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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0:18 作者: 等月
    現在發生的事,已經不是系統可以預測的了,但如果郁妹出事,他是能保住郁妹的,所以才敢讓她自己來北園。

    至於雲哥,這次換大小姐來救贖他了。

    第62章

    不是不會說話, 而是覺得說話無用。

    沒有人比荊謂雲更懂人心,那些被人拼命隱藏掩飾的晦暗心思,在他面前, 根本無處遁行。

    他坐在地上, 視線模糊,眼睛泛著紅,用力捏緊了手中的塑料水瓶。

    帶著淤血的指甲哪怕輕輕碰一下都是十指連心的痛, 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般。

    身旁響起打火機的聲音。

    荊謂雲側目看過去, 抽菸男人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疲憊,指間夾著打火機,上面燃著一簇火焰, 哪怕是被人拿在手裡轉玩著,火焰也沒有消失。

    「喜歡?」抽菸男人見他一直看著火機, 問道。

    荊謂雲搖頭。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

    還是沒有說話。

    抽菸男人也挺無奈的,手一揚, 把那個打火機丟了過去,「送你了, 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路有很多,別只看被堵死的那條。」

    他其實想安慰一下這個剛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卻礙於身份立場, 無法言述。

    「……」

    「別看打火機就這麼點火,還能在晚上照個亮呢, 厲害吧!」

    「……」

    荊謂雲用兩隻手捧著打火機, 漆黑的眼瞳中露出些許茫然之色。

    對於當時11歲的他來說, 有點聽不太懂。

    只不過, 一直點火的打火機已經發燙了, 安安靜靜平躺在冰冷的掌心中,帶來了一絲溫度。

    很熱。

    荊謂雲知道,在這些綁匪的心裡,他就是一個換取金錢的工具,但抽菸男人不同。

    在他心裡,想過如何偷偷放走自己,也想過怎麼報警不會被發現。

    他還笨拙的安慰自己。

    那天,荊謂雲從抽菸男人口中得知,他叫丁一坤,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沒啥事干,於是跑到北園當混子賺些錢。

    「在等兩天,荊家還不拿錢的話,你就走吧。」

    聽丁一坤這意思,是準備放了荊謂雲。

    卻不曾想荊謂雲拒絕了,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想跟著您。」

    「跟個p啊!你小子腦子被打傻了嗎?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知道。」

    書上說過,待人要真誠友善,然後那本書,就被人無情的踩踏撕毀了。

    沒人教過荊謂雲遇到毫無緣由的惡意相向應該怎樣。

    人生於黑暗,屬於黑暗,卻總是不甘心的,想在這裡燃起火焰。

    那麼一點微弱的火光,隨便一陣風吹過就能熄滅,卻還是倔強的一次又一次燃起。

    在這樣的地方,無論是多麼溫和的性子,都會被打磨出稜角,周身自帶狠戾氣場,才不會有人敢招惹。

    少年眼裡一點光都沒有。

    那一瞬間,丁一坤莫名有種,如果放任他不管的話,他一定會走上最瘋狂的一條路。

    而且未來絕對是能給社會帶來危害的那種。

    少年天生反骨,養成了反社會型人格。

    沒人教導他,沒人看管他,怨恨的種子會在心裡肆無忌憚的瘋長,直到徹底把少年吞噬。

    丁一坤沒有辦法坐視不管。

    ————

    讓人意外的是,第二天,荊家有人來了。

    可來的卻不是荊謂雲的父親,而是他的妻子。

    那是一個氣場強大的女人,據說,她親自找了當時黑山街的老大談判,並支付了一百萬贖金。

    能當上老大的人,說話自然是算數的,甚至讓人護送她來接荊謂雲。

    她高高在上,哪怕走進這種深巷亂崗,也絲毫沒有半分示弱。

    「你叫荊謂雲是嗎?名字不錯,是你母親取的嗎?」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少年。

    荊謂雲站起身仰頭看她,「不是。」

    女人沒有繼續追問這件事,視線觸及他身上的傷時,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先去醫院吧,你能走嗎?」

    荊謂雲點了點頭,跟在女人後面一瘸一拐的走,忽然回過頭來看了眼丁一坤。

    那一眼很明顯,他還會回來的。

    丁一坤無奈地嘆了口氣,掏出手機給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發了條消息。

    【繼續釣魚。】

    孩子,對不起,在你挨打的時候,我無法保護你。

    但你若想跟著我,我保證,以後會把你當成親兒子一樣教養。

    ————

    荊謂雲乖乖地跟著女人走。

    從心聲上來看,走在前面的這個女人對自己並無惡意,也無厭惡之類的心思。

    況且,她既然願意拿錢來贖他,就不至於再把他這條命丟了,否則不是白白浪費錢?

    但有一點荊謂雲不明白。

    她為什麼要救他。

    那天,荊謂雲第一次坐在豪車上,離開了北園這個垃圾堆。

    女人帶他去了更好的醫院。

    處理傷口時,女人也全程在場。等藥上的差不多了,醫生走後,她坐在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看荊謂雲。

    「我叫楚黎,你父親的妻子。」楚黎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

    本以為面前這個孩子會震驚,會質問為什麼自己父親不來,亦或者是放聲哭泣訴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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