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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戰？」蘇晴柔不太明白。

    「青嵐國和紫暉國，拖了這麼多年……也該是要一個解決了。」司徒映雪隨意地瞥一眼北面，開口道。

    蘇晴柔感覺心口「咯噔」地顫抖了一下。腦子裡一下子浮現出易昭水的面容來……想到他，蘇晴柔還是會覺得難受！

    其實，對於這些日子以來小音的明示暗示，蘇晴柔當然是知道的。但是，她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她是關心小音，在乎小音……但是，她並不確定裡面是不是含有愛情的成分。也許，這要等她在見一次易昭水才能知道。

    「大戰，小音什麼時候出發？」蘇晴柔低著頭，朝司徒映雪問一句。

    「太子是一個謹慎的人，雖然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充分的準備，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司徒映雪似乎有些答非所問。

    蘇晴柔卻聽懂似的「哦」地應了一聲。

    *

    「騰」的一下，蘇晴柔跳上了高高的竹子上面。

    她記得樂樂曾經帶她來這裡，只是為了看月亮……今夜的夜色很美，月亮透亮兒光潔，帶著一種神聖的感覺。

    蘇晴柔開始思考一些東西，她的頭很痛，因為大部分時候她喜歡用自己的本能反應做事情，她並不習慣想太多東西。簡簡單單的人生，雖然已經會經歷很糟糕的事情，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會很開心。

    但是……人總不可能永遠那樣子。

    葉宿音很疲憊，將那些「保和派」的老學究們一個個對付，雖然不難，卻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特別是在他如此疲憊的時候，耐心就變得比較差。

    幾片竹葉從他的頭上掉落下來，葉宿音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揚了揚嘴角，淡淡一笑，取笑地開口著：「晴兒，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喜歡爬樹了？」

    蘇晴柔「呃」地應了一聲，然後從竹子頂上，一躍而下。

    此刻，蘇晴柔的表情很嚴肅，很認真地看著葉宿音，然後慢慢地開口道：「小音，我問你話，你要誠實的回答我。」

    葉宿音看著蘇晴柔板起臉，一副認真非常的樣子，一下子還真是很不習慣。忍不住「呵呵」兩聲，笑出聲來。

    「小音，不准笑！只准說『是』或者『不是』，不准轉移話題！」蘇晴柔連忙呵斥著，先打了一個預防針，實在小音轉移話題的能力太強大了，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打太極，讓人忍不住跟著他的話跑掉。

    「好，好。晴兒問什麼，我就答什麼。」葉宿音連忙點點頭，裝作很乖巧的樣子，站在蘇晴柔的對面，等待著她開口。

    「第一，樂樂……上一次刺殺我和樂樂的人，是青嵐國派來的？」蘇晴柔抿了抿嘴，開始問道。

    葉宿音微微有些吃驚地看著蘇晴柔，似乎有些難以相信，但是他腦子一轉，很快就釋然了，蘇晴柔只是太隨意，並不是笨。葉宿音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樂樂是不是很有可能被青嵐的人俘虜了？」蘇晴柔又問。

    「是。」葉宿音點點頭。

    「紫暉和青嵐的戰爭是不是無可避免了？」蘇晴柔加快語速，噼里啪啦得問著。

    「是。」葉宿音也快速回答。

    「這一戰，去青嵐，你是不是要帶上我，一起去？」

    「不是！」葉宿音的回答十分決絕，幾乎沒有一絲猶豫。

    蘇晴柔這一次卻是比他還要決絕，頓了頓，然後瞪著葉宿音上下打量著開口：「你來選擇，我偷偷地跟過去，或者一起去。」

    青嵐，蘇晴柔必須去。她要再去見易昭水一面，哪怕為了讓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弄清楚……還有樂樂，她要去找他！

    葉宿音這一次是真的皺眉了，看著蘇晴柔嚴肅的表情，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勸解地開口：「晴兒，你去……我會分心的。」

    什麼話！蘇晴柔搖搖頭，抬頭朝小音，很認真地開口：「小音，我會小心的。而且，我沒有要到你軍營里，我可以化妝成青嵐的商人什麼的，我只是想去青嵐而已……」

    葉宿音愣了愣，大約明白了蘇晴柔的意思，頓了頓，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一句：「晴兒，你要去見易昭水嗎？」

    蘇晴柔「嗯」地應了一聲。

    葉宿音猛然小跑地站到蘇晴柔面前，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胳膊，緊張地問一句：「晴兒？還是放不下他……離開，他都已經做了選擇！你還是不明白嗎？」

    蘇晴柔感覺手臂處傳來絲絲的痛覺，眉頭不禁難受地皺起。

    葉宿音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猛然清醒般看著自己的動作，連忙一下子將自己雙手放開。低著頭，看著蘇晴柔，說出了的話確實那麼欠扁：「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他了……反正，我很生氣，我不會向你道歉。」

    說完，葉宿音忍不住撅嘴哼氣！

    「呵呵……」蘇晴柔看著葉宿音一副任性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是，是，是我不對，你不用道歉的。」

    葉宿音看蘇晴柔笑笑的模樣，終於抿了抿嘴，嘆了一口氣。

    「其實，還是要的。」葉宿音努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伸手小心地順著她的手臂，輕柔地摩挲著，開口問著，「抓疼了晴兒……這，我道歉。」

    「哼。」蘇晴柔看他笑嘻嘻的樣子，哪裡還有什麼火。只能搖著頭，無奈地哼了一口氣。

    沉默，兩個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忽然----

    「小音，我去找他，是問了真正放下他……」

    蘇晴柔靠近葉宿音一些，然後伸手摸著葉宿音的臉頰，輕輕柔柔的開口，「小音，你明白嗎？」

    月光下，蘇晴柔此刻的表情顯得那麼溫柔。

    明白嗎？當然明白的。葉宿音都覺得自己醉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了，安靜，安靜。

    正這個時候。

    「聖旨到，蘇晴柔郡主接旨……」薛公公的聲音傳來。

    蘇晴柔「哦」的應了一聲，因為早早地免了跪拜之禮，她這樣隨便的動作，大伙兒也都習慣，連皇上他都不計較了，其他人實在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速去乾臣宮見駕。」薛公公說。

    蘇晴柔「嗯」地應了一聲，轉頭向葉宿音揮了揮手：「走了。」

    葉宿音卻沒有應和她，只是站在原地，皺著眉，腦子了閃著沉思的光。他不太知道葉淵贏這會兒讓蘇晴柔去，是因為什麼。他討厭這種無法掌握一切的感覺。

    乾臣宮。

    葉淵贏對著月光而立，欣長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投下一抹淡淡的影子。

    蘇晴柔一見了他，便忍不住開始皺眉----總覺得每一次來，葉淵贏都顯得蒼老很多，好像時間在他身上一下子加快了馬達，噠噠噠地前進。快得讓人覺得殘忍……好像是從獻妃死後開始的吧。

    「父皇……」蘇晴柔努力壓下自己身上異樣的感覺，笑嘻嘻地跑到葉淵贏身邊，嬉笑地開口：「叫我來做什麼？是不是哪裡又疼了啊？」

    「呵呵。」葉淵贏伸手攔住蘇晴柔，仔細地打量著她，「什麼話啊，朕在晴柔眼裡就是這樣的皇上？」

    蘇晴柔頓了頓，很肯定地點點頭：「是的呢。」

    葉淵贏先是一愣，然後看著蘇晴柔「噗嗤」一聲笑開了：「行了，行了，也就你敢這麼說朕。」

    「嘿嘿。」蘇晴柔輕笑兩聲，沒有反駁。

    幾個宮女端進了上好的茶水，葉淵贏讓蘇晴柔在自己旁邊坐下。裊裊的茶葉香瀰漫著整個房間，讓人忍不住微醺。

    「晴柔，」葉淵贏拿起茶碗，隨意地開始喝著，「昨個夜裡，朕做了個夢。」

    蘇晴柔笑嘻嘻的，卻沒有追問。

    果然，葉淵贏表情愣愣地頓了頓，很快就繼續開口著：「朕夢見獻愛妃……她說很想朕，還有尚兒，很多人，他們站在遠遠的地方，說想朕，讓朕跟他們走。」

    蘇晴柔看著眼前的葉淵贏，立刻覺得有些不忍----即使他是一代帝王，他依然無法逃脫生死。

    「父皇，只是一個夢而已啦。」蘇晴柔連忙笑嘻嘻地伸手拍了一下葉淵贏，不以為然地開口：「夢和現實是相反的，父皇沒聽說過嗎？夢裡讓父皇走，現實就是父皇想走都走不了的。真的，相信我！」

    「呵呵……」葉淵贏看著蘇晴柔瞪著圓鼓鼓的眼睛，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忍不住又是笑了，「晴柔的話，父皇當然是相信的，哈哈。」

    蘇晴柔嘟嘟嘴，看葉淵贏的樣子，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一點被相信的意味。「哼」的一聲，蘇晴柔露出不耐的樣子，然後裝作冷漠地開口：「父皇讓兒臣來……有什麼事啊？」

    「嗯。」葉淵贏放下手裡的茶碗，表情變得嚴肅，「這一次音兒出征青嵐，朕想讓你跟著去。」

    「啊？」蘇晴柔立刻變得激動起來----看來還是有人相信她的自保能力和人生價值的。不像小音，好像自己去了是個累贅似的。話說，他的一條小命也是自己救的，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感激。真是，真是白眼狼！

    「朕讓晴柔去，當然不是打戰的。」葉淵贏看她激動的樣子，連忙開口解釋著，「朕讓你去，是有秘密任務的。」

    蘇晴柔的心更激動了……伯樂啊！伯樂！蘇晴柔激動得眼睛都有些濕潤了，一閃一閃地看著葉淵贏，整個人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什麼秘密任務啊？」蘇晴柔連忙問著。

    「青靈石。」葉淵贏一字一頓地回答道。

    「青靈石……紫靈石，雪靈石。」蘇晴柔抿抿嘴，從脖子上扯出她紅色的繩子，露出那塊救了她一命的雪色玉佩，無聊地揮揮手，「雖然，我覺得這石頭很漂亮……但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來。」

    葉淵贏卻在蘇晴柔扯出雪靈石的一剎那，激動萬分。

    猛然從位子上站起來，伸手抓住蘇晴柔脖子上的雪靈石，葉淵贏激動地問蘇晴柔：「這個，你怎麼得到的？」

    「呃……」蘇晴柔很老實地回答，「好像，是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