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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16:17 作者: 匪二
八周,也就是兩個月,正是我在紀嘉和留宿的前後。
聽到這個答案,我的心一抖,問醫生道:「八周是不是可以查DAN了?」
那醫生聽見我的話,又看了看我和沈鈞凝重的臉色,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道:「八周是可以查了,不過胎兒太小了,很容易引起流產,你確定要查嗎?」
我扭頭看向沈鈞,輕聲道:「我想查一下。」
事到如今,就算我已經是砧板上的魚,我還想垂死掙扎一下。
說到底,我的內心深處還是不相信紀嘉和會這麼對我。他明明表現得那麼溫柔,甚至因為我叫他一聲哥哥,願意把他媽和我爸葬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會對我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呢。
沈鈞沒同意,因為擔心流產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傷害。醫生建議最好等到十六周之後,做羊水穿刺。
回到家後,沈鈞去了書房。
我握著手機在沙發上坐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給紀嘉和打個電話。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期間,時間一下子變得很漫長,我的心臟伴著嘟嘟的聲音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手心因為緊張而開始冒起了冷汗。
等了仿佛有一輩子那麼長,紀嘉和散漫慵懶才響了起來,「嗯?找我什麼事?」
我用力地咬了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氣,「嘉和,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
紀嘉和可能聽出來我語氣不好,本來懶散的聲音變得鄭重了不少,「什麼事?」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焦躁地來回踱著步,過了好半晌,才艱難地開口問道:「我喝醉酒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紀嘉和沉默了一分鐘,才開口問我,「出了什麼事情?」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我懷孕了。我和沈鈞一直在避孕,孩子應該不是他的。」
紀嘉和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長到我的一顆心慢慢變冷。我快速地眨著眼睛,將突然湧上來的淚水眨回去,聲音里卻仍帶著掩不住的哽咽,抖著唇問他,「為什麼?紀嘉和,你為什麼這麼做?」
紀嘉和似乎嘆了一口氣,語氣帶著嘲諷,「你說為什麼?」
我跌坐回沙發上,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喃喃道:「紀嘉和,你真狠。」
紀嘉和聲音很輕,淡得幾乎聽不出情緒,「不是我太狠。林寶璐,是你太天真。你真的以為我把你當妹妹嗎?當年如果不是你媽,我媽不會因為勞累得病,也不會那麼早死。我恨林首誠,更恨你們母女……」
我沒聽完,一臉痛苦地把電話掛斷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母債女償,在紀嘉和眼裡,這是我應得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鈞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就站在不遠處的地方,一臉陰沉地看著我,沉聲道:「紀嘉和承認了。」
我難堪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鈞臉色頓時變得相當恐怖,眼睛裡更是帶著駭人的殺意。他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往門外走。
我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邊追邊問,「沈鈞,你去哪?」
沈鈞好似沒有聽見,快步走到車前,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猛踩油門,黑色的奧迪車猶如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
我急得不行,又沖回家找了另把車鑰匙,也開了輛車追了上去。
就耽誤了這麼一會,沈鈞的車已經不見蹤影了。我又急又怕,不停地用手機給他打電話,可他就是不接。
想起剛才他恐怖的眼神,我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開車去了紀嘉和住的地方。誰知道到那裡後,卻撲了空,我便又拐到紀嘉和上班的診所。
還沒有到地方,遠遠就看到診所門口圍了一堆人。
我心中一跳,連車都顧不得停好,趕緊撥開人群,衝到進去。待看清裡面的情形,我眼前一黑,嚇得差點暈過去。
沈鈞騎在紀嘉和的身上,一手拽著他的衣領,拳頭不停地往他臉上招呼。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偌大的地方,只有拳頭落在肉上時,一聲聲沉悶的聲響。而沈鈞的眼神像是野狼似的,充滿著吃人般的殘暴。
紀嘉和已經被打得滿臉是血,卻連哼都不哼一聲,望著沈鈞,冷冷地道:「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
眼看沈鈞的拳頭又要落下,我趕緊撲上去攔住他,急道:「沈鈞,別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沈鈞看見是我,一把鬆開紀嘉和的領子,將他扔回地上,拍拍手站了起來。
紀嘉和身體蜷成蝦米,艱難地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沫來。
他那樣子,悽慘的厲害。
我不忍再看,也不願意看見他,拉著沈鈞就往外走。
誰知,紀嘉和卻在此時,冷冷地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沈鈞似的。
沈鈞臉上閃過一抹怒意,再次回過頭,衝過紀嘉和就是一腳。紀嘉和被踹了出去,身體狠狠地撞到牆上。
圍觀的人里也有紀嘉和的同事,嚇得尖叫起來,大聲道:「別打了,我已經報警了。」
沈鈞充耳不聞,走過去,揪著紀嘉和的衣領將他提起來,一臉暴戾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她只有一個腎,不論是流產,還是生育都對她有極大的風險!你這個人渣!」
紀嘉和本來眼睛是閉著的,聽見沈鈞的話,霍地一下睜開眼,震驚地望著我。
我吐出一口濁氣,來到沈鈞面前,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將紀嘉和放下,然後冷聲問道:「紀嘉和,你老實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到底……」
紀嘉和靠在牆上勉強站穩,用手抹了一下嘴邊的鮮血,避開我的目光,「孩子都有了,你還問我做什麼?」
沈鈞聽罷,又要打他。
我趕緊抱住沈鈞的胳膊,對紀嘉和道:「我不相信你是那種人!哥,我最後喊你一聲哥,你對我說實話。」
紀嘉和扯著唇,譏笑一聲,沒有回答。
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好,紀嘉和,從此以後,我們兩清。」
說完,我拉著一臉陰沉的沈鈞回到了車裡,看著他臉上被紀嘉和打出來的傷,心疼地用手碰了碰,「疼不疼?」
沈鈞捉著住我的手,微微搖了搖頭,「不疼。」
我湊過去,在他的傷口處輕輕吻了一下,「走吧,去醫院,幫你包紮一下。」
沈鈞按住我的後腦勺,重重地吻上我的唇,直吻得我氣喘吁吁的時候,他才放開我,淡聲道:「不去了,小傷,不嚴重。」
我沒有強迫他,看著他隨便停在路邊的車,問道:「你的車怎麼辦?讓司機開回去,可以嗎?」
沈鈞點了點頭,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取車鑰匙。
我本來想讓他在車上等著,先把車去停好。沈鈞沒讓我下去,自己把車停好後,又上來了。
我們兩個就坐在車上等司機過來,圍觀的人在我們離開後也散了。我透過車窗看到紀嘉和被人扶著,抬進了屋,看樣子應該是治身上的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