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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16:17 作者: 匪二
我被他說得心虛,眼神閃爍,色厲內荏地說道:「誰……誰不敢了,我暈血成不成!」
沈鈞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暈血?!當初在酒吧把追我的女生用啤酒瓶敲得頭破血流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暈血?」
我沒想到沈鈞竟然提起這件事,臉色有些訕訕。
沈鈞說的這件事有些年頭了,是在我和他認識不久的時候。當時,我正在對他死纏爛打,他不為所動也就算了,還總是給我吃癟。
那天,我約他吃飯被拒,就和蘇綿綿去酒吧發泄不滿,把酒當水喝了個爛醉。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女人抓著他的手,硬往她那對快擠爆衣服的豪/乳上拽。
我氣得眼都快瞪出來了,心想這個男人連我的手都沒有摸,你個小婊砸竟然敢讓他摸你的胸。隨手從吧檯的座位上拿了個啤酒瓶,惡狠狠地就往那女人頭上揮去。
那女的當時就被砸了個滿堂紅,殷紅的鮮血跟潑墨似的,將她那張本來就如調色盤的臉,染得更炫爛。
想到這裡,我因為心虛產生的弱氣立馬如烏雲般散了,用吃人的目光望著沈鈞,「你還好意思提這件事情,後來你將我拖到男廁,硬按著我的腦袋往水龍頭下塞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帳。」
沈鈞低低地笑了一聲,「找我算帳?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不知道,還敢找我算帳?」
我望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我撕了的沈鈞,一臉迷茫,「我幹了什麼?除了將那個女人砸破了頭之後,我還幹了什麼?」
沈鈞見狀,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著牙沒有說話。
我抬起下巴,用鼻子哼了一聲,「一看就知道你是騙我的。」
沈鈞被我的話氣得不輕,按住我的肩膀手掌忽地一下收緊,聲如寒冰對愣在旁邊的護士命令道:「還不過來給她抽血!」
我還沒來得及回神,沈鈞按住我的同時,已經用腿禁錮住我的腳,令我動彈不得。
這個奸詐小人,故意讓我分神!看著護士手裡針筒一點點被鮮血填滿,我心慌的同時,頭腦更是一陣陣發暈。
我沒有騙沈鈞,我現在確實暈血。自從我把腎分給許雲婧,看著一袋袋濃稠的鮮血從血管里進入我的身體,如同將我被替換了一般,我就開始暈血了。
我渾身開始不停地發冷,額頭上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即使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色此時一定慘白如紙。我硬忍著喉嚨處冒上來的強烈嘔吐感,抖著嘴唇,虛弱地喊道:「住……住手……」
卷一 他和我不死不休 第043章 所以我應該是人
我的眼前開始出現一道道的重影,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恍惚中好像有人用手不停地拍我的臉頰,一句又一句地喊我的名字。
林寶璐!林寶璐!
我心想這他媽誰啊,竟然敢打我耳光,是不是不想要命了。結果越聽聲音越耳熟,渾渾噩噩地覺察出是沈鈞。
對了,沈鈞正讓護士抽我血,看我是不是懷孕了!
我嚇得一個激靈,猛地倒抽了口氣,回過神,瞪大眼睛一看,沈鈞那張放大的俊臉就在我的面前,深邃的黑眸里難掩單眸。
原來沈鈞的眼珠子是深棕色,快接近黑的,怪不得看起來那麼深邃好看。我漫無邊際地想著,思緒一點點開始變得清明。
沈鈞眉心皺著了一個結,問我,「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發現自己被沈鈞半抱在懷裡,站在一旁的護士手裡拿著抽了半筒血的針管,正一臉惴惴不安地望著我。
我想都沒想,猛地坐直身體,從護士手裡將那隻冰冷的針管拿過來,用力地砸到了地上。
玻璃製成的針管根本抵擋不住如此大力的摔擊,隨著清脆的破碎聲,變成了一堆碎片。裡面的鮮血迸得到處都是,甚至有幾滴濺落到了在我的臉上。
沈鈞的視線在玻璃碎片上一掃而過,英俊的臉上難掩懷疑,「林寶璐,你真的暈血?」
沒想到我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懷疑我。我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罵道:「沈鈞,你還是不是人?我臉都白成這樣了,你還懷疑我演戲。」
沈鈞看了我一眼,微抿了抿唇角,沒有吭聲。
他就是不相信我,他懷疑我是故作姿態,好躲避抽血。我扯了扯嘴角,懶得再理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打算離開。
因為動作太急,腦袋又是一陣陣的暈眩,我閉上眼,靜等了一會,等那陣暈眩過去後,看也不看沈鈞一眼,快速地朝醫院大門走去。
沈鈞大踏步地追上我,皺眉看著我腳步虛浮的模樣,突然一彎腰,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攀住他的脖子,火冒三丈地說道:「你放我下來。」
沈鈞的回答是面無表情地抱著我掂了掂,然後露出一副不悅的表情,好像在考慮用什麼樣的姿勢將我扔出來。
我勃然變色,趕緊摟緊他的脖子,惶惶不安地說道:「弄出人命是要蹲監獄的,你可要想好。」
沈鈞皺眉瞥了驚惶失措的我一記,「你要是再敢說話,我保證會讓你摔得比剛才的針筒還要碎。」
我天生就是欺軟怕硬,更何況我現在全身確實虛弱無力,便用手在嘴上做了個拉鏈的姿勢,乖乖地沒有再說話。
沈鈞給了我一個滿意的眼神,抱著我往醫院外面走。
一路上不時有人向我們看過來,還有些女人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他們可能覺得我很幸福,但是只有我知道這不過是表相罷了。
我頗有些不是滋味地看了面無表情的沈鈞一眼,垂下眼瞼,將臉悄悄地往他胸膛的方向側了側,躲開那些艷羨的目光。
沈鈞抱著我一直走出了醫院,到了車門前,才將我放了下來。
我站定後,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他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家。」
沈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抬起手腕,指了指上面的手錶,「回家?!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臥糟!我都差點英勇就義了,他竟然還讓我回去上班。
我義憤填膺地罵道:「沈鈞,你還是不是人?」
沈鈞的嘴角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淡得幾乎讓人捕捉不到。接著就聽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建國以後動物不准成精,所以我應該是人。」
我看著沈鈞嘴角稍縱即逝的笑意,張大的嘴巴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你剛才是在講笑話?你真的是沈鈞,不會是被外星人入侵了吧?」
沈鈞的神色恢復了淡然,暼了我一眼,「你也可以當我說真的。」
我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懟他,「我給你講,像你這種人,在電視劇里活不過兩集。」
沈鈞忽然又笑了,漆黑如夜的眼睛裡像是閃著兩顆星星,「哦,那像你這種人,能在電視劇里活幾集?」
我看著他臉上那抹罕見的微笑,莫名地有些口乾舌燥,一時間竟然忘了要說什麼。