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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0:18 作者: 等月
    在眾人的證詞下,三人坐實了罪名,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暫且拘留等帶審查,坐牢是跑不了的。

    荊謂雲和陳浩嶼沒有一點責任,反而收到了一大筆賠償。

    ————

    醫院內。

    荊謂雲在警察的陪同下處理傷口。

    這裡的醫生早就習以為常了,無論看見多大的傷,都很是淡定。

    殷紅的血從傷處蜿蜒流下,有已經乾涸成深褐色的痕跡,還有正在往外滲出的新鮮血液。與膚色冷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酒精棉球擦紅丟掉了好幾個,才勉強把胳膊上的血清理掉。

    少年依舊面不改色,只在碰到傷處時皺了下眉。

    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醫生和旁邊的警察見了都有些詫異,有很多打架的時候不怕疼的人,那是因為情緒上頭,壓根注意不到,等到了醫院,還不是哀嚎聲一片。

    但面前這個少年明顯不同。

    「幸好,傷口不深,不過還是要打破傷風。」醫生邊收拾東西邊說道。

    荊謂雲沒意見。

    這會陳浩嶼他們還在警局做筆錄,醫院只有警察和那個司機。

    那司機左右看了看,見警察接了個電話,湊到荊謂雲旁邊,小聲道:「小兄弟,道上的?」

    荊謂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其實我也看不慣他們這種行為,但當時那情況,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加上我要開車,也沒法制止,哎……」

    「……」

    「你那幾下有夠帥的,絕對是練過的吧?以後你坐我車,費用全免!」

    司機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說到情緒激動時,用手拍了拍胸脯和荊謂雲打著保證。

    「北園混子多,但有原則的沒幾個,這群人已經毫無底線了,像你這種,很少見了……」說到這,司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他幹這一行很久了,從北園到南城,再從南城到北園。

    見慣了想往外走的,也有很多出去以後無法適應,又灰溜溜的跑回來的。

    南城生活節奏快,混混少,就算是打架,和北園相比,就和鬧著玩一樣。

    習慣了北園的瘋狂,在南城就會有種「憋屈」感。

    同樣,南城以商出名,不是一般的富,一般人根本起不來。

    想到這,司機感慨萬千,不經意地隨口問了一句:「你在誰手底下做事啊?北園我也認識一些人。」

    聽到這,一直沉默不語的荊謂雲抬了抬眼。

    「坤叔,認識嗎?」

    司機一愣,表情變了變,似有些不敢置信,「老丁嗎?」

    「嗯。」

    「原來如此……你從南城趕過來,是為了他吧。」

    丁一坤,當年在北園很出名,倒也不是靠凶出名,恰恰相反,他亦正亦邪,北園大大小小的混子或多或少都受過他的恩惠。但同樣也有不少人,在他手上銷聲匿跡了……

    北園地方也大,各種街,各種地盤,因此出了不少老大。

    丁一坤當時也是跟著別人混的,聽說他是從小混混開始,慢慢混起來的。

    「小兄弟,聽我一句勸,這事你別摻和,這他媽就是一趟渾水,誰碰誰死。」司機神色嚴肅,眉頭緊皺,全然不見剛才的輕鬆。

    社會的黑暗,遠遠超乎人的想像。

    「啪嗒。」

    荊謂雲掏出漆黑的金屬打火機,清脆的一聲響,燃起一小簇微弱的火焰。

    他坐在醫院冰涼的長椅上低垂著頭,碎發垂在額前,稍稍遮住眉眼,看不出神情。

    他皮膚白得泛冷,透著莫名的涼意。

    少年漫不經心掏出一個藍色煙盒,從裡面拿出藍白煙杆的香菸,借著打火機的火,將其點燃。

    旁邊的司機看了一眼,「御貓?這煙還挺冷門的,能給我一根不?」

    荊謂雲沒說話,把煙盒往他那邊舉了舉。

    相較於南京,雲煙,玉溪這些,御貓確實挺少見的,名字也有趣。

    少年懶懶地低著頭,一直在抽菸,不再說話。

    直到警察忙完,領他們去警局做筆錄,聽著誇獎與關心,荊謂雲始終緘默不語,仿佛根本不在乎這些事。

    警局人有點多,光是地上就蹲了十幾個人,明顯是打架鬥毆進來的。

    「警察叔叔,說了多少次了,我們就是鬧著玩的,放我們走好不好?我媽在家等我吃飯呢。」一個男生張口胡扯著。

    「嚷嚷什麼,你們鬧著玩都動上砍刀了,挺會玩啊!」

    一名警察正在清點收繳的棒棍等,裡面一把鋥亮的砍刀尤其顯眼。

    「沒開刃的叔叔,我們都是好學生,哪敢真砍人啊,就是拿來嚇唬人的……」

    「把嘴閉上,一會有讓你說話的時候。」

    男生哼了一聲,轉頭又和其他幾個人閒聊著。

    突然,他視野里出現了一個身影,男生說話的嘴巴登時停下來,忘了自己在哪,猛地站起身,下一秒,就被人按回去蹲著。

    「艹,那特麼是不是荊謂雲?」

    「黑山街那條瘋狗?」

    黑山街,顧名思義,是黑山上的一條大街。

    那裡原先是準備開發建樓的,不知為何施工到一半,開發商拿不出來錢,最後無力施工,只能作罷。

    荊謂雲仿佛看不到那些人驚詫的目光,偏過頭看向窗外,思緒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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