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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0:18 作者: 等月
    陳浩嶼噼里啪啦說了一堆,似想起什麼,左右看了看,紅著眼睛問:「哥,高雅呢?」

    「……」荊謂雲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高雅呢?說話啊你們!」陳浩嶼怒吼道。

    季湛明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我們會竭盡全力救治她的。」

    這一句話仿佛是一擊重擊狠狠砸在在場人的心上,是久久的沉默,沒有人說話。

    季湛明把荊謂雲安頓好以後,讓人開車去南城,送他們出北園,自己則折返回去繼續處理事情。

    這一天發生的事跌宕起伏,讓人無法平靜。

    荊謂雲把手伸進口袋裡,習慣性去摸打火機,卻摸到兩張薄薄發皺的紙。

    鬼屋門票。

    原本他和時郁計劃先努力學習,等考完試以後再去玩的。

    今天是最後一天,錯過了。

    還有高雅……

    她倒下的時候說:「我就逗了你那麼一次,你還要記仇到什麼時候呀?這次扯平了……」

    車內很安靜,車窗被搖了下來,風呼呼的往裡面灌,冷的人渾身發抖。

    荊謂雲感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從骨子裡滲出的涼意,冷的窒息。

    好冷。

    他不是不怕,只是從未表現出來過。

    ————

    與此同時,零度酒吧門口。

    「不是,小姑娘你確定你要來這?從上車以後你就一直換地址,一會兒要去警局,一會兒要來酒吧的,你到底要去哪啊?」

    司機轉過頭來看時郁,卻發現時郁臉色蒼白,死死盯著酒吧那燃燒的大火看。

    突然,時郁猛地拽住車門把手,衝下了車。

    「喂!小姑娘,你瘋了?」司機傻眼了,想伸手抓時郁,卻沒有抓住,只好也跟著下了車。

    倒不是怕時郁會跑單,而是覺得小姑娘現在的精神似乎不太穩定。

    「快拉住她!!」司機大喊著,周圍頓時有不少人看了過來。

    少女此時已經衝到了警戒線位置,被旁邊一名警察一把拽住。

    「你不要命了?」

    時郁聽不進去,眼神空洞,直勾勾看著酒吧大門。

    她看到從裡面出來好多身上是血的人,甚至有被抬著的人。

    警察消防隊醫院的人,各種車輛包圍著這個小小的酒吧。

    那火燒得好大好大,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熱度,只覺得渾身冰冷。

    少女瘋了一樣拼命掙扎,卻耐不過警察的力氣大,被拉在警戒線外。

    「砰……」

    時郁脫力地摔在地上,胳膊還被警察拽著,她仰起頭看向那名警察,聲音是自己都無法想像的嘶啞,「有沒有一個叫荊謂雲的人在裡面?」

    警察愣了一下,拿起對講機說了什麼,很快另一邊就回復道:「先告訴那個女孩,荊謂雲沒事。」

    下一秒,警察感覺自己衣服被人扯了扯,然後就聽見少女用輕到近乎聽不見的聲音問:「他在哪?」

    三個字似從喉嚨里拼命擠出來的,滿含絕望無助。

    警察安撫道:「你放心,人是跟著我們季隊的,肯定沒事的。」

    少女這才鬆了手。

    她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像是沒有五識的死物,麻木不仁。面無表情地跪坐在地上,眼睫許久才眨上一次,反應越發緩慢。

    少女的眼裡是一片空蕩蕩的死寂。

    「祁子統,我為什麼來的這麼晚?」

    系統沉默,想要說些安慰人的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時郁真的拼盡全力的趕過來了。

    可她就是覺得不夠,荊謂雲一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引來如此多的警察?

    先是警局,然後醫院,最後酒吧,輾轉了這麼多地方。

    她卻一次都沒有找到他。

    總是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

    好像冥冥中註定他與她永遠會錯過。

    【宿主,這不關你的事呀,你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時郁無力地垂下頭,連在心裡回復系統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到處都是警笛聲、吵鬧聲……

    那些聲音混雜在一起直往人耳朵里鑽,哪怕用手捂住耳朵,也會響在腦袋裡,避無可避,無處可逃。

    上一次,時郁沒能救傅雲禮。

    這一次,她又與荊謂雲錯過。

    仿佛這人世間所有的苦難都找上了她,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只找苦難人。

    這就是她的劫難。

    「是你找荊謂雲嗎?」季湛明走過來低頭看著時郁。

    時郁茫然地點點頭。

    「你叫什麼?」

    「時郁。」

    季湛明不是直接過來找時郁的,而是在來之前就撥通了荊謂雲車上司機的電話詢問。

    荊謂雲想不到誰會來北園找自己,想來想去只有最不可能的一個可能。

    「如果她說她叫時郁,麻煩季隊把人送來我這。」

    季湛明看出地上小姑娘的憔悴,眉頭一擰。

    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而且對講里說,她下車以後直奔著零度酒吧就要衝進去。

    很明顯,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非常確定荊謂雲在裡面。

    可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荊謂雲告訴她的?

    也不太可能,通話時荊謂雲顯然不知情。

    季湛明狐疑地望著時郁若有所思,沒辦法,干他這行的人,若是不謹慎,早死八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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