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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16:41 作者: 昔我晚矣
    ………

    兩年後,

    關外城池某個練武場上,塵土飛揚,兩劍相交,劍光如日光穿透,各自一盪一抵。

    那貴族少年似乎擅長捕捉機會,且劍勢凌厲,迅速變化劍招,而對方手腕一揚,行雲流水般改道。

    南歌最終收了劍,笑道,「郎君的劍術是越來越好了。」

    顧然搖了搖頭,「南歌你不用誇我,你還未用上生死搏殺的力度。」

    南歌真心這般說的,他是自小作為死士暗衛訓練的,習劍近十年,但郎君不過才接觸此道兩年,便做到了這種地步,可見郎君確實是有天賦的,而且還很勤奮。哪怕日日與其對練的南歌也能感受她進步迅猛。

    另外顧然念著的易容技藝也從南歌手裡挖出來了,有足夠的現代見識經驗打底,僅用了三個月便融會貫通了,讓南歌震驚其悟性。好在郎君沒有因為他失去用處而拋棄他,繼續將他留在身邊。

    南歌也因此倍加努力,完成郎君交待他的任務,好讓自己變得更有價值。

    這兩年多的時間裡,顧然一開始是跟著裴父安排的老師學習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還有各種兵法韜略。

    再到後來便走遍了大江南北,中途還跟著西域商隊出關走了一趟,差點沒把太師安排在她身邊的人嚇死,連忙給京中的太師傳信。因為顧然並未帶上所有的死士,只帶了兩三人,其中還有南歌。

    不過此行的收穫也是豐厚的,顧然他們帶回來的財寶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西域珍貴的汗血寶馬和棉鈴。

    前者不用說,戰馬在古代就意味著軍需物資,後者便可以種植出能禦寒的棉花。

    顧然見過瀚海闌干百丈冰,雪山盛景,也看過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闊之景。

    這三年來她的確過得肆意暢快,不亦樂乎。但顧然很清楚,自由和囂張是需要資本,若不是有裴太師在背後罩著,她能這麼自由自在地到處浪麼。

    練完劍後換了一身乾淨裝束的南歌,恭敬道,「郎君,太師又傳信來了。」

    顧然不用看,也知道信裡面是什麼,第一批種植的棉花快成熟了,還有她帶回來的不止有現成的汗血寶馬,還有馬種的培養技術,已經讓手下人去嘗試應用,也有了結果。

    顧然望著遠方的天空,淡淡道,「我們該回去了。」

    她想起了大周京城,那裡才是她真正要待的地方,只是這一次,她要做執棋人。

    作者有話說:

    第26章 不當貴妃(七)

    顧然一路風塵僕僕, 抵達京城後第一時間便見到了裴父,地點不是在太師府,而是另一處宅院。

    她先是行了一禮, 「裴照見過太師。」

    「你可終於捨得回來了?」裴太師看似嚴肅,但細聽之下並沒有多少怒氣。他知道放女兒離家自由, 但沒想到她會如雛鷹展翅, 越發野得沒邊了。

    顧然眸光明亮,唇角微彎,笑意親近而不狎昵,「父親和裴家在這, 我怎麼能不回來。」

    三年時光飛逝,足以令一個原本嬌養在深閨中的豆蔻少女脫胎換骨,經過世事歷練,論容貌骨相氣質,只怕是原來最親近的侍女恐怕也認不出裴蘭昭了。

    少年眉目雅致清秀, 如芝蘭玉樹般,更多了一些歷經風霜的深沉,還有無所懼的銳利鋒芒。

    聽到傳信說裴蘭昭去西域的時候, 著實令多年來身居高位又萬事處變不驚的裴太師也變了臉色。

    西域之地天高地寒, 出關後途中也會經過大周的強敵北狄,還有突厥,吐蕃等地方, 一路上可謂是危險重重。更別說她只帶上了幾個人, 就是帶上一千精兵甲衛,也不可能完全確保安全。

    之後裴太師私下裡派出了不少人手去追尋, 還下令給邊城都護府中的親信將領。

    直到顧然安然無恙回來, 裴太師才放下心來, 剛想傳信狠狠處罰一頓,就得知了汗血寶馬和棉花的事。

    這下裴太師也顧不得訓斥女兒了,若不是他身為一朝太師還需要坐鎮中樞,裴太師都恨不得立馬趕過去看了。

    良馬,永遠是這個時代極為重要不可或缺的軍需物資,而且還很大地影響著一場戰爭的勝敗。

    就拿裴太師在輔政之初,北狄來勢洶洶,最終因為裴太師運籌帷幄,以少勝多以奇制勝地大敗敵軍,成功震懾了諸邊異族國家,也成為他此生累累功績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對於裴太師來說,什麼以少勝多,以奇制勝,說白了就是一個險字。

    若是當時大周兵強馬壯,國力雄厚,還需要靠他取巧設計分裂北狄內部造成大亂以取得勝利麼,還不如大軍壓陣,直接橫推過去,一個不服就是干。

    制約大周軍事方面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良馬數量稀少。

    中原地帶自古少產良馬,不然也不會有那句千里馬的諺語了。

    馬匹的馱重能力和行軍耐力弱,也就意味著即便與異族交鋒勝利,也難以追擊,所以常是強盛的異族北下侵擾邊塞,而少有中原軍隊往北追擊,能守衛住疆域邊境已是不容易了。

    而北方和西北遊牧民族地區都出良馬,尤其以西域的馬最為優良。

    但是北方異族部落也有聰明人,意識到良馬對中原政權軍事實力增長的重要性時,便共約不以馬與中原交易。更是隔絕了中原與西域之間的貿易,不讓西域的上等馬種流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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