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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喬藝涵的追問，程瀟知道，這種事情是瞞不久的。

    於是程瀟說：「你知道，小胖的病是治不好的，之前也只是維持而已。小胖不想讓你難過，所以讓我不要告訴你。他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在法國完成學業，不要為他的事情傷心難過。」

    喬藝涵似乎從程瀟沉重的語氣中想到了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但是她不敢相信小胖的病會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程瀟，告訴我，小胖他現在到底怎樣了？他是不是已經……」

    程瀟也開始了傷感，默認地點了點頭。

    喬藝涵又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程瀟說：「就在我從法國回來的那天，我一下飛機就收到了同事的簡訊，說是突然病情惡化，醫生搶救無效。」

    喬藝涵不說話了，呆呆地坐在那裡，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曾經與小胖相處的一幕幕情景都在自己的腦海中閃過，直到最後小胖離開法國時在機場轉身給她留下的那個微笑。

    喬藝涵輕聲說著：「我終於明白小胖為什麼要來法國看我了，他已經計劃好了，那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今生的最後一次見面。無論那時的他是多麼的辛苦，他都要把最燦爛的笑臉留給我，那就是我記憶中的小胖……」

    喬藝涵說著，流著眼淚。

    程瀟安慰她說：「別太難過了，已經發生了，你再難過也無法改變什麼。小胖最後見到了你，看你在法國生活得很好，他就放心了。其實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父母，我們都盡力幫他照顧就是了。」

    喬藝涵點著頭說：「行，我知道了，讓我安靜一下。我不會難過太久的，你放心。其實小胖的病情我們也早就知道了，這一天早晚會來的。」

    掛斷了視頻之後，喬藝涵回想著小胖最後還不辭辛苦地到法國來看她，她知道小胖也是喜歡自己的，甚至是愛自己的。小胖知道喬藝涵愛著程瀟，所以直到最後也沒對喬藝涵說出一個「愛」字，因為他不想給喬藝涵負擔，他想讓喬藝涵快樂。

    喬藝涵一個人在家裡，流著淚說：「小胖，你真傻！以後，別再這麼傻了！」

    ……

    法國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似乎每一天都有新的挑戰，讓人喘不過氣來，但似乎每一天又都差不多，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忙碌。

    喬藝涵堅持著，她知道程瀟與小胖都在支持著自己。她也開始體會到了父母原來遠比自己想像中的更愛自己。

    一天喬藝涵給她的老媽發去了一條簡訊：「老媽，我穿了你買的秋褲，真暖！我愛你！」

    老媽看著簡訊，含著淚，笑著，心想：這丫頭也會說這麼溫柔的話了。

    雖然喬藝涵並沒有真的去穿那些秋褲，但是她把它們都整齊地放在了自己的柜子中，每當打開柜子看到那些秋褲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老媽。

    兩年多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點一滴的用功，一點一滴的積累，喬藝涵變得自信起來了。她可以站在一屋子的學生和老師前面，講著自己的研究課題，也可以回答著大家的提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喜歡這個開朗而又自信的中國女孩了。

    畢業答辯的日期臨近了，答辯順利的話，喬藝涵想讓程瀟還有她的老爸老媽來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然後一起回國。

    喬藝涵的老媽知道了要去法國，提前幾個月就開始興奮了。

    老媽對老爸說：「咱倆第一次出國，得穿得像點樣子。去買衣服怎麼樣？」

    一直以來從不講究穿戴的老爸也說：「對，怎麼也不能給孩子丟人，什麼好咱們就買什麼！」

    「對，什麼好穿什麼！」

    答辯的前一夜，喬藝涵和程瀟聊天。

    程瀟問：「準備好了嗎？別緊張。」

    喬藝涵笑著：「不緊張，我現在已經不是醜小鴨了，已經變成天鵝了。」

    喬藝涵說著，指著脖子上的天鵝吊墜。

    程瀟笑著：「好的，那就祝我們天鵝小姐明天順利。為了你爸媽你也要通過，你媽幾個月前就已經開始買衣服了，有好幾個周末我都帶她去逛商場、挑衣服。」

    「什麼？她這也找你？」

    「沒關係，反正我有空。等明天答辯完，告訴我結果。」

    「好的，一定！」

    第二天，喬藝涵早早起來，準備答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喬藝涵笑了，想不到這一天真的來了。

    答辯正如喬藝涵之前設想的一樣，很順利，大家都很滿意。

    答辯一結束，喬藝涵就給程瀟發去了一個笑臉，告訴他一切順利。

    畢業典禮的日子臨近了，這一天喬藝涵又到了機場，等著自己的老爸老媽，還有程瀟。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但是她發現程瀟身邊還有一個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個和她老媽年齡差不多的女人，但是打扮得非常洋氣，氣質也十分出眾，戴著金邊的眼鏡，珍珠項鍊，穿著連衣裙，非常高雅。

    喬藝涵有些愣了，這時自己的老媽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抱在了她。

    程瀟見喬藝涵發愣，便介紹說：「之前沒跟你說，這是我媽媽。我媽當年也是在法國讀的碩士，這次聽說你畢業了，她剛好也想過來看看，她好久沒來法國了，回顧一下。」

    喬藝涵禮貌地說了一聲：「阿姨好！我是喬藝涵。」

    程瀟的媽媽笑著說：「我早就知道你了，聽程瀟說的。這次過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真的很高興啊！」程瀟的媽媽握著喬藝涵的手，很喜歡她的樣子。

    這時喬藝涵的老媽也說：「是啊！要謝謝程瀟媽媽特意來看你。你看我這衣服都是你阿姨幫我選的，還有這手鐲，也是阿姨送給我的！」

    喬藝涵看著面前的人，感覺他們彼此都已經很熟悉了，只有自己還被蒙在鼓裡。

    喬藝涵說：「我不在國內，到底都發生了多少事情啊？你們都認識很久了嗎？」

    聽到喬藝涵這樣說，所有的人都笑了。

    程瀟解釋說：「是你畢業答辯前的一段時間他們認識的，後來我媽和你媽就常在一起了。」

    晚上，這一家人在法國的餐廳吃了晚餐，然後在街邊逛著。

    兩個老媽不停地拍照，喬藝涵的老爸就在一旁幫她們拿包。

    喬藝涵問程瀟：「你媽也在法國讀的書？你媽好厲害啊？怎麼沒聽你說過？」

    程瀟笑笑：「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

    喬藝涵又問：「那你爸沒有來？」

    程瀟說：「他在家了，他現在在一家學校作特聘教授，剛好最近要講課。」

    喬藝涵：「想不到你爸媽都這麼厲害啊！」

    程瀟：「我媽挺喜歡你的。聽說你在法國讀研究生，就一直想過來看你。怕影響你學習，是我一直攔著她的。」

    喬藝涵笑著，和程瀟牽起了手，看著巴黎的燈光下走動的行人，還有那可愛的老爸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