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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0:52 作者: 似良宵
    晚夏的語氣十分溫和,這讓柳兒心裡的緊張消減了不少。

    經歷了之前素秋的事,嵐兒也提醒過她,說這府里有些管事權力的奴婢,見著面都是和和氣氣的,但是對於涉及自己地盤的新人,大多都是防備和排斥的。相比之下,晚夏的態度已經算是很好了。

    柳兒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禮,「是,柳兒知道了,勞晚夏姐姐煩心了。」

    晚夏笑了笑,看了眼一旁面色不虞的晚冬,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勞你替我看顧,快歇歇吧。至於柳兒,就讓采月帶她去院裡各處熟悉熟悉吧。」

    晚冬本來也是這個打算,遂指了指靠南床下的一處床鋪,道:「喏,那是你的鋪位。將東西放上去吧。」

    柳兒不敢多言,乖乖將包袱放了回去,跟著晚夏從門外喊來的叫采月的婢女出去了。

    祈安院的婢女不多,能叫得出名字的除了晚夏晚冬,也就是住在柳兒旁邊采月和採風兩個了。

    采月似乎也不怎麼待見柳兒,全程安靜地帶著柳兒在院裡走了一圈,只在柳兒問起來時不冷不熱地回答一兩句。不過這跟雨雁之前的冷嘲熱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柳兒也並不在意。

    等熟悉了院裡各處地方,天已經黑了下來。大少爺在不久前已經回來了,回來後直接進了屋,除了隨行的小廝,沒再喚人去伺候,柳兒便直接回了下人房。

    回去時正是下人用晚飯的時候,晚夏和晚冬已經在用飯了,見柳兒過來,晚夏朝她招了招手,「柳兒回來的正好,快來用飯吧。」

    情緒起起落落了一整天,又院前院後跑了半天,柳兒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聞言也顧不得再看晚冬的臉色,朝二人一禮,便坐到下首吃了起來。

    用過飯,柳兒便覺得有些困意上涌,此時也的確是以前的下人房睡覺的時辰了,見晚夏和晚冬都忙著自己的事情,柳兒想著大概沒什麼事了,於是將自己的包袱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歇下。

    可是剛收拾完,卻聽晚夏忽地想起了什麼,道:「柳兒,方才我見採風精神不大好,今日便由你去主屋守夜吧。」

    柳兒手上的動作一頓,「守夜?」

    不只是柳兒,晚冬的動作也頓住了,甚至比柳兒更驚訝,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晚夏,不過被晚夏的眼神擋了回去。

    「是啊。」晚夏道:「莫非柳兒不知道守夜是何意?」

    柳兒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守夜柳兒是知道的,嵐兒同她講過,一般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夜裡睡覺都是會有丫鬟睡在外間守夜,以免主子夜裡有什麼吩咐。

    只是她覺得這應當是個精細活兒,對於晚夏讓她一個新來的去,有些驚訝而已。

    晚夏見她點頭,道:「那就好。」說罷看柳兒有些緊張,道:「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柳兒搖搖頭,她今日剛來,哪裡敢拒絕,道:「沒有,請問晚夏姐姐可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晚夏道:「不用,你去了聽大少爺吩咐即可。你也不用怕,大少爺晚上很少叫人的。」

    柳兒點點頭,再去淨了遍手,看著身上並無不得體的地方,便不敢耽擱,趕緊過去了。

    柳兒走後,晚冬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一臉不解地看著晚夏,「晚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她是被誰帶來的,為何還要讓她去守夜?」許是被人聽到,晚冬好歹壓著聲音,但即使壓低了,也掩蓋不住其中掩藏的怒意。

    晚夏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我當然知道,若是大少爺真有那個意思,你擋能擋得住?」

    「你……」晚冬氣急,偏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恨恨地踢了一腳凳子,凳子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晚夏看了她一眼,不耐道:「好了,我不過就是試探一下罷了。」

    晚冬一愣:「試探?」

    晚夏點頭,「老夫人院裡的事,你我都不在場,誰也不知當時情況。誰知道大少爺是真的看上了她,還是如以往一般應付老夫人?你也不用著急,若是大少爺沒那個心思,自然會讓她回來,咱們心裡也有個數,省的你猜來猜去的。」

    聽了晚夏的解釋,晚冬心裡的怒意勉強平息了些,但面上依舊不好看。

    晚夏放下杯子,緩聲道:「行了,忙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晚冬哪裡睡得著,心裡跟貓撓似的盯著盯著主屋的方向。

    晚夏看著晚冬這模樣,眸子閃了閃,沒再說話,自顧自洗漱歇息去了。

    柳兒一到主屋外,便迎面出來一個青衣小廝,柳兒認得他,應該是大少爺身邊的維寧。

    維寧見到柳兒過來,似是有些驚訝,道:「柳兒姑娘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

    柳兒朝維寧行了一禮,道:「晚夏姐姐著我來給大少爺守夜。」

    維寧聞言,眉梢微挑,頓了一會兒微微讓了開來,道:「既如此,那柳兒姑娘就快些進去吧。」

    柳兒不疑有他,點點頭,低頭走了進去。

    可是進了屋子,柳兒卻覺得有些奇怪,外間的確有供下人守夜睡的床鋪,可是上頭卻並沒有床褥。

    柳兒皺了皺眉,正待細想,卻聽見右邊忽地傳來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柳兒轉頭,正好看到穿著一身白色寢衣的陸祁,從浴房走了出來。

    陸祁應當是剛沐浴過,烏髮氤氳著濕意披散在後面,出來時手上正繫著腰間的衣帶,因此胸前的衣料還有些松垮,隱約能看到肩膀上橫貫其上的一道猙獰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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