫,就是唯一的辦法吧。

    但是,他媽的,他在這傷悲秋冬個什麼勁啊?!

    「你要出院還是在我們醫院繼續養病?」醫生問他。

    「出院吧。」他淡聲回答。

    「好,記得準時吃藥,定期過來複診。」醫生交代。

    醫生走出病房之後,他才想起來,他必須通知個人來接他出院。

    把手機拿在掌心,這周的第一次,他開機。

    開機的音樂還沒有響完,簡訊提醒業務已經一個接著一個。

    很多未接來電,幾乎有上百通。

    絕大部分,都是惟惟打給他的。

    既然不愛他,為什麼還在乎他的死活?他賭氣到,有點想直接摔開手機。

    故意按向忽略鍵,他打電話給自己父親,對方才剛接起電話,他劈頭就很乾脆地講:「房子整理好了沒?我現在要回家了!」

    父親估計還在溫柔鄉里,睡得迷迷糊糊,完全忘記他失蹤有好幾天了,「你現在回家?沒在醫院?」

    咦,奇怪了,他住院的事和誰也沒講,父親怎麼知道?

    「那正好,你來XX醫院接我?」他也不廢話了。

    他現在走幾步都很喘,需要家人關心。

    「XX醫院?」父親終於睡醒了,愕愣重複,「你不是在瑪麗亞醫院?」

    他都快死了,哪還顧得上上班啊!而且,他現在最討厭就是見到女人!萬惡的,傷他心傷他肺的女人!

    「我為什麼要在瑪麗亞醫院?」最好他長得象那種死也死在工作崗位上的人!

    「今天惟惟開刀做手術!」父親很理所當然地說,「就算做不了情侶,也可以做朋友,我以為你在陪著她!」

    兒子對惟惟的在意,絕對是超乎想像,只是結局未免有點太遺憾。

    開刀做手術?肖圖整個人都凍結了。

    惟惟覺得怕,很怕,怕到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

    「取纖維瘤的微創手術切口只有2毫米左右,手術後不會影響外觀。」病房裡,見她一臉的緊張與不安,主治大夫趙仁誠出口安慰。

    「我、能不能不做手術?」惟惟覺得很害怕,想臨場退縮。

    這幾天,她一直是這樣。

    其實,她害怕的不是手術本身,而且腫瘤的化驗結果。

    她現在第一次體會,為什麼很多人一查出自己有癌症,沒多久就翹辮子了。

    她最近也一直這個狀態,吃不下喝不下睡不著,只因為趙仁誠告訴她,她的腫瘤摸起來質感有點不對勁。

    她被嚇到夜夜都在他家客廳的沙發看電影看到天明,就為了不胡思亂想。

    而趙仁誠也只能硬撐著陪著她。

    悲慘又疲憊的同居生活。

    「你辱房裡纖維瘤大小已經符合手術的標準,所以必須拿掉。」趙仁誠搖頭。

    「惟惟,聽仁誠的!」媽媽急忙按住她,不許她胡鬧。

    惟惟的臉色還是很蒼白。

    「放心吧,不會危及生命。」趙仁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如此道。

    因為這種手術,在醫生眼裡早就小到變成麻木。

    怎麼不會危及生命?如果是惡性的,她會沒有了一隻辱房,這對女人來說,比死還難受!

    但是,這些話,她無法衝口而出。

    無論是病人還是未婚妻的身份,她都不想在他面前變成無可理喻的女人。

    只是,他語氣就不能不要這麼溫淺、這麼理智?讓人真的心裡擱著特別不舒服。

    很顯然,她比小雨的萬分之一也不如。

    「趙醫生,手術要開始了!」護士進來催。

    惟惟瞬間起觫。

    他拍拍她的肩膀:「我先離開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他還有台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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