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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4:00 作者: 陳雲深
顧思杳說道:「不知貴妃何意,改日在下欲進宮拜訪貴妃。柳貴妃是齊王的幕後軍師,若能取信於其,更好過於在齊王身側行事。」
毓王聽了這番言語,心中甚為感嘆,不由說道:「我自幼遭禍,生父厭我,親如手足的兄弟也無一份情誼可言。世子與本王非親非故,卻能為本王如此籌謀。本王今日便許諾世子,待將來大事得成,答允世子一件事情。除卻違背天理公道,不論何事,只要世子開口,本王一定答應。」
顧思杳不料竟在此處得了他這番承諾,當真心花怒放。他與姜紅菱的姻事,全系在此人身上,能得他的許諾,那比一切都強。
當下,顧思杳當即一躬到地,口中道:「多謝王爺!」
懷王離了那兩人,走出一射之地,笑意全收,面色漸冷。
他七轉八折,走到一處僻靜花園之中,便立在一座太湖山石之後,靜候那約定之人。
過了大半個時辰,正在不耐煩之際,忽聽一陣裙子響聲,果然見一纖細麗人緩緩走來。
一見來人,他頗有幾分不耐,冷聲道:「怎麼遲了這許久才來?」
玥嬪向他一笑,頗帶著幾分愧疚之意:「皇帝說了些話,所以遲了。」說著,上前挽住他的臂膀,低低說道:「你等久了?」
第150章
懷王見了她這幅低聲下氣, 婉約柔媚的樣子,心中那不耐煩的火氣便消散了大半, 說道:「也才來沒多久, 只是行宮之中,相見不便, 故而焦躁了些,你莫放在心上。「
玥嬪笑了笑:「你我之間, 何用如此。「
懷王聽了她這話, 倒似是頗有幾分不自在,摸了摸鼻子, 徑直問道:「皇帝同你說了些什麼可有提及水患一事?「
玥嬪神色微怏, 略頓了頓, 還是說道:「你知道的, 皇上自來極厭後宮涉政,也極少同嬪妃談及政務。「說至此處,她猛然見懷王的臉色陰了下來, 又急忙說道:「陛下倒是對太子甚是不滿,直言他這等資質,不配儲君一位。「
懷王臉色這方好看了些,又說道:「只這一句, 再沒別的了?「玥嬪想了想, 方才說道:「柳貴妃帶著端陽公主來了一趟,本想硬闖,被我攔了, 送了一碗湯進去,皇帝也沒吃,賞了底下人了。「
懷王一笑:「柳貴妃是個人物,可惜這唯一的獨子卻養的廢了。皇帝厭惡太子,卻也不見得如何待見齊王。弄到如今這個地步,她想必也急了。太子陰鷙,齊王跋扈,這兩派素來勢成水火,誰也容不下誰。任憑他們狗咬狗去,本王只消坐收漁利便可。」說著,他又看向玥嬪:「柳貴妃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玥嬪眸色微黯,說道:「她在後宮經營這些年,勢力早已盤根錯節,哪裡是這等容易就被人抓到把柄的?銀子也給了不少,買通的只是外圍的宮人,也沒什麼用處。她身邊那些心腹之流,皆是忠心為上的,便如鐵板一塊,也打探不出什麼來。」
懷王面色一冷,俊美的臉上帶上了幾分陰冷:「即便是鐵板,多澆些水,也要鏽蝕了。這世上,便沒有拿不下來的人!軟的不成,就來硬的。這些人既不稀罕銀子,必定稀罕旁的。」
玥嬪看著他的臉色,心中不覺一寒,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
懷王淡淡說道:「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沒有誰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玥嬪聽出他弦外之音,只覺膽寒,她進宮這些年,還從未做過以人性命相脅之事。
懷王看出她心中顧忌,莞爾一笑,另換了一副臉孔,目光中滿是關切柔情:「柳貴妃把持後宮這些年,也該換換人了。若能將她除掉,皇帝待你又好,這後宮裡便再沒有誰能同你作對。不必再過那仰人鼻息的日子,豈不順遂?即便不為著自己,也是為了芳年的前途。」這芳年,便是玥嬪的女兒。
玥嬪聽他提及愛女,心中被戳中了那最柔軟的地方。
她垂首不語,半日方才柔柔說道:「我怎樣都沒有關係的,只要你和女兒安泰,那便一切都好。」
懷王聽了這話,便知這女人已然就範,又囑咐了幾句,便稱恐人瞧見,先行離去了。
玥嬪立在原處,看著那男人遠去,心中悵然若失,目光中卻又滿是依戀。
因顧思杳天色未亮便出城見駕,姜紅菱起身亦早。吃過了午飯,她便覺十分睏倦,料理了家務又回房睡下。
這一覺醒來,已是紅日西斜。
她起來正梳頭穿衣,外頭忽然有人進來報導:「跟二爺的小廝回來報信,二爺帶了毓王殿下正在回府路上,叫奶奶吩咐下去,府中預備些酒菜,再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姜紅菱乍聞此訊,頓時有些驚疑不定。
顧思杳同毓王有所往來,她是知道的。但顧思杳從來不跟她提外頭這些事情,更不將這些人引到家中。今日也不知是出了什麼變故,他竟把毓王帶回了府中。
姜紅菱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只見已將黃昏,便問道:「二爺可有說,大約幾時到府?」
那人回道:「大約再過半個時辰,就待到家了。」
姜紅菱頓時急躁起來,一面斥責道:「這樣急的事,怎麼現下才說?!」一面連忙吩咐廚房預備酒菜。她自家,倒為這毓王的住處發起了愁。
這毓王,乃是將來的皇帝。固然不好得罪於他,但他現下也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若是過了,一則易招惹話端,二來也難免令人生疑。再則,她也怕壞了顧思杳的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