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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0:18 作者: 等月
    時郁沒化妝,任由荊謂雲幫自己擦臉,能享受的事,絕不自己動手。

    荊謂雲隨口閒聊道:「我以為你會跳舞的。」

    「太累了,不想動。」

    荊謂雲沒問她彈電吉他就不累嗎?也沒問她什麼時候學的電吉他,為什麼從來沒有說過。

    反正大小姐樂意。

    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荊謂雲維持著擦拭的姿勢,袖口隨著手腕的動作,上面的咬痕時不時露出來,特別顯眼。

    偏偏荊謂雲本人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時郁看了彆扭,抬手把他的手打掉,「行了,別擦了。」

    陳浩嶼在旁邊看著兩人的互動,內心驚呼大小姐牛逼。試圖想拉高一下他們北園老大的身份,挽救一下形象。

    「那個,大小姐,一會就是長跑比賽了,你來看不?」

    好吧,他其實更想問大小姐能不能給他哥來加個油。

    時郁又喝了兩口檸檬水,有點不太想動,她本身體力就不行,一場節目下來,兩隻手現在都在打顫。只想倒頭就睡。

    「幾千米的?」她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三千米,下午還有四百米接力跑,我參加的,大小姐能賞個臉不?」陳浩嶼嘻嘻哈哈的打著馬虎眼,演技比起他大哥來說,差遠了。

    荊謂雲了解時郁,她的心還是封閉的,無欲無求,沒什麼波瀾。

    台下的歡呼聲,沒能點燃大小姐內心深處的火焰,只短暫地如煙花般燦爛了一瞬,很快消逝。

    「不能。」

    這個回答並沒有多意外,反倒在意料之中,只是讓荊謂雲心裡隱隱有些發堵。

    陽光下,少年黑眸黯然,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有抱有期待,所以不會失望。

    然後,他突然聽到時郁說:「贏不回來金牌,別說你認識我。」

    荊謂雲抿了抿嘴沒吭聲,居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真是要瘋。

    系統:宿主一定是在激勵男主出風頭,好奠定人氣基礎!

    ————

    跑道上參加長跑的選手在熱身。

    長跑不像籃球那般惹人眼球,明顯冷清很多,多數是女生來為喜歡的男生加油。

    很快,另一邊籃球賽結束,聽說沈尋一個人就牽制住對面兩三個人,在啦啦隊的應援下,跟打了雞血一樣。最後來了個扣籃終結比賽,比高二的領先七分獲得勝利。

    荊謂雲面無表情站在跑道上,偏過頭看向沈尋那邊。

    沈尋被眾人簇擁著,好幾個男生和他勾肩搭背說著什麼,傳來哈哈大笑聲。

    梁恬作為班長,有義務給功臣們送水,她穿著紅色露臍裝,笑盈盈叫著他們的名字,一瓶一瓶水遞過去。

    「沈尋。」

    沈尋撓撓頭,只覺得看哪都不對,尷尬地接過水,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梁恬笑笑,笑容美好燦爛,是名副其實的小太陽,感覺能照亮身邊的每一個人。

    溫柔又體貼。

    說完,她又去給別的學生水,結果那個男生死活不收,還一個勁往沈尋這邊看,對著兩個人擠眉弄眼。

    不知是誰沒忍住笑出聲來,到後面笑聲只增不減,很是歡樂。

    荊謂雲目睹這一切,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又鬆開,反覆好幾次。

    他掃了四周一圈,並沒有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梁恬她們啦啦隊的人都來了,只有時郁沒來。

    想到大小姐沒心沒肺的樣子,荊謂雲莫名覺得有點火。

    這小沒良心的野貓崽子,當真就不來了。

    荊謂雲渾身上下寫滿了生人勿進,脾氣不怎麼好,這會眉宇間積攢著揮之不去的冷戾,駭得原本想上前給他送水的幾個女生半天不敢過來。

    瞧他這樣,陳浩嶼嘿嘿笑著:「雲哥找什麼呢?」

    開口就是找揍的話。

    荊謂雲沒心情收拾他,正煩著,垂著眼眸,有幾分躁鬱的意味。

    陳浩嶼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疤,表情嚴肅了兩分,難得的正經了許多。

    他見過以前的荊謂雲,就是個瘋子,抓到人能把對方往死里打,毫無顧忌,發狠的樣子像只不受控制的野獸。

    北園的一群人都說,估計荊謂雲去做個精神檢測,沒準能被當場關醫院裡。

    當然,沒人真的敢讓荊謂雲去整那東西。

    估計沒等檢測,他們先被打死了。

    也就二傻子陳浩嶼心大一點,他之所以願意跟著荊謂雲,不就是喜歡荊謂雲身上那股狠勁,有能帶弟兄們闖的膽量。

    他問:「雲哥,你認真的嗎?」

    荊謂雲眼瞼低垂,眼睫在眼底投射出一片陰影,令人看不清真實情緒,淡聲道:「什麼?」

    「大小姐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和北園的那些人還是不一樣的,大小姐如果知道咱們以前——」

    荊謂雲突然看向陳浩嶼,黑瞳中沒有絲毫情緒外露,卻莫名讓人發怵。

    陳浩嶼噤了聲,沒敢繼續說下去。

    年少輕狂時的猙獰與瘋狂,不堪回首的過去,如水溝里的污泥,又臭又髒,徒惹人厭煩。

    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提醒著荊謂雲,他和大小姐之間的差距。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存在的意義。

    他還沒有見到少女最真實的樣子,哪怕以後她會討厭他,看不起他,也好過之前那幅死氣沉沉如行屍走肉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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