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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30:18 作者: 等月
    拖鞋是白色絨毛的,鞋面上還有兩隻兔子耳朵,看起來又軟又保暖,剛才時郁就是穿著它踢自己的。

    【喂,做點反應啊!】

    荊謂雲一動不動,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在服軟懇求時郁。

    【快起來,說我太過分了,就算是死,也絕不要受這種欺辱。】

    荊謂雲聽著都替她糾結。

    他唇角微揚,心情忽然變得很好,今天那股子煩躁暴戾,頓時一掃而空。

    大小姐最近總是在自相矛盾,明明是討人厭的臭脾氣,內心戲份卻又特別多。

    手足無措偏要故作鎮定的姿態,讓人想狠狠欺負一把。

    該不會哭了吧?

    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時郁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腦海里的系統還在為她支招。

    她聽不進去,感覺周遭的一切事物都開始扭曲,視線里只剩下少年倔強的身影。

    都是她的錯。

    時郁移開目光,想要忘記這一幕情景,逃也似得離開了,最後只留下一句沒什麼威懾力的話。

    「滾,我不想看見你。」

    荊謂雲微怔,須臾後,他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幽暗黑眸里瘋狂難抑。

    把人兒嚇跑了。

    他這種人,骨子裡的劣根性是改不了的,睚眥必報,陰鬱瘋狂,什麼都做得出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第二天,時郁連話都不和荊謂雲說了,吃完早飯,就去學校,到了學校就趴桌子睡覺。

    荊謂雲下跪那件事,她有些不自在。

    她想解釋一下,又覺得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宿主的身份,註定她在這個世界要扮演「惡人」的形象。而且,她欺負荊謂雲也是事實。

    沒什麼好解釋狡辯的。

    就在這時,後面的沈尋忽然用筆戳了戳時郁的後背。

    「時郁,荊謂雲呢?你不會把人揍進醫院了吧,昨兒我瞧他身上傷又多不少。」

    「你找他有事?」時郁問。

    「我找他能有什麼事,作業啊!你不會又忘了吧?」沈尋緊張兮兮地看著時郁,生怕這祖宗又把作業給忘了。

    事實上,時郁確實忘了,還特別真誠地問他,「作業留得啥?」

    沈尋:「……」

    有那麼一瞬間沈尋想拆開這位大小姐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水。

    可他又不能真拆了大小姐,只罵了兩句便站起身往教室角落裡走。

    時郁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去,但想來是去找補救作業的辦法,再想想自己的作業,於是眼巴巴地看著他。

    沈尋走到一個沒有人坐的位置上,一點也不客氣,「咣當」一聲把課桌拽橫過來,把手伸進去掏了掏。

    結果抓出來一把垃圾。

    沈尋當場臉就黑了,把垃圾扔在地上,同時一腳踹在課桌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教室里的人幾乎都轉過頭看向這邊。

    他問,「誰幹的?」

    在場的人沒一個敢在這時候觸霉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

    「一幫傻//逼玩意。」沈尋忍不住罵道,單手拎起課桌,把裡面的垃圾連同課本一起倒了出來。

    這桌子,正是荊謂雲的,也難為這群人,連他不來上課的日子,都不忘「光顧」他這裡。

    沈尋知道荊謂雲惹了時郁,不僅被班裡的同學孤立,甚至還有很多人自告奮勇幫時郁出氣。他屬於不會幫忙,但也不會欺負那種類型。

    本來是想看看荊謂雲這有沒有卷子啥的,結果來了個「大禮」。

    沈尋有點無語,踢了踢旁邊一個男生的凳子,「把垃圾掃了。」

    那男生愣了一下,不敢說不,連忙起身拿著掃把啥的要把荊謂雲的書本連同垃圾一起掃了。

    見狀,沈尋皺了皺眉,「我讓你掃垃圾。」

    男生看了看地上一堆垃圾混合物,茫然道:「這不全是垃圾嗎?以前我們還把他書扔垃圾桶呢。」

    沈尋回過味來。

    這群人不是把荊謂雲書當垃圾扔了,就是把課桌當垃圾桶往裡面扔垃圾。

    也不知道荊謂雲這麼多天,是怎麼忍過來的。

    換作沈尋,早揍死這幫孫子了。

    但始作俑者是時郁,沈尋說不了什麼,只在心裡把人全罵了一遍。

    一邊是欺軟怕硬的小跟班,一邊是不敢反抗的慫貨。沈尋看哪個都不順眼。

    「書本卷子別動,其他的清理乾淨。」

    「好嘞尋哥。」

    男生幹活麻利,沒多久就弄完了,甚至還把荊謂雲的書整理好擺在桌上。

    沈尋隨便翻了翻,就看到寫滿筆記的課本,還有一沓分高到離譜的試卷,忍不住吐槽道,「這是人能考出來的分嗎?」

    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昨天的作業,敗興而歸。

    「時郁,你沒讓荊謂雲寫啊?」

    「……」

    時郁胳膊一抬,趴桌子睡了,曠課罰站考零分才比較符合她「惡人」的氣質。

    說白了就是又困了。

    等時郁中途睡醒,老師已經在講台上講課了,旁邊一個女生小聲道:「作業已經搞定了,放心吧。」

    時郁點點頭,含糊不清地說了聲「謝謝」,倒頭繼續睡,全然沒注意到女生震驚的表情。

    她這一覺睡得不可謂不久,午休時,班級里的人開始稀稀拉拉的往外走,趴在桌上的就只剩下時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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