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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0:18 作者: 等月
    打火機引燃全身的機率很小,但並不是零。

    「給楚黎。」

    荊謂雲沒有多說,他和荊延旭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借個機會還了楚黎當年的情。

    他還要和大小姐一起上學呢,渣男自有原配治。

    既然荊遠聖想拉他進這場荊楚兩家的爭鬥,還想拖時家下水,那他就給楚黎一個可以出手的機會。

    ————

    荊謂雲剛進門,時郁就迎了上來,把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像是在說,「他們沒欺負你吧?」

    少年眼底的戾氣就這麼褪了。

    他垂下眼眸,用完好的那隻手牽起大小姐纖弱的手腕,輕聲道:「疼……」

    時郁這才想起荊謂雲的手還在流血,手指緊了緊,領著他回了樓上的房間。

    她記得,荊謂雲房間有藥箱。

    ————

    臥室內。

    荊謂雲坐在床上看著大小姐幫自己處理手上的傷,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傷其實不算嚴重,就是看起來嚇人,實際上都是一些小口子,還不如當初時郁咬他那兩口來得狠。

    但大小姐的動作很輕,似怕弄疼他一樣,拿著棉簽一點一點的擦。

    荊謂雲定睛看著時郁,忽然開口道:「我能抽菸嗎?」

    時郁抬眼看向他,四目相對的瞬間,跌入他漸深的眼神里。他似在壓抑著什麼,黑眸涌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少抽。」

    時郁無所謂男生抽菸不抽菸的,這個年紀的男生,總是有種抽菸就是帥氣的心理。說難聽點,就是愛裝比,其實沒幾個真會抽的。

    但總抽的話,到底是對身體不好。

    荊謂雲「嗯」了一聲,摸出打火機,微微低頭點燃。

    煙霧繚繞,時郁更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只能看到少年線條流暢的下顎,皮膚泛著冷白,看起來有股莫名的涼意。

    酒精的味道混著煙味,說不上來是好聞亦或者難聞。

    對時郁來說,都一樣,無所謂。

    可荊謂雲卻在大小姐一次又一次的縱容下,想要更過分一些。

    直到手上的傷處理完,他的視線也沒移開半分,死死追隨。腦海里不由自主地迴響起荊遠聖那噁心人的心聲。

    什麼生米煮成熟飯,最好能讓時郁死心塌地,怎麼能讓一個愛玩的大小姐收心?

    時郁才十六七,荊遠聖就敢如此在心裡編排惡意揣測。即便他心聲中,和大小姐綁在一起的是自己。

    荊謂雲也覺得噁心。

    當初楚黎是楚家的大小姐,怕不是年輕時不小心栽了,才著了荊遠聖的道。

    「……大小姐。」

    荊謂雲眼瞼低垂,聲音發啞沉聲喊她。

    時郁俯身摸了摸他的頭。

    他明明就坐在床上,卻仿佛陷入了逃不出的黑暗,孤獨的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時郁感覺自己胸腔里塞滿了名為苦澀的情緒。

    好疼好疼。

    「我不是故意那樣子的,他……」

    我只是不想聽到他在心裡那麼說你,這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哽在嗓子眼。

    荊謂雲頓了頓,轉而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大小姐怕血,不是一般的怕。他明明知道的,怎麼就沒有控制住。

    時郁搖了搖頭。

    沒嚇到,她當時更擔心的是荊謂雲的狀態。

    少年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眼睫在輕顫著,聲音啞得不像話,「我知道錯了……」

    時郁咬了咬嘴唇,在聽到這三個字時,差點沒繃住,眼睛泛了紅。

    為什麼荊謂雲因為別人的話惱怒想要動手,還要認錯啊!

    他有什麼錯?

    憑什麼荊謂雲要小心翼翼,像個隨時可能被人拋棄的小孩子一樣。

    是因為,他只有她了嗎……

    時郁伸手撫過荊謂雲的眼角,動作輕柔,好似要把全部的真心和溫柔都給他。

    「你沒錯,打他只會髒了你的手。」

    大小姐的手指有點涼,指腹摩擦著,仿佛能擦掉少年沒有落下的淚,撫平所有的傷痛。

    她哄著他,聲音輕緩,「聽話,我們不碰髒東西。」

    荊謂雲目光定了幾秒,一把抓住了時郁的手臂,將人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時郁措不及防,身體被他帶著前傾,撞進了他懷裡。

    然後,他抱住了她。

    坐在男生的腿上是一種什麼感覺?不算舒服,尤其是常鍛鍊的男生,腿很硬,一點也不軟,坐上去很擱挺。但隔著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兩種不同的氣息糾纏在一起。

    荊謂雲兩腿分開,讓時郁只坐在一邊上,被禁錮在中間。

    他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腰,微仰著頭看她。

    時郁一動不動任由荊謂雲抱著,然後聽到少年悶悶的聲音響起,「不再摸摸了嗎?」

    時郁驚訝了一下,隨即抬手又揉了揉他的頭髮。

    荊謂雲的頭髮不像沈尋那樣特別短,一點也不扎手,發質偏軟,摸起來很舒服。

    「你要不要改名叫荊大狗算了。」時郁取笑道。

    她的手順著他的頭髮一路向下,最後摟住了荊謂雲的脖頸,另一條手臂也環了上去。

    兩人的距離極近,能感覺到溫熱的呼吸交織纏綿在一起。

    荊謂雲沒有馬上回話,而是抬手把時郁剛才因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亂的劉海捋了捋,又將不屬於劉海略長的髮絲,別在她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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