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

    咬著牙，寒墨夕努力忽略自己身上的痛楚，用內力護住身後的傷口，直直地從那一個石門撲了出去。

    「咚」的一聲響，寒墨夕撲倒在地上，陽光撒在他的身體上，暖暖的。真好，他還活著……嘴巴沾到了許多泥土，混雜著他背後的血，讓寒墨夕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那個長老卻只是冷冷地走過去，伸腿踢了踢寒墨夕的身體：「喂，寒墨夕，還活著嗎？」

    寒墨夕鼓起最後一點力氣，微微地抬了抬頭，慢慢吐出一聲：「恩……」

    伴著那個長老一聲「好，第二十個……」寒墨夕感覺一股黑暗壓下來，終於完全地失去了意識。

    第四章 利用價值

    寒墨夕背朝上地躺在床上，意識昏昏沉沉，背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著……他卻依然不願意醒過來，因為夢裡的場景實在太過誘惑。

    那一雙手如此溫柔，一下一下地擦拭著他的傷口。在他耳邊呢喃的聲音溫柔忍不住讓人沉溺其中。

    「小夕，謝謝你……」

    「小夕，你真勇敢……」

    寒墨夕忍不住揚起嘴角，傻傻地笑----自己居然真地做到了！將寒玄夜推出石門的一剎那，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掌心的內力顯得如此詭異……又或者，吉雅在自己腦子裡纏繞著的微笑太過美好，牽扯出了自己心底不可思議的能量。

    反正，無論是如何，都是因為她吧。

    「小夕，你真勇敢……」

    「小夕，謝謝你……」

    吉雅，吉雅……你在稱讚我嗎？

    不要這樣說嘛，我會不好意思的啦……什麼，不要不好意思，確實是我救了玄夜？那是因為有你給我力量啦……真的是因為你。

    夢裡的寒墨夕忍不住笑笑地揚起嘴角。

    「小夕，小夕，你醒了？」吉雅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一聲一聲的，終於將寒墨夕徹底吵醒了。

    寒墨夕「呃」地呻吟了一聲，顫顫地張開眼睛，一眼就瞥見坐在自己旁邊的吉雅，這會兒正用一種溫柔而滿懷感激的目光看著自己。

    「吉雅……」寒墨夕幾乎是雀躍地叫出聲來，卻一下子扯動自己的傷口，忍不住讓他吃痛地「啊」了一聲。

    「小夕，別說話，你背後的傷很厲害呢！」吉雅微微有些心疼地蹙一下眉頭，連忙在過去一把將寒墨夕的身子扶住，然後讓他快快地躺下。

    寒墨夕乖巧地應了一聲「恩」，心口卻依然「噗通」「噗通」地響徹……最美的夢，醒來發現現實與美夢如此接近，這種幸福，讓他忍不住覺得緊張。

    「吉雅，以前我答應你要保護玄夜的。」寒墨夕背靠上的平躺在床上，側著腦袋朝著吉雅紅著臉，害羞地笑笑，「那個……現在，吉雅，我做到了。」

    吉雅看著寒墨夕先是宛然一笑，然後溫柔地低下頭輕輕地在寒墨夕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小夕，謝謝你……你做到了。」

    寒墨夕整個人僵在那裡……皮膚傳來的溫度明明不高，寒墨夕卻好像整個人被燒著了一般，熱得不能自己。臉頰的紅絲越來越明顯，那一股灼熱的感覺從臉頰處不停地傳出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點兒像煮熟了的白蝦似的。

    「沒有啦……我答應吉雅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的。」寒墨夕有些害羞地縮了縮頭，抿了抿嘴唇慢慢開口。

    「呵呵，就是！」吉雅看他有些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好一會兒才慢慢站起身來，伸手在他的頭髮上撩撥了幾下，「是啊，小夕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子漢了。」

    寒墨夕感覺心裡掠過陣陣的暖意，紅著臉偷偷地看著吉雅，一下子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吉雅微笑的模樣，比那純白的雪蓮花還要美麗。

    「小夕，背後的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再睡一會兒，我去看看玄夜，知道嗎？」吉雅從床上站起來，低頭朝著寒墨夕笑笑著開口。

    「吉雅……」韓墨夕有些捨不得地叫了一聲，很快又認識到自己的任性似的，連忙開口道，「吉雅，別擔心我啦。我從小就是被他們圍著用拳頭打著張大的，身上有點傷的早就習慣了，玄夜他不一樣……好像也受了傷呢。」

    「是啊，」吉雅的眼底掠過一絲焦慮，卻又很快用一個溫柔的笑容掩飾下來，「不過應該不是很重，我去看一看。」

    「恩，」寒墨夕輕應一聲，側著腦袋看著吉雅的背影越走越遠，心情立刻變得複雜起來。好想讓她留下來，哪怕只是陪著自己說會兒話。但是，寒墨夕知道自己不能怎麼任性……不任性的自己已經讓那麼多人討厭得要打他了！如果自己再任性，估計連吉雅這樣不討厭他的人都要離開他了……

    一下到這個，寒墨夕就忍不住地害怕起來……難以想像，如果有一天吉雅變得和那些圍著他打他的人一樣厭惡自己，那該是任何痛苦的事情。

    「呃……」背後的傷口一陣一陣的，這會兒又急急忙忙地湧上來，讓寒墨夕不禁疼得難受地叫喚了一聲。

    還是，再睡一會兒，說不定又是一個美夢呢。這樣想著，寒墨夕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吉雅還沒有走進屋子，就聽到一真喧鬧的聲音。

    「父親，這一次是意外，我不需要什麼保護！我更不需要那個小屁孩的保護！」是寒玄夜的聲音，一聲一聲聽起來力氣十足，看來受傷並沒有寒墨夕厲害，這讓吉雅忍不住覺得安慰了一些。

    「玄夜，你不要任性！」寒衛軒冷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不容反抗的決絕，「從這一次『淘汰』開始，接下來，你們要進入『聖選』淘汰的階段了！這是公平的選擇，就算我的勢力再大，也不可能保護你了……但是，他不同，他也是聖選，只要他肯真心實意地保護你，你安全勝出的機會就大了許多！」

    「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不需要什麼保護！」寒玄夜此刻有些激動，或許這一次讓寒墨夕將他救下，對他來說實在是一種恥辱。

    「你需要！這一次如果沒有他，你可能已經死了！他身上的內力仿佛是一個無底洞，有他在身邊，你的勝算將高出許多！」寒衛軒低頭看著兒子，冷冷地呵斥道。

    「哼。」寒玄夜有些不服氣，語氣裡帶著一絲傲慢和不屑，「父親，他也是『聖選』，他憑什麼一心一意地保護我！到了最後，不過也只有一個『聖選』能夠活下去。這個傻瓜都知道的事實！」

    寒衛軒眼睛一沉，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好一會兒終於想通似的慢慢張開一個冷酷的笑容：「他會的，因為你是他的親生哥哥……」

    寒玄夜全身顫抖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放心吧，玄夜，在我心底一直只有你一個兒子，否則第一次見面我也不會不認他……現在告訴他這個，只是想讓寒墨夕能夠幫助你。畢竟，我和你已經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寒衛軒淡淡一笑，冷冷地開口。

    第五章 讓我陪伴你

    寒衛軒的表情充滿決絕，無論如何，在他眼底，一直看著長大的寒玄夜才是他的兒子！

    「可是……」寒玄夜抿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事實還是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而且，我們還有吉雅……」寒衛軒揚了揚嘴角，轉頭看著慢慢走進屋子的吉雅，冰冷的臉上慢慢浮現一個殘忍的笑容，「吉雅，你！你會想盡辦法，讓寒墨夕一心一意輔助玄夜登上『聖者』之位的！對不對？」

    「將軍……」吉雅呆呆地站在那裡，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僵硬，看著寒衛軒的眼神怯懦地躲了一下。

    「對不對，吉雅？」寒衛軒筆直地挺著身子，直直地向吉雅靠近了一步，咄咄逼人地開口道，眼神里仿佛帶著鞭子，一下一下地拷問著吉雅。

    「我……」吉雅僵直地站在那裡，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愣愣地看著寒衛軒。微微呶了呶嘴唇，吉雅張著嘴巴，聲音卻猛然卡在喉嚨里，如何也吐不出來。

    周圍陷如一片安靜。

    寒玄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異樣似的，轉頭看著僵直站立在門口的少女，輕輕吐了一聲：「吉雅，你怎麼？」

    「我……」吉雅的腦子裡猛然掠過寒墨夕那一張白白胖胖的臉，噘著一張嘴，微微帶著奶氣地呼喊著她的名字----「吉雅」「吉雅」……寒墨夕絕對是一個乖巧又討人喜歡的孩子，他對自己的信任是如此單純。

    自己，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吉雅，你怎麼了？」寒玄夜的聲音傳來。

    一瞬間，吉雅的腦子裡忽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與寒玄夜相見的日子。那時候，她還是落魄的流浪孤女，吃不飽，睡不暖，每天只能靠乞討勉強活下去。

    在那一個飄雪的清晨，她小小的身子瑟瑟地縮在牆角，等待天神早早地將她召喚了回去，好讓自己在人間少受一些苦。

    就在這樣絕望的時刻，吉雅聽到了美妙地仿佛天神一般的聲音----

    「喂，姐姐，你沒事吧。很冷嗎？別怕，我帶你去溫柔的地方……」

    那時候的吉雅又冷又餓，連睜開眼睛這樣的動作都變得十分艱難。萬般掙扎，吉雅才自己沉重的眼皮之下，看到了寒玄夜那張稚氣的臉。還有他還有些短小白胖的手，溫柔地為自己改上衣服的動作。

    很冷嗎？

    是的，我很冷。

    我帶你去溫柔的地方……

    好，真好！真的很好……

    「吉雅？關吉雅什麼事情！父親，你要讓那個傻小子保護我，我也不反對了。可是你不能把吉雅扯進來！」寒玄夜意識到吉雅遲遲沒有行動，忽然變得暴躁起來，衝著寒衛軒大聲地吼道。

    「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就算我認寒墨夕做兒子，也比不上吉雅在他耳邊隨意的一句話，在他心裡有分量！」寒衛軒冷冷地朝著寒玄夜楞一聲，朝著吉雅淡淡一笑，冷漠開口道。

    吉雅抿了抿嘴，猶豫地吐出一句：「不是這樣的，墨夕，墨夕他只是有一點粘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