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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26:34 作者: Zz之耶zZ
果然,赫行淵聽得此言便冷下音來:「哦?說說看。」
若細看會發現皇上唇角微勾,看螻蟻似的看著傷痕累累的許苑。
赫行淵只覺她聒噪,不知進退,蠢。
許苑未有思慮,開口便狀告惜悅仗著祁將軍撐腰而不許公主入店採買,此為目無尊卑以下犯上。更有今日入店被她命人趕出一事,這便是仗勢欺人。
若綾閣於後宮妃嬪里也是過了眼的,足見名氣之大,皇上也曾聽過幾耳朵,更見過妃嬪佩戴的飾物,記得當時便驚嘆民間的能工巧匠比之宮裡的司珍房有過之無不及。
殿中眾人無不驚嘆於此消息,原來若綾閣便是祁將軍在打理嗎?莫怪僅幾年時間便有此成就!
赫行淵將目光看向幾位靜默一旁的姐妹,和緩了聲調:「可有此事?」
惜悅向前一步行禮,低垂頭顱,看起來恭敬萬分:「回皇上,確有此事。」
嬌嬌脆脆的聲音在殿中響起,不由讓人眼前一亮。
若綾閣乃惜悅私產,且那日是她下的令,自然便由她出面。不過很快的,她轉首面向許苑,補充道:「不過那日公主並未言明身份,我等初來乍到不曾得見公主天顏,自然不知其尊,又何來的目無尊卑以下犯上?」
言罷高高昂起頭向許苑逼近兩步,揚高聲音:「何況那日是你挑釁在先。我素來認為皇城姑娘皆蕙心紈質,怎料平地出現一寡廉鮮恥的姑娘,趾高氣昂無事生非。這也便罷,到頭來卻厚顏無恥顛倒黑白!」
略一停頓,再逼近兩步,嬌糯的聲音鏗鏘有力,霸氣迴腸:「需要我將那日鋪子裡的貴人請來當面對峙嗎?你口口聲聲說我仗勢欺人以下犯上,那麼你顛倒黑白胡言亂語豈不是在欺君?你好大的膽子,知錯不改甚至意欲將己之過推卸至公主身上,這才是罪加一等!」
一句欺君嚇得丞相和許苑瞬間臉色煞白,又聽惜悅將公主拉出反向指控自己,許苑連連搖頭擺手:「我不是,我沒有,我……」
可惜她一席話尚未說完,惜悅已經旋了身子面向皇上,仍舊昂著頭,不卑不亢道:「皇上,此為污衊,臣女不認罪!」
雖近些時日已在學習宮中禮儀,但惜悅畢竟第一次進宮面聖,不自覺便展現她的高傲。阿兄對她的教導早已深入骨髓,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最高傲自信的那一個。
進宮面聖自然不得佩戴面紗,那是大不敬。此時惜悅的面貌便在眾人的視線中顯露無疑,那些跪趴在地的百姓因惜悅的一席話而偷偷抬頭向她看去,一時間抽氣聲此起彼伏。
就連龍位上的赫行淵也好一陣愣怔,瞪大了眼睛:「你……」嘴巴張張合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乾脆轉首看向赫行洲,頗有些不敢置信,道:「她……」卻仍舊只有一個字。
赫行洲深知皇上因何這般反應,堅定點頭回應後,又拱手道:「求皇上為臣做主!」
此時的『做主』卻不是為一開始的訴狀,赫行淵意會,他又呆呆地看了惜悅幾眼,待回神方才招手喚來侍候在旁的公公,低聲耳語幾句,便見那公公悄然退下,不知去往何處。
惜悅久久等不來皇上回應,心中疑慮重生,又見皇上與簡王世子『眉來眼去』,還時不時向自己看來,只覺疑慮更甚。
丞相見皇上不語,便趁此機會喊冤。這個孫女是廢了,現在只能丟卒保車。可不管他如何涕淚橫流,皇上仍無動於衷。
倒是祁將軍不知何時入了大殿,不疾不徐的反問一句:「丞相一席話怕是言之過早,你可敢指天發誓你真如所言那般廉潔奉公矢忠不二?」
祁將軍的話讓得丞相僵在原地,冷汗直流,他顫抖著再說不出話來。
完了,許家完了!
對於丞相的反應俞沐不予理會,兀自上前去到惜悅身旁,作揖道:「末將參見皇上。」
「免禮。」眼見俞沐到場,赫行淵眼前一亮,聲音不自覺輕快許多:「愛卿來的正是時候。」
俞沐自袖口取出一卷卷宗,彎下腰雙手奉上:「皇上,臣近日偶得一份卷宗,其內記載丞相及御使大夫等人相互勾結博取私利,且頻繁以身試法為非作歹。臣深感痛心疾首,望皇上明查!」
赫行淵自坐上龍位,最恨的便是以丞相為首馬首是瞻的幾位老臣,欺他新帝上位軍心不穩,妄圖拿捏於他。早想治罪於他們卻苦於時機未到,如今俞沐終於呈上罪證,赫行淵暗喜在心頭卻仍力持鎮定,速速命人呈上卷宗。
皇上批閱卷宗之時,惜悅一雙大眼滴溜溜地在殿中轉過一圈兒,眼中泛起狡黠之色。
殿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偏在此時惜悅不由分說踮起腳尖取下阿兄的面具,並一本正經訓斥阿兄:「進宮面聖當取下面具,阿兄不可因皇上仁慈便疏於禮教,要懂事,知道嗎。」
祁將軍真容少有人見得,民間傳言更是眾說紛紜,其中竟未聞他人道過其好。今殿中有官員有百姓,更有皇上威嚴在坐,最是揭露的好時機。
俞沐似乎對惜悅的行為並不意外,方才甚至配合著略微彎下身。他輕捏惜悅白嫩臉頰,低沉的聲音輕柔似水:「阿兄聽話便是。」
眼裡滿滿的笑意。
戴面具的初衷不過是為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如今惜悅已在近旁,二人親事不日便可昭告天下,那麼面具的作用自然消散。
俞沐深知惜悅苦惱於百姓對他的誤解,他又怎捨得讓她為此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